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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这个道理,我马上吩咐照办便是。”过天星倒是言听计从,连忙答应,转身安排一个亲近的小头目马上执。
那小头目连忙捂着刚刚得到的,明显大一号的头盔跑下城去,知会自己的兄弟们。
“同时马上派人将张家庄内剩余老弱全部迁进堡内避战。”吕世望着还在驻兵山村子离徘徊的乡亲,忧心忡忡的道。
现在的驻兵山都是老弱,已经与各地地赶来的乡勇成了死敌,真要在外面得不到保护,那些赶来的乡勇一定会对那些乡亲下毒手,还是赶紧迁进张家堡稳妥些,毕竟这里还有粮食物资,还有几百凭墙死守的杆子在。
“我马上安排。”过天星连忙分再次派人手执行。
驻兵山的乡亲得到吕世的吩咐,急忙忙拖家带口的随着接应的杆子撤进张家堡,一时间原本还有些人烟生气的驻兵山村立刻变得死气沉沉。
吕世站在城头,眺望远方,心中如翻江倒海般,自己为解救张家父子以及驻兵山一群被胥吏抓捕的老小,却连累了驻兵山本来还算安详的村子成了死地,更何况,这一战下来,那些原本善良的百姓身上便都烙上了杀官造反的烙印,自己是救了他们还是害了他们?
过天星却开心的大笑,不断的请教这吕世这样那样的问题,两人正在城头合计,突然隐隐在张家老宅哪里有嚎啕之声传来。
吕世不由面色大变,这又是什么情况?
哭喊声是在张家水牢外传来的,当吕世急匆匆赶到的时候,被当时惨状所惊呆震怒。
刚刚从水牢里救出的近百乡亲,一个个面容枯槁,身上更是血迹斑斑,就是这样的身子,下半身都被地牢的污水泡的发黑,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张老实更是被几个村民用门板抬着,已经是奄奄一息,吕世抢步上前,揭开盖在身上的一张草席,一股难闻的恶臭和着血腥味道扑鼻而来,吕世也顾忌不得,俯下身子看去,只见张老实整个身子上下就没有一个好肉,累累伤痕之间都被黑水浸泡的漆黑一片,整个人都在迷离之间,眼看着便是不活了。
吕世不顾恶臭血腥扑鼻,上前一把拉起张老实的手,感受到那手的冰冷与了无生气。
吕世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凄然而下。
这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真心对自己好,真心照顾自己,收容了自己的人,一碗粥水也要匀半碗给自己的老实人,一个老老实实的与任何人都不敢争口的好人。
自己本想一心报答他的收容照看,想用自己不多的知识改变他的境况,让他们一家挺过这无边的乱世困苦,但却恰恰是自己的到来,不但没能改善他们,却把他们早一步推进了家破人亡的深渊,心中之愧疚无以复加。
可能是感觉到了吕世手中的温暖,在弥留之际的张老实竟然慢慢张眼,看到是吕世,艰难一笑,虚弱的几乎无声,喘息好久才轻声安慰吕世道:“大师傅却不可这样,都是苦命人,这都是命啊,怨不得别人的。”
吕世闻听更是心伤,眼泪止不住断线珍珠般流下。
看看吕世依旧俯身垂泪,张老实竟然挤出一个艰难的微笑安慰道:“但我张家感激大师傅,没有让我张家几个小子当时便饿死,能让几个孩子吃上下生以来难得的饱饭,这是我张家修来的福分。”
吕世的泪水更是夺眶而出,哽咽不能再言。
喘了半天,艰难看看左右,张老实竟然眼中闪现不忍,低声道:“大师傅,我知道你为了我才做了现在这些事情,朝廷王法在的,真的不值的,托你的福气,我在今年看到了黄澄澄的谷子小麦,那是我这些年从没看见过的了,如果那些哪怕是一点点是我的,那该多好啊,我好久没吃到雪白的馒头,喝上那稠稠的小米粥了。”语音喃喃,便是沉浸在想象中的雪白的馒头和小米粥的香气里。
吕世的眼泪更加止不住,只是握着渐渐冰冷的张老实的手哭泣。
“大师傅,我问您,我的两个儿子呢?”
吕世回身,大声问跪在道左的那个胥吏:“说,我的两个兄弟在哪里?现在怎样?”
