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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亨轻应了声,却是并不开心。
他们会是自己的臣民不假,但他们会理解自己的苦心?他们成了回鹘人的奴隶怕是会恨死自己了吧。
自己这个大唐天子,连自己的百姓都保护不了,也真是窝囊!
“陛下,非常之时,要当机立断啊,难得威远可汗有心与我大唐结盟,您可千万不能让他寒心啊。”
见李亨犹豫不决,鱼朝恩便开始在一旁敲边鼓,无论如何这是他们反败为胜的最佳机会,决不能错过。
“可是,可是,朕……”
李亨只觉心中烦闷不已,想当初回鹘不过是大唐封立的附属国罢了,怀仁可汗也一直对父皇卑躬屈膝,而现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威远可汗竟然趁火打劫,要尽数索取长安城的财务、女子。
“陛下,若是您不早些平定叛乱,回到长安,蜀中那边万一起了乱子,那……”
鱼朝恩见李亨还在犹豫遂咬了咬牙,抖出了句狠话。
“闭嘴!”
李亨一时暴怒,狠狠的剜了鱼朝恩一眼。“太上皇那边的事情以后你勿要多言!”
深吸了一口气,李亨对裴冕道:“裴爱卿,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且去回复那信使就说朕答应威远可汗的条件。”
“陛下圣明,陛下圣明啊!此乃长安百姓之福,此乃大唐百姓之福啊!”
裴冕一时跪倒在地,冲李亨连连叩首。
“嗯,朕累了,你先下去吧。”
李亨只觉得身心俱疲,闭上了双目轻扣着额头。
“陛下,陛下……”
“又有何事!”
李亨猛然睁开双眼,语气变得有些凌厉。
“陛下息怒!”
刚刚起身的裴冕一时大骇复又跪了下去,以头抢地。
“罢了,你起来吧,是朕失态了。”
李亨见裴冕这般作态,只觉得苦笑不得,随意的摆了摆手。
“臣谢陛下隆恩!”
许是那一跪磕到了筋骨,裴冕只觉得膝盖酸痛不已,待他艰难的站起身来,只觉后背已经湿透。
伴君如伴虎,此实非虚言啊!
“陛下,臣听闻江淮团练使李括曾奉太上皇之命入关中勤王,但这只军队却自始至终没有进入潼关。据臣派出的线人回报,如今李括已经攻下了唐州、南阳、方城三地,并以此为据点屯田筑墙。”
稍稍抹去额角的汗水,裴冕和声诉道。
李亨摆了摆手道:“这种小事也来说予朕听,难道这大唐就没有你裴卿看得上眼的事情了吗?再说了,他能够从叛军手中夺得几州数县,也算是件好事。”
裴冕挤出一脸笑容道:“他攻下数州当然是好事,但他拒绝太上皇之命解潼关之围,足以见他起了不臣之心啊。”
经由裴冕这么一说,李亨心中也犯了计较。
按理说,这李括也算是东宫之党,只是因为一些意外的事情和自己起了隔阂。如今自己登基为帝,急缺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将他收归己用倒也是件好事。
“当时潼关被叛军将领孙孝哲、崔乾佑团团围住,就是他想入关解围也是没有办法啊。况且他手中都是团练兵,主动和叛军主力野战还不是以卵击石?”
李亨稍想了想,便理解了李括的选择,这个裴冕到底有些过于紧张,草木皆兵了。
“陛下,陛下您好好想想啊,这厮当初从安西调任扬州时为何从疏勒带回来那许多老兵,从江淮北上时又为何不疾不徐,甚至打发走了太上皇派往军中的中使监军?”
裴冕却不肯罢休,如同毒蛇一般吐着信子:“如今他占据了三地却不再向北抗敌而只是筑墙屯田,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请陛下三思!”
“这……”
李亨蹙起了剑眉,渐渐对李括的一干行为怀疑了起来。
“现今他占据山南东道北大门,万一他主动献城投靠叛军,那江淮危矣啊!”
裴冕轻抹了把‘泪水’,向李亨哭诉道:“当然,这一切都只是臣的猜测,但当初又有谁能想到安禄山会反呢?陛下,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注1:威远可汗:回鹘可汗,威远为唐皇赐号,747年—759年在位。
第六十四章 攫骨(四)
裴冕的一番哭诉‘情真意切’,李亨听后一时无言。
是啊,这天底下从没有永远的忠臣,或许李括之前忠于大唐,但之后呢,谁能保证当安禄山给予他高官厚禄后他不会投身敌营?
