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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舞跳完,周赫煊把张乐怡的家庭情况摸得清清楚楚,甚至知道她老爸木匠出身,如今已混成小有名气的建筑师。
舞曲结束,张乐怡回到女人堆里。那群千金小姐轻声低笑,不时朝着周赫煊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议论他什么。
冯庸端着红酒过来问:“怎么样,这位张小姐还不错吧?”
“很有教养,也很聪明。”周赫煊在心里加了一句:就是比较嫩,还没见过世面,稀里糊涂被人把底子都掏干净了。
冯庸朝赵家姐妹指了指说:“赵二妹和三妹也不错,不过二妹已经有婚约了。你要是对赵三妹有意思,我可以帮你撮合撮合。”
周赫煊狂汗道:“五爷,你堂堂一个空军司令,咋转行当媒婆了?”
“狗咬吕洞宾,我是在帮你好不好。”冯庸白了他一眼,“你是咱自己人,赵家也是自己人,你如果和赵三妹能成好事,那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
周赫煊问:“赵家大姐跟冯武越,不会也是你撮合的吧?”
“哈哈,你猜对了。”冯庸笑道。
周赫煊:“……”
赵庆华虽然是商人,但还有个身份是张作霖的外交顾问,对奉军嫡系而言,还真的算自家人。
冯庸催促道:“快说说,你到底喜欢哪个,是张小姐,还是赵三小姐?我帮你做媒牵线。”
“嗯。”周赫煊考虑良久,身为颜值党的他做出了最终选择,“张小姐吧。不过我自己来就可以,不用劳您大驾。”
冯庸说:“那可有点难,张家根基在南方,我的面子不起作用。”
“看我的。”周赫煊当即去找冯武越,要来钢笔和信笺,还有一本爱情小说。
文人才子嘛,泡妞当然要写诗。
而且在这个年代,写情书和情诗是很浪漫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
冯庸以前就是个浪荡公子哥,十多岁跑去读军校后,便再也没摸过课本。他见周赫煊刷刷刷写完一首情诗,惊讶道:“这就行了?”
“当然行,男人不能说不行。”周赫煊说完便朝张乐怡走去。
冯庸还在原地嘀咕:“男人不能说不行,这句话好像有点道理。”
周赫煊把情诗夹在小说中,递给张乐怡说:“张小姐看过这本书吗?”
张乐怡看了下书名,摇头道:“没看过。”
赵缣云凑过去说:“《春明外史》我看过,是张恨水的大作。周先生也看爱情小说?”
《春明外史》年初才连载完毕,三个月前集结出版,在北方名气极大。有人把张恨水的《春明外史》,与周赫煊的《射雕英雄传》,并列为今年最好看的通俗小说。
不过这本书在南方还未造成影响,张乐怡没看过很正常。
周赫煊说:“张小姐可以看看,里面有惊喜的。”
“是吗?那我可要好生拜读。”张乐怡礼貌性的笑道。
“你先慢慢看,我过去一下。”周赫煊指着冯庸说,“冯公子找我有事。”
周赫煊离开后,张乐怡继续跟小姐妹们聊天。她说话时随手翻着小说,猛然瞥见里面夹着张信笺,没多想便拿出来打开,只扫了几眼就红着脸微笑起来。
“怎么了?”
赵绮霞凑过去,边看边念道:“《一颗开花的树》——赠张乐怡小姐,啊……”
赵四小姐只念了开头,便连忙捂嘴,摆手解释说:“张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周先生写的情诗?快给我们看看!”
千金小姐们可不管这些,纷纷围过来看好戏,还有人抢过信笺接着往下念: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颗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当你走近,请你细听;
那颤抖的叶;
是我等待的热情;
而当你终于无视地走过;
在你身后落了一地的;
朋友啊;
那不是花瓣;
那是我凋零的心。”
对一个女人而言,被人追求是很美妙的事,更何况对方还是个帅气的才子。
听着那首写给自己的情诗,张乐怡脸上含羞带笑。她忍不住朝周赫煊那边张望,二人视线接触时,张乐怡的表情又变成了羞怒,似乎是在责怪周赫煊太莽撞。
“哇,真是周先生写的情诗!”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佛让我们结一段尘缘。这两句写得好美,太罗曼蒂克了!”
