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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想,也就遵从朝廷的指示,下令关闭原来宋夏边境上的所有榷场!
一纸政令,惊动八百里秦川!先骂娘的,便是在边境上作买卖的商人们!茶商、布商、瓷商,损失最为惨重!多年来,川陕向西夏和辽人输出茶叶、丝绸、瓷器等奢侈消费品,以换取北方输入的珠宝、毛皮、药材等物。边境贸易,不但养活了商人,更养活了相关行业的许多从业人员。现在官府一纸禁令,何曾考虑到这些人的生计?
接着骂娘的,便是几个帅司的官员们。古今同理,官商之间,多多少少都有些联系的。边境贸易的特殊性,注定了没有官府的背景,你就作不成生意!所以,不管哪一司的官员,都从边境贸易中,或正当或不正当地获得了利益,现在一关,黄了!
然后骂娘的,就要数原宋夏边境上的“少数民族”。他们虽然经过“教化”,不完全再靠“畜牧业”为生,但是他们也不可能光靠种地来过活。他们产的牲口毛皮这些东西,可以用来换日常生活所必须的茶叶和盐巴,现在边境贸易一关,能不受影响?
骂娘骂得最凶的,自然是非契丹人莫属。关闭边境榷场对他们的影响还不说,单说这一举动而隐含的意义,就已经足以让契丹人震怒了!
先是跟女真人暗送秋波,背地里乱搞,现在居然明目张胆,关闭了所有榷场,这已经是明白无误地向我大辽释出敌意!萧朵鲁不的震怒可想而知!
兴元府,川陕宣抚司。
这一天,宣抚事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说“不速”确实不太妥当,因为这位客人进入边境上,有司就已经上兴元报告过了。只不过,刘光世不太想见他而已。
但人家已经到了门口,不想见也得见。于是,南厢厅中奉茶,刘宣判着紫袍,束金带,闪亮登场!陪同的,只有专搞“外交”的参谋军事,马扩马子充。
那厅上坐着一人,年纪看不大出来,当在四五十之间,虽着辽服,但观其举止仪态,当是汉人,刘光世去的时候,他正跟马扩说着什么。
“这位,便是主持本司事务的刘宣判。”马扩见他来,起身介绍道。
那人也随之站起,上下打量刘光世,心中暗道,我当哪个刘宣抚,这不就是环庆帅刘光世么?
而刘光世一看此人,也说声好巧。原来,这人从前就是在环庆边境上作生意的辽商,跟刘光世有过数面之缘,还献了不少好处。姓齐,叫什么名不记得了。
虽然认识,但刘光世却装作不知,径直坐下来,大大咧咧道:“辽使远来辛苦,请坐。”
那辽使一听这话,知道刘光世不肯相认,遂也不说破,谢过之后,落座下来,不开腔。刘光世坐了片刻,见对方不开口,心下有些尴尬,便问道:“不知尊使此番来兴元,所为何事?”
往常宋辽是同盟关系时,双方有官方的往来。后来关系破裂,因为徐卫的缘故,也还有一些官方往来,现在没这层关系了,所以萧朵鲁不也不好派出官方人员前来兴元,所委托商人,也好说话些。
那辽使看着刘光世道:“此番,小人是奉萧总管之命,特来面见大宋川陕长官。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请说。”刘光世大概已经猜到了对方的来意。
“自前任徐宣抚时起,这边境上的榷场只有越开越多,没有关闭的道理。如今,一切如常,贵我双方生意往来,互惠互利,各取所需,是何缘故,旦夕之间便要关闭所有榷场?”辽使问道。
马扩在旁边听了,嘴唇一动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出口。因为辽使这话,颇有些责问的意味在,他搞外交出身的,对言辞最是敏感。刚才就想出言反驳,但还是忍了。如果是徐宣抚坐在此处,莫说辽使,便是萧朵鲁不来了,也得把话说得软乎些,断不敢如此张扬!
