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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阿奴从早上看戏吃樱桃吃到中午这件事情,老张就半句话都不想多说。
这些樱桃树,都是从河中以西弄来的高级货,和咖啡树一样,属于当地禁止出口的拳头产品。跟中国的花椒树一样,只出口果实,不出口树种。
当年也是崔珏、萧妍、萧姝爱吃樱桃,而江淮樱桃不但个头小还酸度高,为了哄女人,有钱任性的老张刚好和李思摩关系又非常不错,于是趁着西突厥在瞎浪的时候,一咬牙,从河中以西弄来了树种。
死了一堆,成活率还不高,而且只能种在特殊地段,嫁接后反而是北方成活率更高,果实也更甜。
“华润号”从武汉移栽了大概一千五百亩地的樱桃在沧州,这种个头极大甜度略高的果子,立刻就饱受沧州广大人民群众的喜爱,在吃了一回之后,第二年就不让吃了。
因为“沧州樱桃”成了贡品,皇家包销采买……
武汉仅有的那点上档次货色,全都在汉阳,而且时好时不好,有一年果子特别大,但吃起来寡淡如啃黄瓜,要不是张德拿樱桃做了甜罐头、蜜饯,崔娘子得跟他“冷战”到樱桃下市。
“阿郎,我想去樱桃园看看风景……听说孕妇略微运动,对腹中胎儿也有好处。”
“……”
老张也是服了,这小妞为了吃也是蛮拼的,这么多年锦衣玉食,居然都不能改变其脾性。薛道衡全族被杨广整垮之后,这小妞是不是对“饿肚子”这个事情有着极大的阴影?
只要不和吃的沾边,阿奴通常情况下还是不错的,然而一旦开吃,画风立刻就变了。
“你给我好好磨墨。”
“磨好了是不是就让我去樱桃园?”
“你挺着个大肚子上山?”
“可以坐车啊。”
“行了行了,别闹,让你吃,让你吃还不行吗?磨墨!”
“这就来!”
阿奴“嘻嘻”一笑,立刻开始磨墨,一边磨一边偷着乐。
无奈地摇了摇头,张德正准备写信,突然一拍脑袋:“我真是猪脑子,我写信用什么毛笔啊!怀孕了果然降智啊!”
“阿郎你还能怀孕?”
“磨墨”
“哦。”
老张拿了炭笔,换了张桌子开始给龙五郎写信。
“五郎见信如当面。老夫在武汉已经得知你的情况,既得意外之喜,正可一鼓作气并吞分化。老夫旧年在长安,也见过‘摩沙人’入贡,多是仰慕天朝之辈,可以当作‘熟蕃’处理。同彼等交易,除朝廷明令禁止如盐铁之物,皆可承诺。倘若有‘生蕃’交往,则在‘摩沙人’处设置市场,只是,若要交易,却要以金银铜定准,凡‘以物易物’,只认金银铜及毛皮、子女……”
西南的情况是复杂的,但再复杂,在庞大的资本面前,这些“一盘散沙”的部族,都是不堪一击的。
张德用的方法很简单,不过是诸葛亮镇压南蛮之后的“招抚”“怀柔”政策。
纯粹的怀柔是没有意义的,只有一通大棒过后,怀柔才能见到成效。尤其是,当向土族勒索丁口、粮食、皮革、贵金属的时候,因为斗争失利的阴影,只要拿捏好尺度,基本上就是“细水长流”一般的买卖。
尽管诸葛亮平蛮之后,南蛮各部依然时有发生叛乱,但规模相较后汉,简直是微不足道。
这也是为什么武侯能够一心考虑北方的原因,主要是基本达成了“纲纪粗定,夷汉粗安”的战略目的。
眼下可以说是一个很微妙的时期,是诸葛亮之后整个西南地区最为“分裂”的阶段,种族仇杀十分频繁,部族吞并时有发生。
但正因为频繁,“物极必反”的作用是会发挥的,固然西南各部未必理解这个概念,但是人心“苦乱久矣”,于是要“人心思定”。
安定、和平是动荡战争之后的“集体期望”,这种期望下,一定会出现一个解决“动荡”局面的人或者组织。
也就是说,西南地区是希望“统一”的。
假如没有冉氏发现铜矿,武汉官商集团也不会盯着这里,如果没有盯着这里,也不会发现这里的社会结构已经到了“鼎革”的地步。
那末,不管是感性还是理性出发,整个武汉官商集团,都不会希望“统一”西南的人是别人。
