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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的确该杀;我这一次来;也是想找大人讨个主意。”霍铸连连点头。
“这还不是重点。醉仙楼垮了就垮了;我也损失不了多少;但问题是;他现在只怕将张守约也绑到了他们这一条船上。”
“这怎么可能;他一个小小的兵曹?”
“你知道什么;只要利益足够;张守约这个贱民出身的家伙会在乎什么?酒;你从扶风来;难道不知道吴凯的酒么?”
“我知道一点;听说这酒方子就是这个高远鼓捣出来的。”霍铸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他一定与张守约商议好了;你瞧着吧;很快;扶风的酒就将会成为辽西郡唯的酒;张守约会严禁其它人酿酒;而只允许消售扶风的酒;借此来获得足够大的利益。”令狐耽叹息道。
“这怎么可能?辽西郡十几个县;每个县都有各自的酿酒商;都有各自的利益划分;吴凯伸手过界;不怕手被人斩断?”
“以前怕;现在有了张守约支持;他还怕什么?谁敢反对;刀子便会架到头上;这辽西郡;本来就是张守约的天下;再说了;扶风的酒的确是好;不只是好了一点;而是好了太多;只要允许扶风的酒进入各县;就算是正常竟争;其它酒商也必然会败下阵来;他们将借此获得巨大的利益。”令狐耽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踱着圈子。
“大人;我们令狐家也不经营酒生意;这对我们影响不大吧?”
“你知道个屁!”令狐耽怒道:”我们令狐家为什么能在辽西与张守约一拍即合;合作愉快;那是因为张守约缺钱;而我们与东胡人的生意;他能从中获取一些收益;为了能从辽西出货;每年我们要支付给张守约十万贯的买路钱;你以为我们做得什么生意张守约不知道吗?盐;铁;这些东西是什么;是战略物资;是可以助长东胡人战力的战略物资;东胡人得到这些东西;谁受的危害最大;除了辽东;就是辽西;就是他张守约本人;张守约为什么容忍我们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缺钱;他需要钱来养他的军队;他需要钱去蓟城打点那些权贵;以便朝廷能将辽西封给他作为封地;如果张守约从扶风的酒生意中获利巨大;他很有可能就不再需要我们这十万贯了;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么?”
霍铸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大人;他一定不会再允许我们从辽西郡出货!”
“你总算聪明了一回;他明知我们这杯酒里有慢性毒药;却不得不喝;因为他没得选择;而现在;他有了选择;一旦明年他有了足够的稳定的收益;就是我们的末日;霍铸;如果辽西这条线断了;国相大人会要了我们的命的。”令狐耽冷冷地道。
“绝对不能;绝对不能!”霍铸惊慌地道:”大人;有什么法子能阻止他们的合作?”
“正如你所说;第一步;便是要杀了高远。”令狐耽阴森森地道。
“大人;这小子正在郡城;我马上去安排刺客;杀了他!”霍铸狠狠地道。
“你个猪脑子!”令狐耽恼火地道:”这高远武功极为高强;昨天晚上我亲眼见到他在转眼之间;便边伤两名东胡勇士;连东胡著名的武士颜乞也被他废了;找刺客;能奈何他得?再者;他现在与张君宝张叔宝打得火热;连张守约都对他另眼相看;在郡城杀他;你当张守约不知是谁做得吗;这是要当众打他的脸么?这个张守约如果横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惹恼了他;我们都没有好果子吃;便是国相大人;都得退避三舍。”
“那怎么办?”霍铸失魂落魄地道。
“你就不会动动你这个猪脑子么;我看你在扶风几年;除了长了幅猪身子;猪脑袋;什么都没有长!”令狐耽怒道。
“小人只消听大人吩咐就是了;长不长脑子无所谓!”霍铸倒也拉得下来脸;陪笑着道。
看着霍铸;令狐耽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这样的人倒的确好使。
“扶风三队县兵;轮流去居里关驻守;对不对?”
“是!”
“过了年;便轮到高远这一队去了;是不是?”
“是!”
“那不就得了!”令狐耽阴冷地笑了起来;”要是东胡人再次打过来;屠了居里关;杀了高远;这可不关我们什么事!高远逞能;重伤了两个东胡勇士;连东胡王最钟爱的武士颜乞也让他废了;东胡人挟愤报复;那也是题中应有之意。”
“只怕东胡王不会为了这么一点子事便大举进攻。”霍铸摇头道。
“破一个居里关;还需要劳动东胡王的大驾?”令狐耽冷笑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扶风的兵是些什么料?两三百个乡兵;济得什么事?前不久;几百个骑兵不就让辽西边境草木皆兵;鸡飞狗跳么?你回去之后;积极去耿络这个部落;许以重金;告诉他们;只要取了高远的脑袋;洗劫了扶风县城;灭了吴氏满门;令狐家不仅重金相谢;而会在东胡王面前说项;让他们重获以前的荣光。”
“大人知道这个部落?”
