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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夯货!”
德高望重的老绅士终于动了怒:“你们知道个屁,江阴出去的粮食,难道只有苏州常州的吗?杭州的不行?越州的不行?南昌的不行?且不说这些,多年以前那流求岛上就开辟了庄园,岛北农田十几年下来,百几十万亩兴许都有!”
“甚?流求岛北还有农庄?不是说种树么?”
“流求是甚么岛?”
“……”
“……”
商人喜欢冒险不假,但扬州的豪商,没有哪个是白手起家的,不是白手套就是背后有权贵撑腰。让他们冒险跟朝廷和张德一起斗法,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多年厮混,让他们直面朝廷的边边角角,兴许还有胆子,可要是直面张德,却是连念想都没有。
朝廷会讲法讲德讲道理,但张德这个人……五行缺德啊。
“照我看,如今本就是少亏当赚,现在朝廷给出来的章程,还是留了利润的,终究不亏。与其交恶,不若跟辽东、朝鲜道打好关系,效仿敦煌宫故智,咱们倒不如直接去换了林业产本就是,也是一条财路。”
“这木头生意,到底说不好啊。”
“衣食住行,盐是吃的,木头是用的,也是长久买卖。”
“那……再拟个章程?”
“再议,再议吧。”
第九十六章 随口一说
“废物,连正面刚一回的胆魄都没有,活该几千年被摩擦。”
人在武汉的老张吐槽着淮扬豪商,虽说中国自来的地理结构导致了后面的一系列的文明演化,但淮扬豪商骨子里的那一套,跟老张非法穿越前其实差不多。
巨贾豪商的英雄胆,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权贵。
“宗长说甚么?”
张贞都没听懂张德在说什么,只知道自家宗长又开始骂人。
“在说扬州这帮卖盐的。”
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之后问张贞,“‘外劳办’忙得怎么样了?”
“累,那是真累。宗长,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这是真累……”
一脸苦逼的张贞手指冲着自己黑不溜秋的脸:“须发都难得搭理,外劳要教、要管,还要沟通各地州县和武汉,那些个甚么县令、县丞甚至县尉都往武汉跑,说是要观摩学习……父母官嘛,我不跟着陪又如何呢?”
叹了口气,张贞抬起一双无神的眼睛:“宗长,我现在是三陪啊……”
“三陪?!”
老张手哆嗦了一下,一脸惊异地盯着张贞:“四郎,你……”
被张德吓了一跳,张贞奇怪地看着张德:“宗长,我现在是陪吃陪喝陪观摩,不是三陪是甚么?”
“没、没甚么。”
松了口气,心说还好张贞的节操还是有的。整个张家有节操的人还是蛮多的。
“说起来,最不是东西的就是襄州诸官,当真是不把百姓当人。那些个外劳出来做工,居然在家中还要留了一份献金,乃是官府作保的费用。闻所未闻!”
“襄州离咱们太远,管不着,莫要多想。”
“外劳来了数月,出了闹事的多,还有求我主持公道……简直是苦不堪言,疲惫不堪!”
“……”
听到张贞大倒苦水,老张也是相当的感慨,心说这年头的百姓也不傻,逮着个愿意办事的,就往死里用啊。
自来好官多累死……死法形式各有不同,缘由却是大同小异。
“你这般做事,哪里不会累。那些外来刁民再来吵嚷央求,你便说已经通禀湖北总督,这事情就算是揭了过去。倘使再来央求,只说去寻湖北总督,他们自会散去。”
“……”
虽说知道自家宗长道德低下,可直接说外来劳工是“刁民”,还是让张四郎感觉有点怪怪的。
要知道,时人多称呼江汉观察使乃是“青天”哩。
张贞哪里晓得,“张青天”管着两百万武汉老铁已经够呛,隔壁襄州荆州的,还是算了吧。
告别张德又去忙活的张贞寻了驿站,写了个条子之后,让人送到湖北总督府去。老张也万万没想到张贞居然这么实诚,本来就是敷衍之语,踢皮球的基本操作,这货居然还真当作业务去操办。
更让老张无语的是,没过几天,张叔叔还真的给了回执到江汉观察使府,说是责备襄州地方之后,准备上奏朝廷,整饬荆襄吏治。
“尼玛!”
