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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别的话也不说了,总之希望小姐这一去之后,前程似锦,潘老爷太太也一样,平复旧患,安然回到京里,若能官复原职,那就更好了。”到底老九根是中过秀才的人,此时代表大家发言,也所适得其所了。
二天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钱家的马车就停在东恩馆前面。书玉打扮得焕然一新,来时褪下的行头,刘妈妈和酒儿一件件一样样都替她铺上身,戴上头,见之颇有花含晓露,月印暗川之致。
见车到了,书玉这方由二人扶着,款款出来,纤腰约素,莲步凌波,缟袂临风颇有飘飘欲仙的丰态,刘妈妈见其如此,心里说不出的舒坦,小姐到底是小姐,她想,这样风姿,哪是一般人所有?
小分队由老九根和皮老怪领着,列队在门口相送,候千户前二日就将甘露遣过来帮忙,这时候也一并站在门前。
虽说前天晚上已经说好,小姐走时不许一人淌眼抹泪,只是这会子这话又全丢去了脑后,一个个抽着鼻子遮着眼,说不出的难过。
甘露二人上前来,拉住书玉的手,不免说些伤离悲感的话,又替千户道个不是,说他最不便人多时相送,且钱家这样的官宦之家,他更不待见,因此就不来了,只是心意是与这里众人一样的,说到这里,甘儿凑去书玉耳边,说昨儿贵四来时提起,听到小姐要走,老爷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午饭也不肯吃,直坐着叹了一天的气。
书玉自己也是心里百般难受,说不也的心酸,本来也是,这里大家可算是患难与共,多少事都是一起经了下来,她到这一世,最亲最近的,就是这些人了。眼看就要丢了他们,去那深宅大院,若是好人家也算了,想想钱太太和她那几个子女,书玉的心就拔凉拔凉。
孙老太前日已来送过,今天知道要走,起个大早赶到东恩馆来,来时两手空空,倒叫刘妈妈和酒儿心生好奇,心说这老太太难不成又恢复铁公鸡本性了?
不想她走到书玉面前,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书玉接过来打开一看,竟是自己来时给付的二十两银子。
“我知道,小姐如今恢复了身份,这点子小钱怕是不放在眼里了,”孙老太红了脸,说话声音比蚊子哼还低,“可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别的不用送,我知道小姐去的地方怕是堆山做海的,可这个我必须拿出来,不然就收着,心里也着实不安。”
书玉感动地说不出话,别的不说,就转变孙老太心性这一项功绩,她就觉得自己在这乡下没白过一年。
“老太太这是做什么?这本是该应你收的。”书玉哪里肯受,随即就将银子包还了回去。
“有什么该应?你们到底也没住多久,再者,就住着时,我也是受你不少照顾,更别提还救我一命。我若再不有所表示,当真是那样不知好歹,占人便宜的行货子不成?”孙老太见书玉不收,脸更红得厉害,如经霜的柿子,眼见就要紫涨破了。
书玉见此,知道不可再强,只是这银子她也是唯实不肯收的,想了想,转交去毛娘子手里,又道:“老太太这就算在咱们东恩馆入了股,有事也算上她一份,平日大家里互相照看着点,也不枉相处一场的情谊了。”
孙老太见书玉如此,想了想,也知道是不可勉强了,于是点头,毛娘子便将银子收了下去,只说依小姐的话,以后便是一家。
看看时辰不早,钱家跟车来的几个跟班又早已不耐,眼睛向这里睥了几次,书玉知道不走不行了,于是硬下心肠,不再多看众人一眼,掉过头就走。她不得不如此,只因害怕,怕自己若是一回头,心就软了,散了,是必要留下才肯罢休了。
坐在马车上,书玉心里怅然若失,她不知道,前面等着自己的将是什么, 不过有一点她心知肚明,必不会是什么一帆风顺的锦绣前程,想想钱太太,她的胃就感觉不太舒服,再想想当初把拦住钱家大门 ,不叫她入内的几个堂兄弟姐妹,她几乎就要灰心。
刘妈妈和酒儿也是满腹心事,知道钱家是那样的人家,却还是不得不去,只是如今老爷隐有东山再起之势,便希望钱家能宽厚相待,只这样,也就叫她们心满意足了。
