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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说,张侯爷他们的部曲也出了力。何况……”
程宗扬笑眯眯道:“萧刺史可以收税嘛。”
“没错!”
萧遥逸兴奋地一击掌,“我收五成的税!”
“打住!你收一半的税,江州哪儿还有商人敢来?最多值十税一!”
“值十税三!”
萧遥逸道:“我都穷得当裤子了!衣服还是出门时借的!”
程宗扬扭过头,“月少校,你看呢?”
“水泥坊商税一成。外加一成的特别安全开支,由星月湖大营收取。”
月霜显然也很不满意给那些建康世家子弟分成,“毕竟水泥坊的安全是由大营来保障的。”
程宗扬很想指出税收就意味着官方有提供安全的义务,但公然和月丫头争辩显然是一种缺乏理智的行为,于是他明智地选择了闭嘴。
秦桧笑道:“难得诸位来临安,在下已经在北瓦子订了席位,一张一弛,文武之道。诸位连日辛苦,今日好好轻松一番。”
萧遥逸道:“去什么北瓦子?要去就去中瓦子!”
程宗扬道:“中瓦子在哪儿?有什么好玩的?”
“在太平坊。”
秦桧用唇角小声道:“是临安城青楼聚集之地。”
程宗扬恍然大悟,“还是小侯爷懂行啊。”
月霜面冷如冰,萧遥逸却没看到,只顾着乐滋滋道:“废话!那些姊姊们,我可想了十好几年了!”
林清浦咳了一声,说道:“北瓦子多是说书卖艺的,月小姐与诸位姑娘若有兴趣,便由在下陪各位往北瓦一行。”
月霜道:“我倦了。相雅,你若想看便去吧。”
卢景与崔茂对视一眼,“我们往城北去一趟。”
崔茂摸出银酒壶,笑道:“今天是齐云社进入正赛的最后一个机会,我和五哥念叨了一路,这场鞠赛可不能错过。”
程宗扬道:“上次在橡树瓦子,我看到有人用水镜术转播鞠赛。”
“看水镜哪里有身临其境来得过瘾?”
崔茂似乎不经意地说道:“我和五哥顺路再去趟齐云社,今晚就不回来了。”
“那好。”
程宗扬扭头道:“秋爷,你的意思呢?”
秋少君摇头道:“我不去。”
“怎么?秋爷肚子还没好?”
秋少君认真道:“他们都走了,我要守护月姑娘的安全。”
程宗扬还未答话,萧遥逸便一把攀住秋少君的肩膀,“既然到了这里,哪儿用你守呢?咱们圣人兄早就安排妥当了,对不对?”
程宗扬拍着胸膛道:“尽管放心!这翠微园绝对安全!”
“听到了吗?”
萧遥逸对秋少君道:“你爱干嘛干嘛,只要别在园子里待着就成。”
秋少君也是少年心性,既然不用自己值守,当然乐意,兴奋地问道:“有驯养虫蚁的吗?”
“虫小子,你来临安可来对地方了。”
程宗扬笑道:“临安城调教虫蚁的手段,天下无双!”
秋少君高兴地说道:“我要看蚂蚁赛跑!”
“蚂蚁打仗你看不看?”
秋少君大摇其头,“打打杀杀,有伤天和,蝼蚁亦是性命,我只要能看它们赛跑就挺高兴的。”
第四章
众人分成四路,秦桧、萧遥逸带着萧五一道去青楼汇集的中瓦子,林清浦与相雅、秋少君等人往北瓦子,各处观赏临安的热闹繁华。卢景、崔茂、匡仲玉和星月湖大营一些老兵则同去看自家鞠社的比赛。
月霜带来的人中有不少雪隼团的旧部,此时与临安分号的同伴重逢,各有一番欣喜,当即由冯源领着热热闹闹去城中饮酒。只有月霜留在翠微园休息。
众人分头行动,安全是个大问题,好在此时外患尽去,皇城司与自己的关系又非比寻常,众人只要不是主动找事,自己都有法子把他们保下来。程宗扬叮嘱几句,便放众人离开。
李师师捧着账簿道:“这些放在哪里?”
“我来处理吧。”
程宗扬接过账簿,笑道:“这样花枝般一个美人儿,让你染上铜臭都是我的罪过。”
李师师粉颊微微一红,应声道:“君子不器。”
听到李师师掉文,程宗扬立刻很光棍地说道:“我认输!我的意思是你身上有伤,还是少劳心费神的好。对了,郭公公那边你多留些心,我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如果他就此不治,我可太对不起他了。”
“郭公公今日精神略好了一些,晨间奴家喂他吃了点粥。”
李师师停了一会儿,“但他的伤势太重,只怕要明宗主才能治好。奴家的医术只能略尽人事,勉强护住性命。”
“明静雪?怎么才能请动她?”