刘光世干咳两声,像是喉咙痒,端起杯子润了润喉,这才道:“此事,是杭州行朝的决定,我们川陕宣抚司但执行而已。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
“听宣判这意思,莫不是叫小人去问杭州?贵我两国早已没有盟约,我问得着么?”辽使笑道。
马扩终于坐不住,在旁道:“辽使有话,好好说,这是我们川陕长官。”
辽使看他一眼,点点头:“也罢,政令如山,我亦知断无更改可能。非但我知,萧总管也清楚。所以,我方并不要求大宋重开榷场。此次前来,一是询问,二是有一事要向贵方声明。”
“何事?”刘光世抬头问道。
“当年,我大辽与贵国结为同盟,相约共同出兵伐夏。事成之后,各分土地。然河西四州,徐宣抚曾经与我朝约定,由大宋暂借,等将来大辽东归复国方才归还。此外,尚有萧合达所领诸州,亦是向大宋借居。这一点,马参谋最是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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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一章
马扩一听苗头不对,隐隐觉得不妥,点头道:“是这么回事,这里头很多事情还是由我经手办理的。怎么?有什么问题?”
辽使一时没有回答,马扩愈加感觉不对头,又催问道:“河西四州及萧合达所据夏州等地,我们早有约定,只是借予你方,一旦将来你们东征成功,即行交还。没有问题吧?”
“理是这个理。”辽使道。听到这一句,马扩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脸顿时垮了下来,看他起伏的胸膛,颤动的胡须便知此时的心情。
“当初有这约定,是建立在宋辽联盟,共同伐金的基础上。如今,贵国主动摒弃了盟约,单方面与女真人议和,已然是不承认与大辽之间定下的任何约定。既如此,河西四州及夏州等地的约定自然也不作数,在下此来,便是受萧总管委托,向贵方声明,即日起,这些地区便是无可置疑的大辽领土。”
他话音一落,马扩拍案而起!这位大宋最具外交资历的官员愤怒地喝道:“岂有此理!当年,你们德宗皇帝因与天柞帝意见相左,自立为王,北走可敦城,借力诸部族,得精力万余企图复辽。然见金人势大,为避攻击全军借道回鹘西行。在西域多年,虽打下一片疆土,但终究是奈何女真人不得。那一年,你们德宗皇帝以萧总管之父萧斡里剌为帅,发七万骑东征,结果连女真人的面也没见到便打道回府!”
“马参谋……”辽使见他义愤,本想劝解。可马扩根本不听,又疾声道:“徐宣抚昔年一为抗金故,二来又何尝不是体谅你们契丹人亡国之痛较我朝失土之恨犹深!千难万难地联络你们,又奏请朝廷与你结盟共同图金!体谅你们远在西域,对东土鞭长莫及。这才将河西四州及夏州等地相借!让你们有个落脚的地方,如今。你们却转面无恩。竟作此这等勾当!是何道理!”
马扩人本生得雄壮,如今因愤怒,更是义正辞严,听得刘光世都有些发怵。辽使却是神色不改。安安静静等对方喷完之后,只一句话:“大辽被迫远走西域。难道跟马参谋没有关系么?”
当年马扩代表大宋朝廷经海上往东北与女真定下盟约,一同攻辽,是为“海上之盟”。这成为马扩一生中的“污点”。为此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所以,他最忌讳人讲这个。辽使当面揭他的短,他如河不怒?
但再怒,武臣出身的他也是搞外交的,不可能公然在这场场合上演全武行。只是紧握了双拳,切齿怒视!
刘光世本来插不上话。此时见这情形,竟打起圆场来:“陈年旧事,何必再提?”
辽使有意避开马扩灼灼的目光,对刘光世道:“这桩不提也罢了,马参谋口口声声说徐宣抚如何,徐宣抚怎样,可徐宣抚现在在哪?我怎么没瞧见?”
刘光世讨个没趣,讪讪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马扩到底是见惯了大风浪的人,很快平复心绪,冷静下来。契丹人此时的表态,实则是对此前大宋种种行为的回应和报复,如果这种势头持续下去,那么很有可能加深敌意。
一念至此,他坐了下去,冷声道:“萧总管此番表态,便是有意与我大宋为敌了?”
辽使却没被这话吓倒,同样冷笑一声:“贵国此前种种,何尝不是有意与大辽过不去?我们萧总管始终就没有闹明白,金贼与我大辽有亡国之仇,与大宋有侵略之恨,我大辽上下同仇敌忾,矢志复国,怎么贵国倒与女真人眉来眼去?难道是国耻不雪,国仇不报,竟要握手作一对亲亲的好兄弟么?”
此言辱及国家和皇帝,马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