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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文谦点点头,便与殷鹏、赵臻往偏厅走去。
王珺正端着漆盘站在偏厅里,看到父亲与殷鹏、赵臻等人走进来,忙跟父亲说道:“女儿想着宅子里还有一些封存的明前云铭,便沏过来请赵将军、殷叔叔品尝。”
王文谦知道女儿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跑过来偷听消息,不知道她刚才躲在走廊里有没有听到什么,他也没有说什么。
殷鹏、赵臻两人的心思也不在茶上。
走进偏厅,面面相觑的对望了好半晌,殷鹏才迟疑地问道:“是叙州商船进入扬州所致?”
王文谦点点头。
九月底叙州商船进入扬州,短短不到一个月后,金陵那边就从根本上调整对安宁宫叛军的作战策略,要以水军主力为偏师,杀入洪泽浦奔袭楼船军残部,这两者之间怎么可能没有联系?
而郑畅刚才也明确说了此策乃昌国公李普所献,他就更能确定是有针对淮东及叙州之意了,毕竟李普最为忌惮淮东与叙州,他在淮东与叙州手里吃的亏最多、最大。
倘若是沈漾或杨恩等人献策,他就要想会是另一种可能了。
然后再仔细分析洪泽浦周边的形势,也同样支持这个判断。
濠州位于洪泽浦西岸,地方残破,目前除了楼船军残部驻守洪泽浦西岸及沿岸诸县外,安宁宫叛军并没有多少兵马驻守在那里,毕竟西面的寿州、霍州才是徐明珍多年经营打造的大本营。
左右五牙军水营主力突袭杀入洪泽浦,安宁宫极可能会放弃残破的濠州,仓促间将楼船军残部从洪泽浦撤入寿州北面的淮河之中。
对安宁宫叛军而言,放弃残破的濠州,形势也并不见得变得更坏。
对大楚禁军而言,硬生生插入寿州与洪泽浦之间的濠州,形势也并不见得有多好,或许还会直接促使叛军彻底投向梁国。
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切断淮东与寿州的直接联系吧?
“那要不要让出水道?”赵臻问道。
目前邗沟沿岸的驻军,都是赵臻所直接指挥的扬州行营军精锐,但让不让道,这个却是要王文谦拿主意。
“让吧,”王文谦沉吟好一会儿,才说道,“不让道,那便是淮东抗旨不说,还一定会落下与叛军勾结的口实;让出道,看五牙军进入洪泽浦能打到什么程度,才商议后计吧……”
说到这里,王文谦犹有些不确定的看着执茶壶站在一旁拖着不走的女儿。
王珺心里微微一叹,听父亲这么说,她也便知道父亲心里预测接下来形势会如何发展了。
在父亲看来,只要安宁宫及时将楼船军残部从洪泽浦撤出来,保存住这部水师精锐——安宁宫叛军不顾一切,将楼船军残部撤出洪泽浦的时间还是有的——由于洪泽浦与长江之间的主要航道,是处在淮东的控制之下,也就意味着这次突袭作战后,即便朝廷能夺下濠州,但禁军马步军及水营主力,并没有在滁州以北立足的基础。
以延佑帝杨元溥的多疑性子,受叙州与淮东联络这事的刺激,情急之下,或许有魄力搞这次突袭,却未必敢让大楚的水军主力,长期处于受安宁宫叛军与淮东夹击的形势之中。
那样的话,对淮东的影响也就相当有限。
当然,左右龙牙军水师要是在这次突袭之中,重创甚至全歼楼船军主力,以后便能无惧来自淮河的威胁,那形势就又不一样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淮东都没有现在就抗旨、封锁邗沟水道的必要。
最大的问题,大楚水师主力经邗沟北上,后续必然还会有大量的马步兵逼近洪泽浦南岸、西岸策应,那赤山会在洪泽浦南侧的白蹄冈营地,极有可能会暴露!