“乐怡,还不快答应,这诗可不是一般人能写出来的。”
“……”
富家千金们热闹起哄,她们平日里衣食无忧,生活极为空洞。好不容易碰到这种事,自然个个都兴奋不已,恨不得自己成为故事的女主角。
“哎呀,都别看了,快还给我!”张乐怡窘得不行,说着就要去抢那张信笺。
“不给不给,我看没看够呢。”手里拿着情诗的女郎连忙逃开。
张乐怡起身去追,却被姐妹们有意作弄,一个传给另一个,就是不让她碰到,众女子欢笑着闹做一团。
第七十四章 差事
舞会结束,客人们陆陆续续坐车离开。
张乐怡手里握着张恨水的小说,眼睛平视前方,看都不看周赫煊一眼。
冯庸笑道:“张小姐住在利顺德饭店,赫煊你送她回去吧。”
“不用!”张乐怡断然拒绝。她今晚被人臊得慌,若是再接受周赫煊护送,那不就坐实两人的关系了吗?
“那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冯庸冲周赫煊眨眨眼,自己钻进小汽车里,吩咐司机开车闪人。
张乐怡穿着一条白色洋裙,两只手臂都裸露在外边。夜风吹来,她感觉有些冷,不由双手交叉护住胸口,手掌在胳膊上摩擦取暖。
周赫煊见状也不说话,脱下自己的西服给她默默披上。
“谢谢。”张乐怡没有拒绝,甜笑着紧了紧衣服。
“乐怡,明天你有空吗?一起去看电影吧。”周赫煊自来熟的发出邀请。
张乐怡摇头说:“明天我就坐船回南京了。”
“那真是遗憾。”周赫煊有些失望地说,“我会常给你写信的。”
“谁要你写信。”张乐怡笑着噘噘嘴,突然招手喊,“黄包车!”
周赫煊吩咐孙永浩道:“永浩,你送张小姐回旅店。”
黄包车只有一辆,张乐怡坐着,孙永浩只能跟在后边跑。车子行了十多米远,张乐怡才回头朗声笑道:“周先生再见!”
“再见!”周赫煊挥手的时候,心里其实在琢磨如何坑褚玉凤。
车夫埋头疾奔,嘴里喘着悠长而有节奏的气息。
张乐怡感受着西服上传来的温热,忍不住抬起领口闻了闻,有淡淡的皂角味道。她翻开《春明外史》,借着昏暗的路旁灯光,反复默读信笺上的情诗,脸上不知不觉就浮出甜蜜的微笑。
回到饭店,张乐怡先是去给父亲通报平安:“爸爸,我回来了。”
“嗯,玩得还开心吧?”张谋之点头道。
“挺开心的,认识不少新朋友。”张乐怡说。
张谋之突然瞥见女儿身上的西服,不动声色问:“谁送你回来的?”
张乐怡面不改色地回答:“一个朋友的随从。”
“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坐船。”张谋之没再刨根问底。
“那我回房去了。”张乐怡捧着小说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等女儿离开,张谋之的脸色才阴沉起来。如今局势风云变幻,谁都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发展,张谋之身在南方,是更倾向于国党的。他认为自己的女儿才貌双全,至少也得嫁给国党高官或者权贵公子才体面,可不赞成女儿随随便便找个男人自由恋爱。
张乐怡回房后,小心翼翼地把西服折叠放好,然后又把夹着信笺的小说藏在行李箱中。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摊开本子写道:
“9月12日,星期天,晴。
今天和冯庸先生一起去参加舞会,认识了许多新朋友。
周赫煊先生也在,他跟我想象中不一样,长得高大英俊,笑起来很有男人魅力。他说话风趣幽默,常常逗人发笑,还讲了一个关于人和鬼魂的爱情故事……
这位周先生又特别讨厌,竟然当众给我写情诗。虽然他写的诗很不错,但实在太唐突了,应该私底下传给我才对……
他正是我喜欢的那种成熟博学的男人,真是好烦恼啊,要不要接受他的追求呢?一定不能马上答应。他还说要给我写信,就当做是对他的考验吧。如果一年内他写的信能凑齐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