胥吏战战兢兢面无人色的跪在道左不敢拿眼睛看暴怒的吕世,只是不断给赵大海扣头“赵大人,都是上支下派的,我们都是同僚。”
这不过是拉关系,希望赵大海看在同为朝廷公干的份上给个人情庇护。
赵大海一脚上去踹倒那胥吏,大声道:“我兄弟问你话呢,我的两个侄子现在哪里。”
“是是是,那张家兄弟在县城牢里,只是等着张家筹齐钱粮,献上风车图纸便放人。”
“真的便放人?”怒目圆睁大声追问,心中虽然知道这是妄想,但眼中已经有了希望,图纸现成,钱粮现在也有,真的如此倒是省却了麻烦,救得张家兄弟,了却张老实的心愿,自己带着张家兄弟一起向南安身才是正经。
“说实话,你准备把张家兄弟怎么样?”赵大海却没有吕世这般天真,狠狠的问道。
那胥吏偷眼看过,知道赵大海本是官身,知道其中关窍猫腻,当下再也不能隐瞒,只好实话实说道:“即便是你等凑集粮草但张家兄弟也是要发卖蒙古为奴。”声音虽低,但如黄钟大吕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吕世一时呆住,突然大叫一声,上前一脚踹翻那胥吏,更是左右寻找刀剑,当时便要砍了这丧尽天良的东西。
众人更是群情滔滔,怪不得往年的役使夫子一去,大部分便杳无音讯,怪不得往年被催逼钱粮抓去的青壮无论如何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却原来都被官府发卖给蒙古为奴隶,这郎朗晴天里,还有穷人活路吗?
暴怒中的吕世感觉到一只手突然攥住自己,红着眼睛看去,却是垂死的张老实。吕世强压怒火,低头听张老实的话语,张老实艰难的看着吕世,豁然起身,拼尽全身之力大声嘶喊
“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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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沉重万分,尤其是看了明史后卷,更是压抑的难以附加。
第三十三章人心
张老实这声长嚎石破天惊,也耗尽了这老实人最后的一点力气,身子重重落下,张着空洞的眼睛,溘然长逝。
吕世一时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泪水覆盖面颊,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上的唯一亲人,便这样在自己的眼前走了,并且走的如此心有不甘。
脑袋里浑浑噩噩,但张老实那临终费劲全身力气的大喊却如在脑海里滚滚焦雷翻滚不去。
本来那些百姓士大夫们看到新皇登记,除却阉党,整肃朝纲,都对这大明抱起了中兴幻想,且不说自己这个穿越人士的后事知识,眼前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这个世道这个朝廷都逼迫的如张老实这样逆来顺受的老实人喊出造反的话,那还有中兴的意义吗?还有中兴的希望吗?那自己还能躲避,幻想吗?不能,看着扑在张老实身上声嘶力竭嚎哭的小丫和小三,心中怒火突然熊熊燃烧。
霍然起身,拿起身边一把大刀,没有任何语言与狂暴,就那么淡淡的神情,一步步慢慢走向那战战兢兢的胥吏。但任何人都可以在吕世的神情中看到狠厉决然。
“杀了他,杀了他,管他什么杀官造反,管他什么大明天下,去他的富家翁,去他的南方,去他的海外,杀了他,杀了他,为死去的张老哥哥,为死去的所有乡亲做一快之事,杀了他,哪怕是马上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赵大海也为张老实的死悲伤不已,但毕竟已经见惯了生死饿殍,心神还没丧失,但第一个看到了浑身杀气的吕世,突然想到一层,兄弟这是要杀胥吏为那张老实报仇,但这一刀下去就是一个不能善了的结局,再无回还余地,当初吕世说过不当出头椽子的想法便是落空,当下飞身扑上,一个熊抱抱住吕世。
那胥吏也见了吕世那平淡表情间的杀气,自己的小命便在一线,当时一下子便扑倒赵大海的脚下,惨声大喊:“赵大人救命啊——”
院子里一时间哭声止歇,整个院子几百人都变得鸦雀无声,无论是张家庄的乡民还是过天星的杆子,都那眼睛望向吕世,吕世看着或疑惑,或兴奋,或恐惧的眼神,咬牙切齿大声吼道:“赵大哥给我闪开,我现在便砍了这狗官,为张家哥哥祭奠,为我等起事祭旗。”
赵大海只是大吼着:“兄弟,你醒醒,不可孟浪啊。”然后死死抱住吕世不放。
吕世猛地一甩身子,愣是把赵大海甩出去好远,继续提刀一步步坚定地走向那屎尿皆流的胥吏,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嘴里喃喃道:“杀了他,杀了他为我哥哥亲人报仇。”
赵大海被摔的七荤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