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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抱怨了,赶紧到贺猎城外,补充一些淡水!”
李括摇了摇头下达了命令。他没有与突骑施人交过手,故而对其战力不是很清晓,但碎叶城的布防他却是亲眼所见的。不说其城防有多么坚固,若是突骑施人负隅顽抗,没个十天半月,自己还真不一定能将碎叶拿下来。
故而他才想到去临近的贺猎城补充足水源。天威军随身携带的干粮绰绰有余,唯一欠缺的便是淡水。只要拥有足够的淡水,李括便不会担心与突骑施人的消耗战。
“哎,哎!”
濮大锤连声应着:“将军您就放心吧,有俺老濮在,绝不会让弟兄们少了一袋子的清水!”
说完濮大锤便冲身边的一名亲兵吼道:“看什么呢,说你呢,没长耳朵啊,刚才都督说什么呢,快点让弟兄们去贺猎城取水!”
那亲兵平白遭了罪,哭丧着脸骑着坐骑前去传令了。……
如今的贺猎城依然在黑头乌护的实际掌控中。如今的黑头乌护族长即贺猎城主名叫乌干尔,在得知安西唐军抵达大清池一代后,老族长颤颤巍巍的率族人出城相迎。
在这一代居住了一百来年,黑头乌护的族人们最清楚该如何讨生活。天威滚滚的大唐他们惹不起,彪悍凶恶的突骑施人他们也惹不起。他们向大唐称臣,亦向突骑施人纳贡。一切只为能活下去,延续黑头乌护的种源。
活下去,多么平凡的一个要求啊,却需要黑头乌护的族人付出这么多的代价。
“尊敬的大唐将军啊,我黑头乌护族长乌干尔,谨代表我的族人,向您致以最真挚的问候。望长生天保佑大唐的贵人,愿好运与你们同在!”
乌干尔单手贴肩,施以一记草原人最标准的礼仪。黑头乌护虽然从游牧改为渔猎,却仍没有忘记骨子里流的血液,时刻铭记着自己是一个草原人。
“愿长生天祝福您和您的族人!”
李括亦单臂贴肩,向乌干尔还以一礼。“我和我的军队来到了大清池畔,希望能够向他的朋友讨要一碗水喝!”
李括早先去往吐蕃时,便在白狼族中学到了许多游牧民族的礼仪。既然如今黑头乌护的族人仍以草原民族自居,他以草原人的礼仪待之就没有错。
“啊,长生天保佑的大唐客人啊,我们愿以大清池母亲的乳汁奉养你们!”
乌干尔见李括如此重视黑头乌护的民族传统,心下十分感动,紧握住李括的双手许诺道。
“长生天的儿女们愿把快乐和他的朋友们一齐分享!”
李括微微一笑,冲乌干尔颌首致意。
事实上,即便乌干尔不同意唐军的取水请求,也不会阻止唐军的行动。在一万精锐唐军骑兵面前,黑头乌护勉勉强强凑齐的三千老弱骑兵根本不够看。乌干尔也没有老到分不清形式的地步,不会冒着族灭的风险与大唐骑兵对抗。当然,对唐军的援助也仅限于此。如今控制着碎叶川一代的是突骑施人,虽然唐军实力强大,但毕竟远在数百里外。若是因此得罪了突骑施人,怕黑头乌护仅有的一个据点也要失去了。
还好这名唐军将领分寸拿捏的极好,只要求派部众前往大清池汲水。这样即便日后突骑施人前来兴师问罪,他们也可以借口说是唐军自行为之。这个少年啊,竟然有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大智慧的老到的政治经验,若是培养得当,定然会是一个大人物!
