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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了二天了,曾宪一还没有动静儿,我们是不是该有所动作了?”步兵问道。
叶真却是笑着摇头,“不必,曾宪一是一个有脑子的人,哪怕他已经知道了真相,他也会反复地想一想,投靠我们是不是他最佳的选择。我想,现在他应当想清楚了,也许他马上就要来了。”
叶真话音未落,帐外,一名亲兵已是跨步走了进来,“司令官,哨骑回报,安陆守将曾宪一,带着两个随从,已经出了城门,正向着我们这里而来。”
叶真大笑着:“瞧,这不是就来了么?这两天,曾宪一应当是想清楚了,他算得上是姜家这两代人的亲信,与姜新亮的关系更是非同一般,所以,他即便是想反水投檀锋,檀锋也不敢要他,就算是现在收了他,最后也会找机会除掉他的,而去投赵人,哈,赵人马上就会在檀锋手上吃一个大亏,而他们内乱将起,不将内乱先平定下来,哪里还有心思来吞并渔阳郡,更别说曾宪一了,曾宪一渔阳或者是个人物,但在大局之中,他又算得了什么?没了姜新亮,没了渔阳郡,即便他去投赵人,难道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步兵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更重要的是,现在他如果想要动作的话,得问问我们答不答应?”
“曾宪一如果真想去找檀锋的麻烦,我倒是不吝于给他让出路来,反正我最看重的是安陆这块地方,他与他的三千兵属于锦上添花。当然,他能来,最好,以后我们进兵渔阳的时候,倒是有个现在的大旗可以扯起来。”
“为姜新亮报仇!”一边的牛奔突然道。
三人对视一眼,都是大笑起来,步兵瞧着牛奔,“我说牛将军,你是半天不说一句话,但凡蹦出一句话来,总是让人笑痛了肚子。”
“我家小姐说,我这叫幽默!”牛奔脸色严肃地道。“小姐说,这是不可多得的才质。”
叶真与步兵被他逗得笑弯了腰。
“走吧走吧,咱们去迎迎曾宪一,这人也算是个有本事的,既然要礼贤下士,自然便要做到位。”
三人起身出帐,向着辕门走去。
步兵歪着头,看着叶真,问道:“司令官,您说说,这一次赵国内乱,子兰能挺多久?”
叶真想了想,“这个可真说不准。其一,赵国这一次对子兰用兵,秦国肯定是乐见其成,绝不会在这个时候在边境上找赵国的麻烦,反而在山南郡会加大攻势,使得山南郡的冯发勇无法抽兵回援。其二,这一战可是赵牧指挥呢,此人天下名将啊。不过子兰也不是好对付的,当年匈奴入侵,赵王借刀杀人,代郡对他可是恨之入骨,这几年在子兰有意无意的推动之下,代郡早已是成了他的私产,而且子兰威望极高,赵王想动,但朝中同情或者暗助子兰的人,也绝不会在少数。更何况,都督也不会容许子兰垮得太快啊!”
“也就是说,我们征东军有可能去帮助子兰罗?”步兵眼中露出兴奋的光芒。
“我说步兵,你是不是捞不着仗打,心里极端不爽啊,眼见着代郡马上要战火纷飞,便心痒难骚了?”叶真打趣道。
“那是自然!”步兵毫不掩饰,“孙晓,贺兰雄他们两个现在与东胡人打得热火朝天,我却闷在这里练兵,自然是难耐寂寞,司令官,如果我们征东军真要去支援代郡的话,肯定是从我们中央集团军抽兵,您是不可能去的,那到时候,这个领兵人选,一定得是我。我得先跟你预定下来。”
“好,如果到时候我们真要出兵的话,我就让你去,不过步兵,你也要清楚,即便我们出兵,数量也不会太多,我们中央集团军现在还只是一个空加子,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万余人。不可能给你多少的。”
“用不了多少!”步兵笑了笑:“我们去,只是要帮助子兰不那么快被赵牧打垮嘛,又不是助子兰击败对手。”
叶真点头笑道:“你一语道破真谛,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是打得愈久愈好啊,最好是打到将军将东胡人击败之后才好。”
说话间,三人已是走到了辕门,而此时,曾宪一与他的两个随从,也恰好出现在他们的视线当中。
看着叶真三人立于辕门,曾宪一先是微微吃了一惊,接着便翻身下马,大步走到叶真面前,双手抱拳,单膝跪地,向着叶真道:“曾某现在走投无路,愿意带着麾下三千儿郎以及安陆来投征东军,不知叶将军能纳否?”
