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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臣妾还是…”
“好了好了,茗儿。自打你小产过后,你倒变了不少。”沂徵刮我鼻尖,笑道,“怎么瞻前顾后了呢?”
“皇兄做事,朕一向放心。”
沂徵似乎不会去怀疑什么,但在我心里,对着突如其来的示好,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毕竟,从来没有过交集的两个政权,怎么可能仅仅靠着一人之力,便会结合在一起呢?
若不是有共同利益,谁又肯依附于谁呢?
PS:前些日子忙婚礼,真是把身体累坏了,更新虽然恢复了,但还是有些心有余力不足,请大家多包涵些,文会结,不会太监的,放心。
【VIP】卷六 险为夷
第九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的话终究不得沂徵的理解,眼看着他欢喜的接受诘康使者的朝拜,那一身帝王的傲意毫不隐瞒。因着这事儿,襄王在众臣子心中的地位与所受的尊敬,依稀间胜过了沂徵。
而这,也是我最担心的。
冬月的腊梅已开,零星点缀着本该干枯的枝干,遥遥传来屡屡清香。这个寒冬,是我在宫廷所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梅园干净,一如我初入宫闱时单纯的内心。
“娘娘,走吧,不要让太妃等久了。”问竹在身旁轻唤我。
此刻的我,正踮着脚,一手压下一满是白梅的枝丫,轻嗅那素雅与芬芳。
轻轻放开手里的枝丫,却也没有让它免于颤动一番。但凡任何,只要你碰过,总会留下痕迹,不同的是可察与不可察罢了。
“走吧。”抖了抖手上的碎花,接过问竹递来的暖手套戴好,春儿又为我紧了紧披风。这才出了梅园,往长宁宫走去。
成肃太妃抱病多日,太医束手无策,只得尽人事听天命。后宫诸嫔妃平素里鲜与贵太妃来往,故而,除却何荣华,只有我和掌六宫事的兰晔夫人偶去探望。
今日,便是太妃遣了宫婢串红唤我前来。
“你且去回太妃,说麟德殿情贵嫔来给太妃请安了。”问竹对着守门宫监说道。
宫监闪出身来,向我福了一礼,便急急跑去通传。
不一会儿,楼石姑姑堆着满脸的笑意走来,见我就是行礼道,“贵嫔可来了,我们太妃正与娘娘念叨你呢。”
娘娘?今日,贵太妃还邀请了谁?
“干冷寒天的,姑姑遣个宫监意会本宫就可,倒劳烦姑姑走这趟。”我边揣测内殿与贵太妃玩笑的娘娘是哪个,边与楼石交谈。
“还是贵嫔娘娘体恤,怪不得圣上偏疼娘娘。”掀起殿门处枣红色刺绣吉祥安康图样的棉布门帘,我低头入内。
殿中小火炉上为太妃喂着汤药,火炉烧的极旺,罐上的盖子受到药水蒸起热气的顶撞时不时的上下晃动着,把满殿熏的俱是草药的香味。
太师椅上,成肃太妃盛装在身。一旁的桌上,散着‘金叶子格’,俏皮的兰晔夫人正用她那细长的护甲挑拣着。
“臣妾给太妃请安,给夫人请安。”礼不可废。
“免了。”贵太妃笑道。
其实,在心里总有些别扭。整个后廷均知,我与成毓太妃似母女情丝,彼此间亲密非常,而成肃成毓两宫太妃却是明争暗斗数十年,时至今日也依旧如此。
我与成肃太妃的来往,令我心头产生了一种叫做愧疚的感觉。
“皇帝日前来看哀家,让图海留下这一盒子红红绿绿的,还好夫人在这学的快,要不就哀家老婆子一个,怕是绞尽脑汁也不得通透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沂徵当日提及诘康时,我的熟悉感原来在这里。‘金叶子格’。那夜,离牧只身前往丹阳殿‘请’我那夜。
蕖芙殿中,兰晔夫人素手玩弄的,正是它。
“这倒真是希罕物什,臣妾从来不曾见过。可是拿来把玩的么?”我凑上前,隐做不知,好奇道。
兰晔夫人怪异瞧我一眼,显然不料我有此一问,荡在唇边的笑一时间也僵硬了许多。
“妹妹,这个呀是这样子的…”