看到张叔叔回执的老张手都在发抖,这特么是要疯啊。
整个帝国官场版图中,荆襄大地算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朝野内外跟荆襄都是千丝万缕关系。从皇帝到犯官,体制中人绝大多数都要跟荆襄打交道。
武士彟这个倒霉还在荆襄走了一遭呢,老皇帝收服的一众隋末小强,其中就有荆襄势力。
荆襄官场是裙带关系尤为突出的地方,搞一个就是搞一窝。
老张随口一说,张四郎随手一笔,然后张叔叔寻思着是不是比儿子还亲的大侄子准备搞荆襄土霸王,就想着给帮帮忙出出力。
正好这光景皇后在京城开妇女大会,各种武汉老娘们儿跑去洛阳秀了一脸,还搞了不少官帽子,作为湖北总督,本就是打算给张德看护一程的,眼见着武汉越来越发达,他当然想着湖北也跟着发达一下,从湖北本土搞些女郎前往京城选秀做官,也不是不可以啊。
而荆襄就是最好的“生源基地”,还被大侄子惦记上,张叔叔也就“顺水推舟”搞一把。
一切都很合理的样子,要不是一窝姓萧的跳出来发飙,张叔叔在京城差点以为荆襄真是全域土鳖呢。
天下萧氏其实都算一家,关系找到萧二公子那里,萧铿也是黑了一脸。他是绝对不会认账跟张德有什么关系的,虽然平日里都是以张德老丈人自居,可底细如何,丢人的很。
但这光景因为一个误会,荆襄土族很是紧张,他们不怕朝廷的人来搞事,就怕张德这种不讲道理的。
之前淮扬豪商准备过个肥年,结果张操之大概是看他们不顺眼,提前先把淮扬豪商摁在地上操了一通,如今淮扬豪商还在瑟瑟发抖。
真要是挨上一刀,淮扬豪商几年利润都要折进去,吓死人的规模。
“二公子,这其中必然是有甚么误会。荆襄跟武汉素来亲善,当年武汉缺人少工,我等不还是放任公安县百姓前往武汉帮忙吗?”
“是啊二公子,若是有甚么误会,还是讲清楚的最好。我等不敢迳自上门寻张梁丰说项,若是二公子出面,想来要便当的多。”
从京城前往山东还是比较容易的,如今萧铿常年就在河北道河南道的别院小住,偶尔也会南下扬州徐州,但很少返转荆襄或者关中。
因为家中生意的缘故,萧铿在黄河两岸养了不少车马队,齐州祝阿县这地儿不好找,也亏难萧氏的人能够一溜烟从京城跑来山东,有的人居然还是从徐州崔弘道那里过来的。
“这……老夫不是不帮,实在是……”
萧二公子一咬牙,看着一帮老兄弟派来的亲随,“实在是老夫有难言之隐啊。”
“莫非是有甚开销?二公子放心,只要二公子开口,一应用度,皆由我等来支应,二公子只管放心……”
“不不不,非是如此。”
萧铿想了想,根本不想趟浑水,仰头喊道:“姝娘、妍娘……出来见见老伯父!恁多年不见,怕是都要忘了面孔。”
“甚么?!”
几个来到祝阿的萧氏老伴当都是大惊失色,萧二公子的一双女儿,居然被张德赶回家了?难道这就是他在荆襄搞事的原因?!
第九十七章 疲惫不堪
“虽说老夫未曾想要弹劾荆襄吏治,只是这荆襄官场给的理由……实在是匪夷所思啊。甚么叫不曾阻拦公安县百姓援助武汉?”
老张抖了抖手中的信纸,冲一众幕僚很是无语,“年年发洪水把公安县给淹了,公安百姓逃灾还有错了?总不能平白被淹死拉倒吧,这荆襄士族说的是人话?怎不说‘何不作安安饿殍’呢?”
拿公安县百姓逃灾来武汉的事情往脸上贴金,也真是无耻出了境界,让老张叹为观止。
“这几日前来说项的荆襄官吏甚多,我等费尽唇舌也是说通不得,不知道是甚么事体引来变化,这帮人当真是入了魔一样,认定了咱们武汉要搞他们。”
“实不相瞒,一连吃了七天酒,我的肚子……现在还发酸。”有个署理桑麻的官员脸色发白,“吐的我眼睛都绿了,现在见不得酒。”
这个官员本就是荆襄人士,只是家世不显,跟荆襄世族聊不到一块去。这一回陡然冒出来这么一个风波,他倒是成了香饽饽,酒宴就不曾缺了,在江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