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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蒙面人霍然转身,在他身后,高远的军刺斜斜地垂在身侧,上面的鲜血正在滴滴哒哒地掉落下来,双眼之中,杀气腾腾又充满着猫遇到老鼠一般的戏谑。
"高远?"他的声音之中带着丝丝颤抖,看到高远出现,自己的两个同伴当然已经不在了。
"你们去了扶风城?"高远一步步地向他逼近。"扶风城的千余亡魂正在阴曹地府等着你们呢!"
"老三,老五!"为首的蒙面人大叫起来。
正在屋顶之上追逐着步兵的两面蒙面人听到叫声,停下脚步,回望屋下庭院之中,老大正在与一人对峙,二人心头一紧,只怕其它人都已不在了,两人不在追逐步兵,双双跃下屋脊,奔向庭院,与为首的蒙面人形成一个三角形,与高远对峙。
"缠住他,屋顶上的那个人便不敢放箭,先解决了高远,再去杀那个弓箭手!"老大怒吼一声,扬刀便扑了上来,另外两人也不敢有丝毫怠慢,紧紧地追随着为首的蒙面人,向着高远杀来。
只有与高远杀成一团,屋顶之上的那个弓箭手才会投鼠忌器,除非他抛弃弓箭来帮高远,这样,他们三人,对手两人,仍然是占着上风。
面对着气势汹汹,拼死一搏的三人,高远没有丝毫畏惧,怒吼一声,也是冲了上来,四人转瞬之间,便杀成了一团。
步兵已经返回,蹲在屋脊之上,手中长弓拉如满月,漆黑的箭头在火光之中缓缓移动,目标正是庭院之中疾斗的四人。虽然他现在对自己的箭术极有信心,但他下面有一个是高远的时候,他的心仍然忍不住有些颤抖。
几次欲松手放箭,却又颓然垂下。庭院之中,三个杀手之间的配合相当娴熟,高远虽然勇猛,但亦是被杀得手忙脚乱,穷于招架。看到高远颓势渐显,步兵一咬牙,垂下的弓箭重新抬了起来。
箭啸之声陡然响起,利箭擦着高远的脑袋飞过,哧的一声,正中他正面的一名蒙面人,那人面门之上挨了一箭,惨叫一声,仰天便倒。
没有想到屋顶之上的步兵真敢不顾高远的安危而悍然放箭,两名杀手的心顿时胆寒起来,此消彼长,高远气势大盛,军刺在火光之中带出道道寒光,一时之间,反而是占了主动。将两人迫得连连后退。
一箭奏功,步兵立时胆气大壮,而此时,庭院之中的情形反而明郎了起来,比起先前,不知要清晰了多少,步兵双脚开立,拉弓开弦,崩的一声响,空弦震动,听到弦响,下面正与高远激动的两人都是不要命地一个后翻滚,人倒在地上,向后疾速翻滚,步兵哈哈一笑,空弦过后,利箭早已出现在弦上,啸叫之声再一次响起,正在翻滚的一人身形陡然停住,这一箭,将他生生地钉在了地上。
庭院之中,只剩下了为首的那人,翻滚之中,一跃而起,却发现同伴此时都已倒毙在地,竟然只剩下他一人了,脸上顿现绝望之色。
步兵一跃而下,与高远两人向着此人步步逼去。
"高远,我与你拼了!"绝望的嗥叫声中,此人握刀,亡命冲向了高远。与高远斗在了一处,步兵却是提着长弓,在一边微笑观战,单打独斗,他才不会去担心高远。
澎澎之声不绝于耳,当当之声清脆之极,不出步兵所料,不到三五个回合,这个倒霉的家伙便被高远一脚正中腹心,一路翻滚着狼狈之极地向着他这个方向滚来,手中的刀也被打飞了。
步兵踏上一步,长弓伸出,弓弦准确地套住了那人的脖子,嘿的一声,用力后拉,弓弦深深地勒进了那人的脖颈,这最后一名杀手双手死死地拉住弓弦,眼珠如死鱼一般的突出,在他身前,高远提着血淋淋的军刺,正一步步向他走来。
步兵大喝一声,长弓转动,卡卡之声响起,那人的脑袋终于无力地垂下,颈骨尽数被弓弦绞断。
十名黑衣人的尸体被一一投进大火之中,看着冲天而起已不可逆转的火势,高远满意地对步兵道:"干得不错,我们走!"