倒是在宫里久了,兰晔夫人转瞬便恢复了常态,同那夜一样,细数四色纸牌。我恍惚,她到底是真的认为我不记得了,还是认为我故意为之而做于成肃太妃看呢?从此刻她的从容不迫中我看不出丝毫破绽。
“圣寿节皇上简办,臣妾担子虽轻些却也要里外忙衬,倒是来陪太妃的日子少了。”
我安坐一侧椅上不说话,安静的听着你一言她一语。
“这金叶子格原本很多玩法的,臣妾教给情妹妹,往后太妃尽管找寻情妹妹就可。”
兰晔夫人拈起一张黑花图,笑嘻嘻冲我晃晃。
“夫人此前识得此物?为何知晓其有多种玩法?哀家竟是羡慕你们年轻人儿啊!”成肃太妃仿佛不经意的轻声巧问与低回叹惜,让还没有从笑意中回过神来的兰晔夫人呆了一刻。
我不得不赞叹,太妃好一双耳力!不愧是身历两朝,阅尽人事的老江湖了。
兰夫人的僵态并没有保持多久,就见她巧妙的一语化解;“瞧太妃这话说的,臣妾的心思可是似梅园的白梅一般干净,还不是昨儿臣妾拉着图公公聒噪个没完才学了些。早知太妃胡乱疑心,臣妾才不学呢,费力乱神的。”努着嘴,兰晔夫人却是一脸的委屈。
被抢白嗔怪如斯,又是长辈,成肃太妃哪里还能再说什么。即便是哑巴吃黄莲,也要把苦往肚里咽了吧。
起初,我还不明白,一向鄙夷何荣华的兰晔夫人,为何在这段时间频频出入长宁宫。原来,膝下尽所谓孝道不过是幌子,寻机为难讽刺才是她想要达到的意图。
只一样,兰晔夫人怎么会先与沂徵,或许应该说先与两国交好,就已经把玩上了异国棋牌,更在我假意忘记时不但不露出早知甲乙,反而与我一样遮遮掩掩?
若说换做何荣华,也还说得过去,毕竟人家得襄王心许,好物送佳人。
想来想去,全是胡思乱想,怪力乱神。
殊不知,被唤了多少次。“贵嫔?!”
“臣妾在。”
“哀家只顾与董氏这油嘴斗笑,倒忽略了你了。”眉妆精致,笑满双颊,从成肃太妃面上丝毫瞧不出任何不快,那双幽深静默的眸子里,却总是觉得像透出探究的光子,让人无从拒绝的只可实言以对。
“太妃言重了。”起身,我低头道,“臣妾本也懒怠,夫人与您相谈甚欢,臣妾想侥幸,偷得浮生半些闲。”
再抬头,“却不想,被太妃逮了正着。”
“这也是张猴嘴儿!”太妃笑着嗔怪了我一句。
我不便在继续装聋作哑,便转头对着兰晔夫人,“圣寿节,姐姐预备的如何了?可是要告诉太妃知道呢。”
“左不过一些子琐事,本宫哪里敢叨扰太妃,倒是想着他日寻妹妹帮忙呢?可一转念,自己个儿的事儿还要劳烦妹妹,心里就又不好意思起来了。”
“太妃您说该不该打夫人的嘴。”我指着兰晔夫人,有些故意的对成肃太妃笑嗔,“想着要臣妾帮忙,又将自己说的这般可怜,这下子,倘若臣妾不帮可不就是不尽人情了。”
成肃太妃不说话,只摇摇头,许是司制房新贡的护甲颜色亮丽了些,太妃自顾摘下。楼石姑姑眼疾,忙是递了托盘上前,太妃自是放于其上,略一仰头,示意姑姑将其捧至我的身前,“哀家赏你,这冰蓝倒是更衬你白皙的皮肤,后宫诸事,你也费心了。”
我不明白太妃此举深意,连忙跪道,“太妃言重了,臣妾与夫人玩笑而已。”
“太妃可把咱们吓得一身冷汗了。”身旁的兰晔夫人见我跪地,也是有些忐忑。
“无妨,跪安吧,今儿你们也累了。”太妃不再看我们,淡淡说了一句,由着楼石姑姑竟走去了内殿,徒留我与兰晔夫人在身后,不明所以。
步出长宁宫,台阶下行也不过才三级,兰晔夫人便撒开搀扶她的翠儿。长长的衣袖甩过,随之扫去了故作掩饰的心头厌恶,她回身啐了一口,“老东西,半吊着,要死不活的。”
“咳…咳…”我斜眼看她,右臂仍然保持轻放在问竹手上,咳嗽了笑道,“臣妾倒不中用,不过刚进冬月,就染上这风寒了。”
兰晔夫人是个性情中人,由此嫌恶也属正常。然而,今时今地,在长宁宫禁地之内,如此‘放肆’是有些危险。
步下台阶,她淡淡回了句,“情妹妹还是同从前一样,身子骨越发不结实了。”却没有回头看身后的我一眼。
“不一样又如何?”
“喜子,本宫与贵嫔走回去。”她没有再回应我,只是沿着长长甬道,叫宫监将肩辇抬回。
转角处,花圃间。冬月里便只有矮冬青还在闪烁着绿色油光,一簇簇,一叠叠,倒也在萧肃的冬日里平添了几分生机与活力。
“妹妹去本宫坐坐吧,本宫里的枇杷叶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