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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老仆从里探出头,余恩上前说明来意。
老仆看着两人的目光有些怀疑,不过想到今日已然来了许多人了,也见怪不怪,将门拉开大半,说道:“请进吧,客人多,招待不周,请见谅。”
安然两人进来后才知道所谓的客人多是什么意思。
不小的厅堂内坐了十来位和尚道士,戴着佛珠,手持罗盘,拂尘桃木剑应有尽有。
余恩动作一顿,讶道:“这么多同道?”
小道士初出茅庐,慢了半拍才意识到古怪,胳膊肘捅了安然一下,不可置信道:“这些……都是骗子?那么多吗?他们的法器都是假的!”
佛珠没有佛光,罗盘只是普通木材,拂尘看起来像是劣质品,桃木剑更不必说了,桃木还不到十年,上面的铜钱更是锃亮锃亮的。
两人的到来没有引起厅内众人太大的注意,十来位高人矜持一瞥,发现是两个年轻人,也就没在意了。
老仆将他们送到厅堂正要离去,一位穿着僧袍的和尚叫住了他,双手合十,温和道:“敢问施主,霍善人何时到来?”
其余人也都向老仆望去。
老仆道:“老奴不知,大师请耐心等候。”
有几人神情隐有不耐,和尚缓声道:“那可否先带贫僧与诸位施主去见见霍公子?恶鬼害人,每多一刻,霍公子便多受一刻伤害。”
此语显然打动了老仆,在主家闹鬼之时仍旧留在府中,不忘兢兢业业做事,可见忠心。
老仆犹豫片刻,说道:“老奴去请示夫人。”
继夫人自是允的,她只这么一个儿子,态度远比霍老爷要积极,忙命人去请诸位大师去新房。
安然和余恩走在最后。
刚到新房门外,余恩便皱起眉,低声道:“鬼气,还很浓郁。”
老仆已经推开了门,他在门口处生硬喊了声:“二少奶奶。”
众人呼呼啦啦进了屋,屋内显得很拥挤,安然两人却在同一时刻将目光落到角落处的碧色罗裙的少妇身上。
余恩眼神微凝:“鬼上身?”
霍二公子的新婚妻子陆汐,她身着一件碧色罗裙,面容惨淡,敷了许多粉来掩饰憔悴的容色,但难掩疲惫,罗裙直至脚底,繁复的裙摆下影影绰绰露出绣鞋。
站在安然和余恩的角度,他们看到的是陆汐的侧面,两人视力非同一般,精准地发觉陆汐后脚跟并不着地。
这是鬼上身的特征。
余恩倒吸一口凉气,在陆汐发现之前收回目光,瞥了眼被众大师围着的霍二公子,低声道:“我还以为市进传言有假,没想到是真的。”
陆汐神色虽惨淡,但那是被鬼上身后吸取阳气之后的自然反应,除此之外,陆汐神态自若,没有挣扎不甘,显然是出自自愿的,这一点余恩能看得出来,因而才说市井传言为真。
“师父说世间唯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叫我行走在外万不可得罪这二者,要是不得已得罪了,必要斩草除根,没想到师父的话竟然是对的。”
余恩摇了摇头,心有余悸,“幸好我之前没得罪过什么女子。”
余恩自以为事情已经很明显了,陆汐为报复陆家,甘愿请来厉鬼上身,报复霍家。
他犹豫了下:“事情我们还要插手吗?”明显是私人恩怨啊。
“自然是要的,”安然接口:“鬼上身对凡人伤害极大,陆小姐命在旦夕。”
余恩恍然,一拍脑门,懊恼道:“我给忘了。”
他只顾着感慨陆汐的狠绝,却忘记了她现在的状态,他掐指算了算:“今日便是第七日,若再让厉鬼占据她的身体,她活不过明天。”
“不对,”余恩突然皱眉,他天赋极高,师父也是不世出的高人,很快发现端倪,“厉鬼好像不是时时刻刻都待在陆汐体内。”陆汐此时面色并没有那么灰败,还能坚持些时日。
他在屋内环顾一圈,又想起坊间传闻,推测出大致事实,“厉鬼白日待在陆汐身上,夜晚便会上得霍留的身,将他拖入噩梦之中,折磨心智。”
两人的对话瞒着普通人,但却默契地没拦住陆汐。
神情木然的陆汐不知何时走到他们面前三步处,只有眼白的目光死死盯着他们。
明明是个容貌秀丽的少女,给人的感觉却十分阴森。
安然施了障眼法,在外人看来,此刻他们正跟在诸位大师后面,二少奶奶还站在角落处。
余恩率先发问:“汝是何人?身为鬼魂,为何不在地府?”