第一百二十四章:张家的反应
整个霍家大宅陷入到了一片火海之中,半个天空都被映红,喧嚣之声渐起,黄得胜已于无声无息之间,带着封锁街道的军队离去,无数的人端着盆,提着桶,涌过来想要救火,但火势太大,根本无法靠近,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大火毕毕剥剥地燃烧着,看着一幢幢房屋在大火之中轰然倒塌,叹息声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楼塌了,这些年来,霍家在辽西城一步步崛起,起高楼,蓄奴婢,出则鲜衣怒马,入则锦衣玉食,但眨眼之间,便在这熊熊大火之中一切化为了灰烬,众人远远地观望了半晌,却不见有一个人能跑出来,大都摇头叹息起来,看来一场大火,尽是将这家人都烧得死绝了。
霍家当然还没有死绝,后院深井之中,霍天良趴在潮湿的地面之上,四肢痉挛,浑身抖动着,想大声嚎哭,却又不敢苦出声来,抓了一大把潮湿的泥土,塞在嘴里,外面惨叫之声不绝于耳,那是他的亲人正在遭受别人的屠杀,这里面有他的父亲母亲,有他的姊妹,有他曾经**过的女婢,现在正在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而他一个大男人,却像一只狗一般地躲在这个阴暗潮湿的地洞里瑟瑟发抖,他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嗥叫。
外面冲天的大火烧了起来,深井的水面之上,倒映着那明亮的火光,如同一支明亮的火炬,房屋倒塌的声音清晰传来,霍天良不想看,他闭上了眼睛,不想听,但深深的井道就如同一个传声筒一般,将外面的惨叫之声清晰地传来。
"高远,我要杀了你,令狐耽,我要让你变得猪狗不如,任人践踏。"霍天良抬起头来,眼睛变得血红,他一口口吐出嘴里的泥土,那里面沾着他呕出来的鲜血。
天色刚亮的时候,张守约,张君宝,张叔宝父子三人已经坐在桌前开始吃早餐了,张守约军人出身,亦以军法治家,鸡鸣而起,雷打不动。
张叔宝与他父亲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吃饭极快,稀里哗啦,三两口一大碗稀粥便已经下了肚,伸手抓起白面馒头,撕碎了扔进粥碗里,也是以最快的速度塞进嘴里,间或会夹一筷子菜,而张君宝却与两人截然不同,正襟危坐,慢条斯理,吃一口馒头,喝一口粥,继而夹一著菜,不紧不慢,张守约与张叔宝两人已经完事,他还只吃了一半不到。
看着两个儿子,张守约心中却是感慨,从内心来说,他更喜欢小儿子,小儿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除了心机太浅,这也不怪他,他出生之时,自己便已经打下了这大片江山,这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家伙,从生到这个世上起,便一直受人奉承,被人溺爱,如果不是自己将他从小扔到军中,让他与那些军汉在一起,现在指不定也和辽西城某些大家子弟一般,成了一个纨绔子弟。大儿子虽然不讨自己喜欢,但却是更适合接任自己的人,现在不需要他去打江山,更需要他去守江山,打江山易,可守,更难。
"爹,您昨天与令狐清源那个老甲鱼谈得怎么样?"吃完最后一条馒头,张叔宝抬起头来,看着对面的父亲。
啪的一声,张守约脸色一沉,将手里的筷子重重地拍在桌上。
"叔宝,你胡说些什么呢?"张君宝轻轻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令狐清源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能这样称呼他,你是太守家的公子,可不是军中那些粗鲁汉。"
张叔宝哧的一声笑,"他算我们什么客人,我看他们令狐家是吃定了我们,想我们替他干活,却连块肉也舍不得给我们,这种东西,有什么必要给他们留情面。"
"话不是这么说,他们的生意,我们张家也是有分润的。"张君宝不紧不慢地道。
"什么分润,大哥,那是把我们当叫花子打发呢。再说了,他们不知道爹想要什么?大哥,我就见不得你这样,明明恨他们恨得要死,脸面上却又装得若无其事。我看那,咱们还真得露露獠牙,让他们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得,惹毛了我们,咱们一拍两散,谁也别想快活罗!"张叔宝凶霸霸地道。
"叔宝!"张君宝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大哥,你也别吼,咱这张家早晚都是你的,我这可是替你考虑呢!你老是这么一副温吞吞的笑脸,别人还当你好欺负。"张叔宝截断了张君宝的话,大大咧咧地说道。
张守约本来脸色很不好看,听了张叔宝后面这段话,却是若有所思,看着张君宝还想说什么,抬起手来敲了敲桌子,"君宝,叔宝这话粗理不粗,昨晚你也陪我一起见了令狐清源,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居然还不愿意替我们出把大力气,含含糊糊,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