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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玉却笑道:“这有什么?不妨事,叫她说吧,难得进城一塘,总得留个念想不是?”
皮家娘子依旧不准,又喝住二丫头不叫她开口,只说银子不该花在这种地方,小孩子只知玩乐,哪知疾苦?
书玉笑笑,却叫进良儿柱子,并酒儿刘妈妈来,见众人齐在屋内,方款款开口道:“明儿大家高高兴兴去玩一场,前面也算辛苦了许多,就轻松一天也不为过。刘妈妈,取些碎银子出来,大家各人分皆些去,明儿出去,自己便想买什么就买。”
刘妈妈听后,就转身欲去,皮家娘子一把将她拽住,口中急道:“小姐不可!咱们辛苦得来的银子,不是这样花的!乡下不比城里,农人不比朱户,若这样散花灵尽了,一时有事要用起来,只怕求也求不到一些来!手里没有,口中便无,没有吃食,可怎么活呢?”
书玉知道她必有此说,赶紧安慰道:“皮嫂子不必着急,这注银子不必算进公帐里,只当我个人出的,请弟弟妹妹们进城玩一趟,他们到底还小,咱们大的苦些没什么,小孩子还该松快些。”
刘妈妈一听这话,不干了,冲酒儿使个眼色,后者心领情会,上前便对书玉道:“小姐这 话说得?把我和刘妈妈也绕进去了?良儿柱子,二 丫头罢了,这钱我和刘妈妈不能要,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也没有要买的。”说到最后,酒儿有些犹豫,似乎想象中丽香庄上的胭脂,北四条巷里,老赵家的汗巾子,都已慢慢离自己远去了。
书玉见她神情便知其心事,轻轻抬手拍了她脑袋一下,笑着问道:“你当真不要?到时候见了好东西可别后悔!”
说完又对刘妈妈道:“妈妈忧心我自心领,这不过小事罢了。其实细想,这三个月以来,大家除了这里吃饭外,再没有其他用度,就进城玩耍半日,费些小钱也不是大事。且东家也说了,日后合作还要继续,到时候不怕没有银子。小小东道罢了,我还是能做得起的。刘妈妈,取钱去吧。”
皮家娘子见书玉说自掏腰包,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欲再行阻止,倒是酒儿了解书玉,反倒劝她道:“嫂子不必再说,我家小姐就是这样心性,她决定的事,谁也劝不回来,嫂子也算跟过她三个月了,难道还不知道?”
刘妈妈也知道难劝,也就自去取钱不提,好在近日手头松泛,她也不再事事计较了。
如今我也算是东平楼下,山货项目部,项目经理了,组织员工聚餐玩乐,也是自然而然的事。这种事本就该项目经理掏钱,公司也许并不给报销,可就算这样,也得掏钱,这也算是,公司福利吧,书玉心里这样想来,便坦然而自得了。
这里刘妈妈尚未去取钱,喜子倒先回来,于是书玉便先问今日清帐情况如何。
喜子答道:“帐房先生亲将帐目于我看视,可惜我哪里明白?不过他说了,不敢欺瞒,少东家发了话的,一笔笔皆要清楚明白,有一丝糊涂,就要拿他是问呢!”
书玉笑了,于是又问:“别说那许多无用的,只直接说,还赚出多少来?”
喜子掏出个皱巴巴,脏兮兮的汗巾子包来,里头鼓鼓囊囊,摇动起来,又稀哗作响,交到书玉手上。
“我听那先生说,扣去先前定下的十五两定金,还该我们七两五钱,并六吊小钱。”
众人一听,皆欢呼起来,只会比定金多,绝不可能会少,书玉曾这样对她们许诺过。也许先前各人心中都有过疑虑,如今看到真金白银,那些平白而来的疑问都已管自烟消云散,唯留满腔欣喜而已。
“好了,我说得如何?大家不必担心银子,只有用心做成了事,银子必不得少!这钱来得正好,来二丫头,给你一吊钱!收好了,明儿买糖吃呢!” 书玉边说边找开包裹,取出一吊钱来,当真就塞进二 丫头手里。
新新崭的铜钱,哗啦啦地在二丫头手里直响,别说她笑得眼睛没了形,就连皮家娘子也看了个心眼俱开。
哪个爹妈不心疼孩子?手里没有罢了,但凡手里松快些,都是愿意让孩子高兴些的。
柱子先不好意思伸手,书玉也是硬塞进他手里,良儿更是躲出屋外去了,酒儿死活拽她过来,书玉笑着也给过了。
“来,酒儿小丫头,也该轮到你了,还有刘妈妈,都自己来拿吧!你们是跟我的老人了,别这样小气扭捏的,看人笑话!喜子也来!”书玉吩咐下去,各人眉开眼笑地照办了。
当下众人满意之极,晚间用饭时,老九根和皮老怪也听说消息,皆是笑逐颜开,这二人皆是自己不能去,却当这里诸位家人一样,见她们高兴,自己也开心不已。
“大叔要不也跟我们一块去吧。”书玉见老九根心情大好,便趁机提出要求。
老九根不出所料的,断然拒绝。
“去那地方做什么?没得自找不痛快!我不如你们,小后生花花的,就想看个新鲜热闹!那些东西,我早看够了三十年了!”老九根的话里,透出隐隐心酸来,书玉听着不忍,一时竟有些犹豫起来,毕竟明日该不该去。
“你个老头子自然这样说,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你不也一样这般过来?如今倒会说这样的话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呢!”刘妈妈听他说话就是不爽,再说小姐已经定下来的事,这老汉又要出来捣乱不成?