李师师摇了摇头,“明宗主每年有一半时间云游天下,行踪不定。余下一半时间多在山中闭关,寻常见不到的。”
程宗扬道:“燕姣然呢?”
“燕师叔一直在光明殿教导内堂弟子,而且燕师叔习的是疫病之术,除非有大疫,危及黎民百姓,很少出手救治。”
听到师叔的称谓,程宗扬想起正宗门派中,对于师门长辈,无论男女都以师伯、师叔相称,师姨、师姑之类的称呼多是家传门派。
“你那师伯是男是女?”
“当然是女子。”
李师师骇然笑道:“光明观堂哪里来的男子?”
喜爱豪放派的大苏诗词,酷好饮酒,无醉不欢,给自己剖腹疗伤——对光明观堂这位女大夫,程宗扬只能说自己佩服到五体投地。幸亏不是她教的乐丫头,不然给自己一个没心没肺的小酒鬼,那才有的头痛。
郭槐从皇陵回来,伤势一直不见起色,程宗扬虽然一肚子的疑问,也只能等他伤势稳定一些再说。
李师师回内院给郭槐换药,程宗扬捧着账簿边走边看。战事刚一结束,水泥坊竟然已经出产了一批水泥,刚出窖就被各地来的商人争购一空,最高卖到五十银铢一石,石超仗着股东的身份,好不容易才拿到两千石的货。
那些商人争买水泥肯定不是贩卖,十个有九个都是想弄明白水泥的制法,好大发横财。刚才闲谈时郭盛也提到,战事刚一结束,江州附近的水面便多了许多船只,无一例外都在挖掘江底的泥沙。星月湖等人对此不加理睬,没想到殇侯却打着江州守军的旗号挨个罚款,狠狠敲了一笔,最后惹得船东往宁州告状,老家伙才收敛了一些。
水泥的制法不可能保密一辈子,但程宗扬相信,至少这批星月湖铁杆老兵故世前,水泥的秘密不会外传。有几十年时间,已经足够自己数钱数到手软。到时不用别人来求,自己主动就会把制作方法公开——总不能和别的穿越者一样敝帚自珍,把这些可以惠及世人的发明都带到坟墓里去。
程宗扬心头忽然一动,扭头朝旁边的院子看去。月霜冷冷看着他,然后转身回到院内。
程宗扬心里直犯嘀咕,脚下却不由自主跟着月霜进了院子,一边堆起满脸笑容道:“月姑娘,你好啊。”
月霜冷着脸道:“那个女子是谁?”
程宗扬一愕,“哪个?”
接着他明白过来,“哦,你说师师姑娘!她是光明观堂门下……”
“光明观堂?”
眼看月霜露出怒意,程宗扬连忙道:“她已经不打算回师门了!”
月霜愤然道:“竟然私出师门?光明观堂门下都是这样不敬师道的无耻之徒吗?”
程宗扬心头蹦出几个字:月丫头、呷、醋、了!
程宗扬笑嘻嘻道:“你好像瘦了呢。”
月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转身进房,“呯”的合上房门。
“哎哟!我的脚……”
程宗扬抢先一步把脚塞进去,这会儿顿时惨叫起来。
月霜恨恨松开手,“滚出去!”
程宗扬趁机挤进房内,笑道:“这房间是我专门让人布置的,怎么样?合不合你心意?”
月霜一脸鄙夷,“这样艳俗的颜色,真是可笑!”
“让你说对了,”
程宗扬在她耳边小声道:“这是照着临安当红粉头的香闺布置的,看到那张春凳了吗?用用你就知道它的妙处……哎哟!”
月霜在他脚上用力一踩,恨声道:“滚开!”
程宗扬涎着脸朝月霜凑过去,月霜抬手一掌,掌势犹如刀锋,显然在星月湖大营这段日子大有进境,让自己来接这一招,还真不好接。
程宗扬也有办法,一边举起账簿,一边急忙叫道:“小心账本!整个大营全靠它了!”
月霜犹豫了一下,收掌变招。程宗扬趁机一扑,搂住月霜的纤腰。月霜抬膝欲踢,程宗扬右手原样把账簿一递,挡住她的去路,嘴里嚷道:“小心!都是钱啊!”
月霜不甘心地收回膝盖,却被程宗扬趁势一挤,伸腿挡在她腿间。
月霜咬牙道:“无赖!”
抬手给他一个耳光。
“拿好!”
程宗扬把账簿往月霜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