“以前不知道;不过这一次图鲁过来;我才知道;这个部落叫拉卡部;原本是一个拥有两千余骑的大部;不过与他们的世仇一仗打下来;大败亏输;不仅被撵出了世居之地;两千骑兵也仅剩下了数百骑人马;如今已经沦落为一个小部落了;他们急于翻身;不会不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的。”令狐耽笑道:”否则;他们迟早会被其它东胡部落给吞掉。”
“可是他们攻打城池并不在行!”
“霍铸;你不在扶风城么;有你在;他们还需要硬攻城墙?”令狐耽幽幽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霍铸。
“大人是要我作东胡人的内应;替他们打开城门;这;这…。。”霍铸大惊。
“怎么;你是不愿意为国相大人作事了么?”令狐耽的声音一下子阴冷下来。
“不不不!”霍铸连连摆手;看着令狐耽;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小人愿意为了国相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就对了嘛;这事过后;我会将你调到郡里来帮我;不用呆在扶风了!”令狐耽道。
“多谢大人。”
“这事儿也不能急在一时;到明年二三月份;都是大雪天;不可能出兵;化雪之后;东胡人又得忙着给牲口配种;一个冬季过后;战马也得养骠;要想出兵;总也得等到五六月份;我们也正好趁此时光查看一下张守约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什么做法?”令狐耽若有所思地道。
“明白了!”
“不过你那里得提前着手;作好所有安排;一旦动手;便得霹雳雷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了结这一切。”
“小人明白了!”
第六十八章:荣归
来时雨雪霏霏;阴冷潮湿;心情亦是忐忑不定;很难确定结果如何;而回去的时候;却是难得地碰上了大晴天;久雪之后天空格外湛蓝;一轮骄阳高挂天空;大方地将他收藏了许多的热情喷洒而出;照得人暖洋洋的。进出辽西城的人便格外地多了起来;川流不息的人群沐浴在阳光之下;满脸笑容;连说话的声音也格外大了些。
路鸿与高远进城之时;只是偶遇黄得胜;而这一次离开辽西城回扶风;送行的阵容却是空前强大;张叔宝带着一大群武将一齐送到城门口;张君宝虽然没有来;但他的贴身亲随高松涛却是出现在送行的人群之中。
“多谢二公子盛情高谊;路鸿拜谢了!”路鸿双手抱拳;向着张叔宝一揖到地;太守的二公子亲送出城;这份荣耀可不是人人都有的;路鸿当然得意了;这才辽西大大小小的官员之中;自己算是头一份了。
“得;你别谢我;我可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送高远的!”张君宝连连摆手;绕过了路鸿;直接走向路鸿身后几步的高远。
路鸿有些尴尬地直起身子;看着黄得胜;”二公子当真是性情中人!”他笑道。
黄得胜哈哈一笑;”二公子就是这样一个人;老路别放在心上;有啥就说啥;不绕弯子;好打交道;我等武人;最喜与这等上司打交道。”
那边张叔宝已是走到高远身边;看到高远要向他行礼;已是抢前一步;亲热地拉住他的手;”高远;走得太急了;本来我还想找个机会与你切磋切磋呢;但这几天被大哥看得紧;实在找不出空来;等腾出时间来;你却要走了;下一次再来辽西城;我一定要见识见识你的功夫!”
“到时候一定会向公子讨教!”高远笑道。
“别这般虚伪!”张叔宝不以为然;”看你也是一条汉子;说话却言不由心;我打不过那颜乞;你却将颜乞整成了这般模样;我是不如你的;说是切磋;其实是想让你教几招而已。”
“二公子爽气;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一下次来辽西;我一定来与公子过几招!”高远很是喜欢这个直爽的小子;连连点头。
“好;好!”张叔宝大笑着向后一挥手;”来呀;将我给高远的礼物拿来。”
“还有礼物?”高远惊道。
“自然是有的;来;让你瞧瞧;定然喜欢!”
后头两名士兵各托着一个大托盘走了上来;看见托盘上的东西;高远的眼睛的确亮了起来;那是一套鱼鳞甲;这种甲胄在大燕还是一个稀罕物;打制费时费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