王珺看了她父亲及殷鹏、赵臻一眼,心想他们多半也想到这点,但眼下似乎都无心去兼顾到赤山会,她说道:“爹爹主张让道,水师主力的前锋战船,最快明日午前就能抵达到茱萸湾吧……”
王文谦看了王珺,除了心里有女大不中留的感慨,也知道女儿提醒有些道理。
此时赤山会就有专人留在茱萸湾接受物资以及北迁的会众,也就是说,要是韩谦还留在滁州东部没有离开,最迟明天也能推测出朝廷遣水师奔袭洪泽浦的意图。
要是叙州有眼线盯着长江沿岸,说不定韩谦此时也已经得到消息了。
也就是说,他不通传消息,韩谦或叙州留下来主持赤山会之人,最迟明天也能知道消息,他派人通传消息,韩谦也不过最多早一天知悉消息,对赤山会留在白蹄冈的人来说,并没有特别大的区别。
不过,对叙州与淮东的关系而言,他通不通传消息,意义就不一样了。
“我与赵臻将军去见郑畅,你即刻去找冯翊通传此事!”王文谦跟殷鹏说道。
“女儿陪殷叔叔走一趟吧?”王珺说道。
王文谦迟疑了一会儿,临了挥了挥手,随王珺去。
第五百二十八章 决定
冯翊作为联络人,这些天便住在扬州城西北的茱萸湾,负责协调物资及人员的中转。
由于右神武军已经逼近邗沟沿岸,在得到殷鹏、王珺报信后,冯翊带着两名扈随要躲开右神武军散布出来的斥候探马,无法在旷阔的原野上放马驰奔,牵着几匹骏马一路穿林爬沟,直到深夜才赶到白蹄冈营地。
这时候营地议事厅里还灯火辉煌,看到韩谦、他哥冯缭、郭荣、孔熙荣、苏烈、韩东虎、何柳锋以及近期随会众北迁过来的窦荣等人都济济一堂,冯翊说道:“你们都知道水师主力异动了?”
“七天前,从岳阳押运出来的粮草,没有到预定交粮的舒州卸船,反倒连船带人都归编到润州的京口水营,便察觉到有些异常了。今天长江之上,大批战船从采石往东而去,滁州城附近的骑兵又大举东进,我们再迟钝,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韩谦拿着炭笔,负手身后,看向精疲力竭的冯翊问道,“你从扬州紧急赶回来,是在扬州得到什么更具体的消息了?”
“早知道你们都已经料到了,我哪里还需要这么辛苦跑这一趟啊?”冯翊叫苦不迭地说道,“今天邗沟以西的旷野,到处都是右神武军的斥候探马,我们一路穿林趟河,真是好不辛苦啊!”
接着冯翊又详细说及御史中丞郑畅连夜乘船、清晨赶到扬州城传旨的情形,说道:“这一次枢密院表现得还有点水准呢,差不多是几条线同步安排、同时推进,扬州那边事前都没有察觉,也是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在郑畅的施压下,王文谦等不及请示楚州,最终被迫先同意将邗沟两岸的淮东兵马撤回扬州城,放水军主力的战船从邗沟北进……”
冯缭点点头,也忍不住夸赞说道:“传讯有诸多不便,但水师主力沿长江东进、右神武军骑兵走陆路东进、禁军驻滁州的兵马移营调动、郑畅连夜乘船到扬州传旨,以及在润州、滁州为这次奔袭作战前期所作的诸多筹备,在时间如此仓促的情况下,要做的事情又千头万绪,还要对下面的将吏严格保密,枢密院能安排到这程度,真是不差呢。”
“除了昌国公志大才疏外,周炳武乃开国六大名将之一,任永嘉防御使,手里仅有万余兵马,防备盘据闽中的割据势力窥视浙南却能做到滴水不漏。周炳武目前主持枢密院日常事务,再加上枢府官吏基本上都是挑选出来的强将能吏,不比牛耕儒、温暮桥时代的枢密院稍差。”
郭荣与周炳武接触过几次,对曾任永嘉防御使、杨元溥登基后调入京中任枢密副使的周炳武评价甚高,对充任枢府的将吏评价也不弱。
“枢府将吏即便大部分人都是世阀子弟,但都刚刚参加金陵战不久,大多人都是有为之年,也能积极进取,谋事甚密,那也是应有之义。”
“这么说,朝廷这次还是有很大机会得手的?”冯翊饶有兴致的问道。
“徐明珍显然忽视了水师主力从邗沟快速北进、杀入洪泽浦的可能,”冯缭说道,“就目前看来,邗沟以西并没有看到寿州斥候活动的迹象,或许要等到水师战船进入樊梁湖,楼船军潜伏在湖荡深处的眼线才会有所察觉,但等这些眼线,将消息传回到濠州城,分散驻于洪泽浦西面诸寨的楼船军再调整部署,时间上可能会有所不及啊……”
“啊,楼船军一旦遭受重创,意味着樊梁湖、洪泽浦以西的地域,包括石梁县在内,都将成为禁军严密控制的腹地啊!”冯翊蹙着眉头说道。
韩谦点点头,他选择在这里作为赤山会的立足之地,是想着这里作为三股势力的缓冲区,谁都难以严密控制这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