“……州、戎州此二州也产铜矿,为师建议,你以‘铜山’为饵,引诱‘生蕃’南进,不拘是子女、青壮、木石、皮草,都可收购。一旦北地诸部南进或是西进,则北地铜山即可开矿,凡有铜山处则聚集人口,以‘铜市’为‘人市’。一旦诸部丁口尽数依附矿山,则大功可得……”
关于是什么样的大功,张德并没有直接说,而是跟龙五郎提了一嘴是长孙无忌出手。
整个武汉方面对“回报”时间是相当饥渴的,因为要以防中央反应过来,万一自己大力经营,结果中央回过味来,岂能让地方净赚?不说全部收归朝廷,仅仅是针对铜市征税,肯定就是实物税,可铜市的实物税等于就是开元通宝,这赚头可想而知。
西南北地的部族只要愿意南下西进,那么事情就会加速,大量的“留守”人口会情不自禁地被“束缚”在矿场上。
因“铜市”而兴起的定点“市镇”,就会迅速形成,而不是跟“夜郎县”一样,去追逐游耕而导致“居无定所”。
“市镇”形成之后,天然就成了“据点”,西南地区本就是地里割裂的,在“人心思定”的大环境之下,等于说“统一”西南的角色,从“养蛊”出“蛊王”换成了武汉外来户。
心理期望和现实利益,都会加速这个进程,最后的局面,自然是和整个唐朝的富裕城市分布一样,随着产业的多点开花而跟着多点开花。
只是规模很小,产业同样也很小,仅仅是局限在贵金属上。
张德给龙五郎打的一个预防针,就是要预见到将来西南地区的部族兼并会更加频繁,规模也会更加庞大,以现在他在“么些人”的力量,能够做到引导北地诸部南下火并“滇池”和“洱海”两大地区的势力,就算是大成功。
因为按照进度,二三年内,武汉方面要是做不到让黔中各部纷纷请求“内附”,然后“土团”“民团”一起组团打通冉氏掌握的“茶马道”,真是白瞎了积累的那么多资源。
第九章 樱桃
已经有了相当成熟体系的武汉官商集团,一旦开始筹建一个相当规模的单位,外界哪怕往里面掺沙子,因为管理体系的特殊性,往往这些沙子别说在内部搞事,自己每天被分配的活计,都能够做到他不想动脑子。
这个时代的人,不管原先是如何的“野性难驯”,一旦误入武汉系的生产活动中去,就身不由己地接受了改造,随后就成为了社会科学实验的一颗螺丝钉。
而这个社会科学实验的名称,绝对不是什么诸如《论纪律对生产的增益》,而是《人类可以服从到什么程度》……
简单粗暴的重复劳动,能把一个社会精英彻底玩成智障,假如工场主的良心彻底喂狗,无视什么x小时工作制或者其它什么工人权利福利之类的玩意儿。
农耕时代的矿工,在特殊的管理手段下,又摄于时代的局限性,他们实际上还具备着“反抗精神”。而且往往矿工团体也不好惹,属于带有浓重江湖帮会性质的团伙。但管理的方式只要变更那么一丢丢,并且再提高那么一丢丢生产效率,然后配合文武双打,整个面目就彻底全非。
如果没有出人意料的“集体意识”觉醒,那么,这种“慢条斯理”的盘剥,可以持续几代人,直到为一无所有之辈强行出头的“集体意识”诞生,不管是外来的还是内生的,这种盘剥才会减轻,但却不会凭空消失。
只有武汉那些一天睡觉不超过三个时辰,剩余时间基本是在干活的工人才会清楚武汉的工场主是何等的贪婪。但反之,只有武汉的工场主,才知道如何颇有技术又低风险地去剥削那些工场“牲口”。
时值贞观十九年的当口,举凡大户,只要不是深耕田地一百年的那种,都很清楚一个合格劳力能创造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每年田间地头的伺候。
洛阳城中,新的“新贵”尽管权力相较曾经的贞观新贵远远不及,但后者如长孙无忌、房谋杜断之流,至少看黔首苍头,还是当人看的。
受封“王下七武海”的“皇商”却是不同,有钱有权的是人,其余的,都是“牲口”。
虽说在老张看来,长孙无忌他们说不定也是这样想的,只是老牌“新贵”要脸,至于武德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