当世之才,不为我用我即杀之,这一直都是李亨的行事准则,作为帝王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行事狠厉一些。如今适逢乱世,难保有些人会想着借乱自立门户,以求逐鹿定鼎。
李括是不是这样的人呢?自己不敢肯定,既然不能肯定就不可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
从这个角度来讲,裴冕的话倒是有些道理。
“只是,若李将军一心为国却被朕猜忌,岂不是寒了将士的心?”
李亨轻叹了一声,到底松了口。
“陛下无需为此担心!”
裴冕笑了笑道:“臣有一计,只要陛下以此探之,便能探得此子真实想法。”
李亨闻言大喜,忙道:“噢,裴卿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回禀陛下,自古拥兵自重,有谋反之心人,皆不敢离开自己的老巢,想这李括虽然实力尚弱羽翼未丰,但毕竟辖内已有三十余县,若是叫他立即弃之,他难免会心疼。不若陛下便召集李括领军入朔方,再随便封他一个官位。若这李括领兵前来足以证其忠心。到了那时陛下尽可以夺了他的兵权,那样陛下的禁军数量便能达到满额了。若是他不来定然心中有鬼,投敌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裴冕搓了搓手掌,一口气将自己的计划悉数说出。
“可是,若朕真的这般派去使者,万一此子真有反心,岂不是会被朕逼反?”
李亨虽觉得裴冕说的在理,但总觉得有些唐突。毕竟现在李括之军名义上归属于朝廷,若自己这么一激反把他逼得造了反岂不是得不偿失?要知道,如今这厮的亲眷皆在他身侧,自己完全没有可以威胁他的手段。
裴冕咽了一口吐沫媚笑道:“陛下无需为此担心,臣有一计定可令此子忌惮!陛下可曾听过此子麾下有一员大将名张延基?”
李亨摇了摇头。
“咳咳,便是礼部侍郎张大人家的大公子,天宝七年和李将军一同入得行伍!”
裴冕顿了顿道:“听闻李将军与这张延基是手足情深,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现如今这张将军被调任安西驻守,陛下不妨先颁一道圣旨将其召回,若是李将军应旨率军前来,自是无妨,若是他拒不归来,那……”
裴冕在脖颈上比了个杀头的手势,冷冷一挥!
李亨点了点头道:“裴卿这个提议甚合朕心,便依你说的去做吧。你先叫人拟个折子,拿到朕这里来用印,现在是战时不用三省批复那些繁缛的套路!”
李亨稍想了想,只觉得裴冕这个提议十分完美。不论李括是否带兵前往灵武,自己都是稳赚不赔。若是他来了,自己可以吃下那一万逾的军队,尽数化为禁军。若是他不来,自己可以提前铲除一名有不臣之心的叛将!
“微臣谢陛下隆恩,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裴冕一时喜不自胜,冲李亨深揖一礼。
“嗯,裴卿下去吧。”
李亨颇为满意,摆了摆手示意裴冕跪安。
“臣告退!”
裴冕冲李亨拱了拱手,倒退着朝屋外走去。
“等等!”
就在裴冕要走出屋子时,李亨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呼了一声。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
“嗯,裴卿啊,朕的那行宫修筑的如何了?”
李亨轻咳了声,追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已经征集了朔方五万民夫日夜修筑行宫,预计到了年根儿便能修筑完毕。”
裴冕见李亨说的是这事,颇为得意的拱了拱手。若说别的事情,他裴冕兴许做的不甚好,但要说这督建行宫的事情吗,怕全大唐都没有人比他在行。这灵武地处塞上,天气甚为古怪。这九月份还好些,要是到了严冬,那可真是滴水成冰啊。也难怪皇帝陛下着急,他老人家以前一直在长安城中养尊处优,何曾受过这等苦?若是到了冬日,还住在这临时的节度府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所以,这新修筑的温泉行宫便显得尤为重要。虽然这新行宫由于期限的原因不可能形成华清宫一般的规模,但好歹能应个急不是?毕竟陛下他老人家最希望的还是早日收复两京,这灵武肯定不是久留之地。
“嗯,如此甚好!裴卿劳累了,等行宫修筑完毕,朕会命你来宫中侍驾!”
李亨听后甚是满意,大手一挥降下恩旨。
“臣谢陛下隆恩,臣谢陛下隆恩!”
裴冕听后大喜,连连冲李亨行礼。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