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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部下将那一脸苦像的人和他的随从带走,张文远决定亲自潜到对岸,仔细打探一下对方的虚实,看看那人说的是不是真的。好在对岸的骑兵早就没了踪影,所以张文远和他的部下顺利的找到一支小渔船,渡过了运河。当张文远渡河的时候,那名贩粮食的商人正在企图贿赂张文远的那十名部下。他从包裹里拿出五十两银子,递给其中的一名士兵,说道:“弟兄们辛苦了!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各位收下。”那士兵看了一眼银子,眼里放出光来,他们虽然是跟着张文远的老兵,和那些从来没见过军饷的新兵比还发些饷,但毕竟也大半年没见过军饷了,这些银子可真是诱人呐!但他随后想起了张文远定下的规矩,只得吞了口吐沫,说道:“我们把总定得有死命令,凡是来路不明、目的不明的人送我们钱,我们一律不得收,否则轻则打二十军棍,重则杀头!你现在是我们押解的囚犯,你是不是想让我们放你走?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这银子我们不能收!”
那人脸上的神色一暗,但随即又恢复了商人那标志性的笑脸,说道:“看你说的,这真的是我的一点心意,莫非是军爷嫌银子少?不要紧,我这里还有五十两碎银,请笑纳!”说完又命随从拿出了五十两碎银。十名士兵互相对望了几眼,那领头的终于咬了咬牙,伸手接过银子,说道:“那就多谢陈掌柜了!对了,不知陈掌柜怎么称呼?哪里人氏?”陈掌柜笑着说道:“鄙人名叫陈大山,是直隶人,前朝的崇祯15年时举家搬到南京,经营布匹、粮食、药材,还有其它的杂货,总之,什么赚钱做什么!敢问军爷怎么称呼?”那士兵道:“我姓田,是个什长,你就叫我田老弟吧!”陈掌柜道:“不敢,不敢。我就叫军爷田兄弟吧!”田什长道:“有什么不敢的?你们商人就是胆小。对了,刚才听你和我们把总说话,看样子你们很熟啊!”陈掌柜道:“是啊!我去年去张文远将军的军营好几次,每次都能在军营里见到张游击,我们还在一起喝过酒呢!对了,他怎么又变成把总了?难道他又跟人吵架了?”田什长道:“何止是吵架,他还跟人打起来了!那人也是个游击,姓赵,是达哈里将军的一个汉人小妾的远房表姐的侄子。他在练兵时偷懒,还纵容部下士兵强抢民女,张游击看不过,就打了他一顿,结果被他告了一状,所以罗游击就变成罗把总了。”
陈掌柜道:“原来是这样。哎,我早就劝过张游击,要把那火暴脾气改一改,免得以后吃亏,他却不放在心上,这下吃亏了吧?”说完连连摇头,无限惋惜。见几名士兵默然无语,陈掌柜转换话题,道:“田兄弟在军中认识的人多吗?”田什长道:“在军中你的朋友越多,你就越不会吃亏,所以我喜欢交朋友,在军中认识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陈掌柜道:“我在你们军中有几个拜把子的弟兄,不知你认得不认得。”田什长道:“噢?难道你把生意做到军营里去了?”陈掌柜哈哈一笑,说道:“做商人也要交朋友,况且在这样的世道,你要是没有几个在军中的朋友,那么你的生意就不好做啊!虽然我那几个把兄弟现在的官很小,但谁能保证他们以后不会升官呢?”田什长道:“那倒也是!请问你的把兄弟都是哪几个,说出来,说不定我们真的认识呢!以后我们也多亲近亲近!”陈掌柜道:“跟我最贴心的把兄弟叫朱敢,也是个什长。”田什长道:“哦?是不是那个外号叫‘竹竿’的?”陈掌柜赶紧点头,道:“正是,正是!你果然认识他!他现在怎么样了?”田什长道:“我们俩还是很熟的,他经常拉着我去喝酒吃肉,我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那么多银子,而且我发现他比我还会交朋友,还跟好多兵拜了把子,这习惯不会是和你学的吧?”陈掌柜笑道:“难说,难说!说不定还真是跟我学的呢!他的那些银子还不是我给他的!他肯定是在你们面前卖弄了吧?”田什长道:“谈不上什么卖弄,他肯做财主拉我们吃喝,我们也就乐得装糊涂,反正不吃白不吃。”陈掌柜道:“不如我们也结拜吧!