大概这一点还是可以 做得到吧?车上三人皆这样想着,要不然,又何必钱老爷上回,亲自上门来,苦劝着入府呢?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亦同时生出些期许来,再听听车窗外头,马蹄声得得,人声亦见鼎沸,眼看就是入城而来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见过舅母
书玉昏沉沉坐了半日,忽然被人推醒,本来她正在做梦,梦里正与金小倩一起,正预备就着麻辣小龙虾吃炭烤生蚝,不料这就被从小摊上拽起来,直奔这几千年之后来了。
“这就到了?”书玉揉揉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梦里的美味太棒了,没能到嘴,又太遗恨遗憾了。
“到了,小姐。”刘妈妈麻利地揭帘子上车,酒儿扶住书玉,小心翼翼地跟着也就下来。
但脚沾到地面,书玉才发现自己已入了钱府大门,这里已是垂花门了。几个婆子坐在门口台阶上,小厮们因书玉下车,已远远躲去两边,皆垂手站着,大气不出,喜子也一并在其中,低眉敛袖,一付老实模样。
妈呀!这就开始了?大家规矩可真不小!书玉此时万分怀念起在乡下与小镇上的人和日子来,见面就可以说笑,不必太多忌讳,现在到了这里,只怕连见喜子都难,更别提其他人了。
“表小姐到了?请这边走!” 水磨砖摆的垂花门里,走出两位丫鬟来,身上穿红着绿的,打扮得妖妖娆娆,脸上似笑非笑,领着书玉向内走去。
“到这里就不用轿了?”酒儿见此,不由得鄙夷道,“若在咱们潘府,总要坐到花厅前面才下来的。”
不想她 说话声音不大,却还是叫前面一个穿绿比甲的丫头听见了,也不回头看她,嘴里就带笑驳道:“表老爷家里自然是好的,只是太好的过了,就不容易长久。倒是咱们这样的人家, 说是简陋了些,也许叫表小姐笑话了,却是贵在持久,也容易站得住些。”
说着,她与那穿红的丫头对视一眼,二人皆捂住嘴笑了。
酒儿大怒,以她的心性不好好回上几句必是灭不了心头之火,只是书玉暗中拉住她,不叫她开口,自己却道:“这位姐姐如何称呼?说得倒对,这也是个道理,总是事事不能两全,有一利必有一弊。所以说别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别人有的好处,哪是你一个丫头能看得出来的呢?”
这话明是说于酒儿,暗里却将 前面那两人也一并教训了,因其身份也不过是丫鬟罢了。
前面二人心下一冽,这才明白书玉不是个软柿子,想想钱太太前日说过的话,潘家小姐也许不是容易对付的,总要看看形势,再作打算。
因此穿红的这个就转过身来,脸上笑得和顺极了,口中说出话来,更如三月春风,暖融融的,因道:“表小姐说得好。怪道人说,表小姐学问极好,如今看来,确实如此。才小姐问起,也是我二人疏忽了,我们是伺候太太的,我叫红莲,她叫绿荷,小姐有事,只管吩咐我们就是。”
书玉见她如此,少不得配合着一笑,也道:“红莲绿荷?这名字好,听着就将这数九寒冬的凛冽之气掩盖了下去,倒叫人念起初夏的荷塘风光来。”
说着,五人正走上游廊,见前面果有一池碧水,因正值冬季,结上厚厚一层寒冰,日光下幽暗深邃,又不断闪出诡异而洌滟的光来。
绿荷便指那一池寒冰道:“可不是这样?表小姐倒似未卜先知似的,只是前年开出来荷花不好,太太已都叫人收拾了去,预备今年新下些荷藕,到时候表小姐就有得赏玩了。”
书玉含笑点头,心想无聊。
红莲绿荷虽在前头带路,刚才在垂花门口,却也已将书玉几个身上头上,打量个遍。因书玉离家时行头不少,此时都穿戴起来,倒显得华贵富丽,尤其头上几股凤钗,皆是镶珠嵌宝,珠子都有豆大 ,且大小划一,一看便知不是俗品。
身上穿得也好,走时正是初春,潘太太娇贵书玉,还将大毛小毛穿于身上,此时便正合适,见是大红缎绣金百蝶穿花紫貂鼠脑袋里外发烧大雪褂子,底下是天蓝缎绣金天马皮蟒裙,将书玉衬托得腰细惊凤,身段玲珑,如蔷薇濯露,芍药笼烟,丰神婀娜之余,大有华彩飞扬之风。
绿荷红莲暗中又细看酒儿刘妈妈,见也是一样穿戴得经心精致,一望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