书玉情知刘妈妈不了解老九根当年悲境才有此一说,知道这是对方命门,碰也碰不得一下的,心下害怕老九根怒极攻心,当场翻脸,赶紧上来,欲拉刘妈妈回屋,又转身安慰老九根道:“妈妈也是好心,为了良儿柱子他们,大叔别跟她生气,她向是刀子嘴,豆腐心的。”
刘妈妈被拽,嘴里叽里咕噜地,不太满意,书玉顾不上她,只看老九根脸色,却觉得并不过份激怒,倒是微微发出灰白色来,却也只是片刻,二丫头上来,拉他要去看兔子,他也就算了。
晚间照旧用过饭后,因天长了,碗筷洗净后,尚未完全黑下来,老九根是吃完就走了,皮家娘子带二丫头回家去了,良儿和柱子也回去照顾娘亲,书玉酒儿和刘妈妈,三人便坐在院子里,边吹着风凉,边闲聊几句。
“小姐,明日不知东平楼有些什么好的给咱们找牙祭?”酒儿望着天边起出透明的月芽儿,眼神中全是憧憬。
“得了吧,我的小酒儿,好丫头!你也醒醒吧!哪里就有好的了?好的能到伙计盘子里?你也好歹是尚书府里出来的,怎么说出话来,跟那街上没开过眼的,糊涂蛋似的?”刘妈妈大为不满,也不知怎么的,自从见过颜予轩和高易雸之后,她就变身喷火龙了,逮谁喷谁。
书玉见她如此,只得再出来当回消防员,安慰有些颓丧的酒儿道:“算了算了,我知道你。你是惦念着热闹,这乡下生活到底不比从前在府里,是不是?”
酒儿如同被撬开心门,快嘴就答道:“还是小姐了解我,说起来,我也不是怕苦怕累,只是这地方到底不能与尚书府相比,那时多好?早上起来,天好便陪小姐出去园子里赏花,也算乐子,天不好,陪小姐屋子里坐着,打打双陆,看看今年新鲜花样的衣服,荷包,花片子,也算乐子,老爷太太不时来看小姐,说说玩笑,也算乐子,到晚,点一屋子的灯起来,就描花样子也好,就听小姐解诗抚也罢,一天顺溜着就过去了。也不是为了东西,为了钱,到底那时园子里人多,又齐全,哪像现在?天一黑就得炕上躺下,什么趣事也没有,一天忙到晚,只为糊张嘴,倒是浑身筋骨疼,也没个好膏药来贴贴!”
书玉见她如泄洪一般抱怨,知道必是囤积已久,便不说话,亦眼神示意刘妈妈也不必开口,让酒儿发泄发泄,憋在心里,始终不如说出来畅快淋漓。
酒儿将话说尽,眼红红地垂下头去,书玉看着她,知道是心里难过了,再看刘妈妈,虽早将脸掉转过去,不让书玉看到,可想也想得出来,心里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书玉低声细气,几乎是在对两人耳语,“可人生就是这样,不如意事八九,毕竟花好月圆时不多。若在低谷,不要放弃也不要气馁,只要继续走下去,总归是在向上攀登的。如今咱们是不如以往了,可若在以往岁月,咱们能识得这里一批好姐妹兄弟?酒儿话里说到,没有趣事,这我倒不能尽然同意,难不成你忘了,刚到这里时,你与喜子下河摸螺蛳的情形了?我如今想来,依旧历历在目。酒儿当时的笑,现在尤响于耳畔。你再想想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