‘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虽然我们不是亲兄弟,但比亲兄弟还亲,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决不会亏待了大家!”田什长见这人出手大方,而且为人豪爽,于是说道:“好!我们就结拜!”说完他转头望着那些士兵问道:“弟兄们,你们愿不愿意跟这位陈掌柜结拜呀?”那九名士兵齐声答说“愿意”。陈掌柜听后大喜,道:“我没看错人,大家都是痛快人!”说完他停下,吩咐随从们又从马车上取出五百两细丝纹银,交给那些士兵,说道:“这是做兄弟的一点见面礼,还请诸位收下。”那田什长赶忙推让,但陈掌柜态度坚决,所以最后士兵们还是全都喜滋滋的收下了,要知道,这可比他们三年的军饷都多。那田什长收下银子后,皱了皱眉,拉过几名士兵商量了一下,便对陈掌柜道:“陈掌柜如此豪爽,必定不是奸人,此去大营不知是福是祸,不如我们就此放了你吧!而且我们愿意跟你一块走!”谁知那陈掌柜却说:“不必,我今天结交了这么多好兄弟,实在是三生有幸,今天我是吉星高照,此去大营肯定是有福无祸!若是达哈里将军知道我带来了情报,他老人家肯定会奖赏我的!对于我这样的商人来说,不冒奇险就不能得到大富贵,我还没有当过官呢!想向达哈里将军讨个官做做!况且你们不是还想与我们大家一起结拜吗?不去军营怎么结拜?几位的好意我心领了,请继续带路。”田什长见他这样说,也只好随他,于是众人立即重新上马,向那达哈里的大营赶去。
那走在后面的陈掌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叫陈大山,而叫刘小六,是中华革命军特别行侦队总队长王小龙的属下,同时也是特别行侦队总队长在江淮一带的负责人,此去达哈里的大营,自己的目的不是与几个士兵结拜,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副将刘风清穿着一身普通士兵的军服带着大帽沿挡住了自己的相貌,他站在扬州北门城墙上,他向城里望了望,从离城墙半里多远的地方开始,紧挨着民居,出现了很多的窝棚,可以看见那些窝棚中只有很少的外面有人在动,大多数窝棚则死气沉沉。
副将刘风清咬了咬牙,骂道:“是谁怎么缺德将我出的将附近的村民赶进城里当炮灰的事情宣扬出去的,我这也是迫不得已呀!你们宣扬出去也就是了,可是那些那些难民们也知道了,刚才要不是亲兵侍卫们救护及时,自己好悬没有被那群疯了的刁民打死!”他心里默默的向那些告诉难民们真像的人问候祖宗十八代的女性。
扬州城是五天前达哈里将军下令关闭的,所有城门全部由重兵把守,吊桥也全部升起,出了巡游的侦查的部队,禁止一切人员出入,没有达哈里将军的手令,任何胆敢硬闯的人都将被当场格杀!
此时扬州附近各地的村民已经被满清士兵们抓了个遍,而且为了防止细作混在难民中,同时为了防止进城时出现混乱,使细作溜出城去,达哈里禁止一切人出入城。
那些难民们见城门紧闭,只得向他处转移,但还有很多人或是没有食物了,或是确实走不动了,他们就在扬州城外搭起窝棚,听天由命。除了下令关闭城门外,达哈里还命令驻扎城外的大军入城。
与守城的满清军不同,张华汉率领大军开始包围扬州城,他派了陈子龙手下骑兵团的团长率领他的骑兵团和陈明天师长麾下的一个师的军队则秘密驻扎于城北五十里处的一个树林中,并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张华汉还命令那六个城外土寨上的士兵拆掉全部寨墙,全部都进入包围圈的连营里,还派人连夜跑到扬州城,在城门外一个距离扬州城最近的一个高地的地面下一尺的地方埋设连环地雷、火药桶,并将用于引爆的几个火药桶藏在高地的下面。
之后,张华汉派人连夜给指挥运河作战的海军第一舰队长海大富送信,让他将运河中的那支水师调过来交给自己指挥。
这些准备工作完成后,张华汉就命令士兵们开始在城里“演戏”。一些士兵被派到军营寨墙上,互相殴打,并做出争抢馒头的样子,而另一些士兵则专门在营帐里放枪,军营东放几枪,然后再跑到军营西放几枪,剩下的一些士兵则在城中腾出的几处空地上架起柴火放火,做出一副乱哄哄的样子。
刚开始时,配合作战的押运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