叶真大笑着上前,双手扶起曾宪一,“曾将军,为了能与你成为袍泽,我可是绞尽脑汁呢,姜郡守我们无法救,但可不愿意看着你眼睁睁地被那檀锋坑了,先前事态紧急,我们生怕将军你得到消息便率军回去,便只能抢先占了将军的后路,将军不怪罪我等方好。”
“曾某现在六神无主,哪里敢怪罪将军!”曾宪一苦笑,“如果将军能给我与三千儿郎一个好的前程,曾某便感激不尽。”
“这个自然!”叶真大笑着挽起曾宪一的手,转身便向着大帐走去,“檀锋整日计算着阴人,这一次我们却也得想法阴他一把,也算为姜郡守先小小的报一下仇。”
第六百二十七章:过河?
易水河畔,三千铁骑矗立,周长寿勒马立于河堤之上,看着身前那一座架于河上的浮桥,却迟迟没有下达渡河的命令。
这座浮桥是在赵国重新取得对全城,渭城等五城的控制权之后新建的,名义上是为了方便两岸之间商业的交流,人员的往来,但实则上,那个时候,姜新亮便已经有了投赵的心思,这座桥的搭建,便是为了方便赵军能在必要的时候,迅速地通过易水河,进入到渔阳郡中。
桥就在眼前,渔阳郡也似乎就在手中,但是,周长寿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踌躇了。
四周的将领心中虽然焦急,但却无一人发声,只是将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拿下渔阳郡,燕国最后一支能战的郡兵便将不复存在,周玉与檀锋这几年虽然拼尽全力,练出了一支新军,但这支军队,目前却被齐国牵制着,另一支强军征东军,只怕恨不得燕国早早就垮了,更不会在这个时候插手,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那么遂人心。但正因为一切都太遂心了,周长寿反而犹豫了。
跟着赵牧久了,周长寿也明白,但凡看起来美好的东西,内里说不定就包裹着要人命的玩意儿,檀锋不是笨蛋,相反,这个人是让太尉也刮目相看的人物,这一回赵拙遇刺,如果说背后没有檀锋的影子,周长寿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燕国势弱而赵国势强,这个当口,檀锋没有理由去招惹赵国,如果他偏偏不顾一切这样做了,那肯定是因为他已经知道赵国在打渔阳郡的主意,他要让赵国自顾不遐。可仅仅就是这样么?周长寿沿着这个思路想了下去。
仅仅是这样吗?
会不会这是一个巨大的诱饵,甚至连姜新亮也是这个诱饵的一部分?
太尉带着一万精锐离开,。留给自己的便是这三千铁骑还有一万守军,但一万守军分布在五城,平摊开来,每城不过只有二千余人,唯一能机动的便是自己现在带的这三千骑兵。
邯郸出了大乱子,而风暴的中心渔阳郡却一如平常,平静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姜新亮可信么?
如果他可信,檀锋有什么后招?
自己一旦过河,会有什么后果?
看着面前的这座巨大的浮桥,周长寿突然打了一个寒噤。假如,假如自己一旦过河后,这座桥突然没了,自己怎么办?
越想越是惊悚,周长寿不由想起赵牧临走时说过的话,临可放弃,也不能冒进。直到此时此刻,周长寿方才明白作为一个决策者有的时候该有多么为难。以前他在赵牧的麾下,赵牧说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很少有自己需要决策的东西,即便有,那也是在战场之上。临时的战术变化,但现在,赵牧给了他一个两可的建议,到底怎么做。却需要他来拿主意,这个主意一旦拿错,付出的可就是无数人的性命。
赵国内乱将起。自己这里决不能出漏子,假如这真是一个圈套,针对的就是自己麾下这数千骑兵的话,一旦中计,不仅是这几千骑兵不保,好不容易重新夺来的全渭五城,也必然守不住,而此时此刻,国内是断然没有足够的力量发起反击的。
或者,这才是檀锋想要的。檀锋不但想要挫败赵国侵夺渔阳的谋算,甚至还打算着反咬一口。
“将军!”身边一名将领低声提醒道:“要不要现在就过河?”
周长寿吸了一口气,巨大的诱惑就在眼前,如果不试一试,总是不甘心的。
“甘宁,你带五百骑兵先过河,剩下的,先驻扎下来。”周长寿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