“陆汐”冷冷笑了笑,露出森白的牙齿,“莫管闲事。”
余恩只当没有听到她的警告,继续发问:“你和霍家有仇?还是只是被陆小姐召来的鬼魂?”
“陆汐”只冷冷看着他们,不发一言,身上常人看不到的鬼气却有了起伏。
余恩很敏锐,点了点头:“原来是和霍家有仇啊,怪不得。”
这也能解释了为什么她这么卖力。
他皱了皱眉,很嫌弃地模样,“霍家真是活该。”
安然此时插嘴道:“你有冤情在身,不在地府,可有地府允许?”
地府是一切生灵死后的归所,不是所有生灵都是自然死亡,有冤情在身的,需得地府允准才可返回阳间报仇。
此言一出,“陆汐”周身鬼气大盛,陆汐秀美的面上竟隐隐浮现出另一张面孔,余恩霎时明白了,“竟是私自逃出地府的。”
“陆汐”咧了咧嘴,眼睛渐渐转为血红。
余恩惊奇又佩服道:“真厉害,地府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怎么逃出来的?阴差呢?没有阴差抓你吗?”
安然:“……”
“陆汐”似乎也怔了一下,连周身的鬼气都凝滞一瞬,但也只有一瞬罢了,她的眼睛尽数转为红色,脚尖离地,裙摆无风自动。
“哎呀呀——”
余恩连连后退几步,说道:“姑娘,你当真要动手?”他抽出一直背在身后的桃木剑,跃跃欲试:“我倒是不怕,就是陆小姐不知该挨不挨得住。”
鬼上身也就罢了,要是鬼再调动鬼气,难保陆汐有些破败的身体能撑得住。
“陆汐”:“……”
她停滞在空中,狠狠盯着余恩,娃娃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安然忍住笑,五指张开,做了个抓的手势,在一人一鬼惊讶的目光竟是将女鬼从陆汐身上抓了出来。
女鬼的影子起先有些虚幻,在空中晃了一晃,吸收了周身鬼气,在陆汐身侧显出身形。
那是一个同样秀美的女子,容貌不输陆汐,身上衣衫带着淡淡红光。
余恩讶道:“钟兄真厉害,我就不行了,”他羞愧道:“师父一向嫌弃我笨。”
安然替天下道门修士叫了声屈,余恩即使不是独一无二的天赋,资质也属上等了,他要是笨,天下九成道士都该撞死。
因而安然只笑了笑,又转头看向醒来的陆汐,温声道:“陆小姐。”
陆汐已经回过了神,鬼上身时的记忆她是有的,忙低头福了一福:“两位道长,夏姐姐不是故意的,莫要怪她。”
“夏姐姐?”
两人看向陆汐身侧,陆汐会意,上前道:“夏姐姐闺名阿卓,临平郡治下河口村人,一次与父母到临平郡上卖货,被出外游玩的霍留撞上,夏姐姐青春貌美,霍留调戏了两句,夏姐姐性格直爽,虽见到是富家公子,却还是没有忍耐,将霍留骂了一通。”
陆汐顿了顿,神色变得难看,“不料因此霍留上了心,非要夏姐姐不可,派人往河口村去提亲,要纳夏姐姐为妾,夏姐姐家中世代乡民,却也知为人妾的为难,于是婉拒了霍留,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霍家也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行事却如此不堪!”
飘忽的声音带着无尽怨气,女鬼发丝飞舞,面容狠厉。
她一字一句道来,字字如血泪,“我父我母皆是良善人,小弟更是只有五岁,却都死得不明不白,而我,更是在一日夜间,在父母灵堂之前被他奸污。”
安然和余恩皆皱起眉,若这女鬼所言为真,那霍留确实该死,为一己私欲害得一家性命,霍家一个小辈便如此,何况整个霍府。
忽然之间,外面有锁链拖地之声传来,阴寒的冥府气息渐渐而来。
夏阿卓脸色大变,浑身白衣竟在一瞬间全数化作红色,就要往霍留身上扑去。
安然眼疾手快拦住了她。
夏阿卓扭过头,死死盯着她,属于厉鬼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你要拦我?”
陆汐并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夏阿卓这模样,忙跪下求道:“两位道长,霍留作恶多端——”
安然摇首,止住了她的话,“我知你要说什么,但天地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