思定之后,乌干尔心情分外舒畅。至于谁最后能够统治碎叶,他根本不关心。谁统治碎叶还不都得对黑头乌护收税吗?只要这税赋没有高到黑头乌护族人无法承受的地步,他们就会继续忍下去,就如同一百年来,他们对突厥人、突骑施人的那般。
事实上,李括也并没有打算在贺猎城休憩太久。身负重任,他不敢再在贺猎城耽误更多的时间。在军队汲水完毕后,少年便下令开拔。
起初,军中还闹了一些不愉快,险些引发哗变。
此次天威军的将领名叫吴夫惠,隶属于陇右军系。他这番被调派到安西,“屈尊”配合少年行动本就十分不满。这一路来又是急行军,队伍里抱怨反对的声音很足。好不容易来到了贺猎城可以歇歇脚,那个乳臭味干的小子竟然下令启程!他他娘的领过兵吗,懂个屁!若是把手下的士兵逼急了,别说打仗了,不反戈一击就不错了。
在他的授意下,一些军中的老油子借故挑起了争端,与李括的嫡系部署吵了起来。由于高仙芝西征河中抽调走了疏勒军的多数士兵,李括此行所带的嫡系只有铜武、振武、阔武三营总共一千余人的嫡系部属。虽然人数处于绝对的劣势,李括却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怯意。他早已看出吴夫惠不是个善茬,只不过为了大局自己一直忍让着他。不曾想,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吴夫惠竟然蹬鼻子上脸,企图挑战自己的权威。
一军不容二将,若是此次自己不能镇住这个桀骜不驯的天威军将领,这支军队迟早有哗变的可能。
思定之后,李括便决定借机整治军纪。少年一面命濮大锤、窦青、鲜于瑜成、王小春等人缉拿闹市的天威军将士,一面派心腹将士封锁了所有的出口,一时间,吴夫惠竟然被李括的嫡系“囚禁”在了中军正中。虽然天威军的兵士是少年嫡系的十倍,但在局部上,吴夫惠却不占任何的优势。
“跪下!他奶奶的,只会窝里反的杂种,爷爷今天不把你卵蛋挤出来就不姓濮!”
濮大锤狠狠一脚踹向一名闹市的天威军火长,痛的那火长惨呼一声跪倒在地。
“跪下!”
“跪下!”
十数名被揪出来的闹事者就这么当着黑头乌护族人的面跪倒在地,全然没了刚才聚众闹事的劲头。
“看来,今天我要好好的跟你们聊聊了!”
李括目光一寒,右手朝悬挂于腰间的黑色刀鞘探去。
注1:大清池:即今伊塞克湖。
第十三章 朔风(三)
李括的目光很是阴冷锐利,仿佛能够将那天威军火长的心思穿透一般。
那火长被李括盯得微微打颤,却不想因此输了气势,遂强自昂起头道:“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李括冷哼一声道:“这恐怕要问你吧?无事生非,暗中造谣,煽动军队哗变,这些都是你做的吧?”
“你胡说!”
天威军火长听得李括历数自己的罪状,下意识的张口反驳。只是他显然做贼心虚,回应的力度气势都不足以让人信服。
“看来我不帮你,你是不肯说了!来人啊,把他先按倒杖责五十军棍!”
李括摇了摇头便冲左右心腹吩咐着,自有铜武营嫡系军将上欲将那火长按倒行刑。
那名天威军的火长见李括竟要杖责他,奋力挣开了按压他肩膀的两名铜武将士,大吼道:“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又不隶属于安西军,你无权绑我!”
他早得到了天威将军吴夫惠的授意,自不会把李括放在眼里。虽然李括的实际军职高于吴夫惠,但大唐军中有一定制,即不同军系互不统属,也就是说吴夫惠可以完全不听李括的调配。
这个少年不过十八九岁,脾气竟然倔硬,他今天就要陪他玩玩,看他最后怎么收场!
李括见他如此有恃无恐,心道这次的哗变绝非偶然,定是天威军中的高级将领欺他年少无根基,有意挑唆为之。少年心道,他本想打上这火长几十杀威棍立威,若他求饶认错此事便就此揭过,也算卖吴夫惠一个面子。谁知这人却如此蛮横无礼,既然如此也怪不了自己心狠手辣了!
李括有心借此整顿军风,遂冷哼一声道:“你可知天威军赴安西所为何事?陛下勒令你们来到安西,便是要你们辅佐我安西军平定西域叛匪。此次碎叶突骑施人叛乱,高帅将你们交予我统属,我便算是行营节度副使,你说我无权绑你?窦青,给他念念咱大唐的军规!”
“得令!”
窦青早就看这火长不顺眼,得了李括允准后便将烂熟于心的军官诵了出来:“夜传刁斗,怠而不报,更筹违慢,声号不明,此谓懈军,犯者斩之;多出怨言,怒其主将,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扬声笑语,蔑视禁约,驰突军门,此谓轻军,犯者斩之……行营节度副使者,统领诸将、辖制三军,见参军机,行军之时可有先斩后奏之权!”
窦青一口气说出十二项理应被处以枭首的重罪,又将节度副使的职责当众说了遍,盯着那火长道:“这些条目都在我大唐军规中白纸黑字的写着,你犯了其中几条自己清楚!至于我家都督,他可是高帅钦点的行营节度副使,莫说是你,便是你家将军,若是犯了军规,我都督也能斩得!”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