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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住在温泉别馆的主子……”
丫鬟没说完,福慧帝姬就一声“弟弟”晕了过去
崔大舅母也是一惊,“是福安郡王”
第十一章 骤雨
事情紧急,崔大舅母也来不及等福慧帝姬醒来,直接追问丫鬟,“福安郡王到底怎么了?”
那丫鬟是福慧帝姬心腹,本不打算将事情告诉崔大舅母,但听崔大舅母一下就说出福安郡王,福慧帝姬又晕过去了,没个能做主的,只得咬牙细声道,“福安郡王失踪了……”
崔大舅母舒了口气,她还当福安郡王是人去了的,只要人没死,就好,放下一颗心,又道,“福安郡王什么时候发现没了的?身边当时跟着哪些人 ?'…'哪些人还在否?”
“福安郡王自从来了别院,就不曾出过门,成日里饮酒作乐,来解忧愁,平日里也不敢与人往来。”小丫鬟淡淡回忆道,“除了……”
“除了什么?”崔大舅母一见小丫鬟犹豫,就知道有隐情,厉声呵斥道,“除了什么,快说。”
小丫鬟一看崔大舅母的架势,怕是不似福慧帝姬般好糊弄,崔大舅母的厉害她曾经早就见识过了,半点不敢隐瞒,“福安郡王来别院是个隐秘的事儿,帝姬又盘查得严,怕福安郡王出了事儿,平日里不仅不让福安郡王随意走动,更是从来不让外人去别院的。”
“只是时隔三年,福安郡王的事儿早就淡了去,京里的人也忘了郡王的事儿。福安郡王年纪小,性子跳脱,自是耐不住的,别院里听歌玩乐早就腻得慌,也对帝姬精心细选的美人失了兴致。喜好上了便装出游,最爱与农家贫户子戏耍。”
丫鬟眼神游移,福慧帝姬的温泉别院乃是她父兄管着的,福安郡王在别院,是个主子,她父兄自有讨好的打算,觉得福安郡王的爱好不算什么厉害的事儿。也不慎在意,又见福安郡王便装三年,也不曾有人察觉,就松懈了。
崔大舅母何等人,一下子就猜出了下面的意思,“你们就纵容福安郡王出外游玩,现在郡王出了事儿,是你们承担得起的吗。”
小丫鬟哭喊求饶,崔大舅母不曾发话,福慧帝姬却是恨恨的想来。“好啊,往日我的话,都是耳边的风。大风一吹就散了,半点不曾到心里。”
“主子饶命,饶命……”
小丫鬟叙述道,“主子饶命,平日里。福安郡王的确常常出去游玩,从不曾出事,我们才放心来着的。”
福慧帝姬也无心细听,直接问道,“福安是哪里出事的?”
“帝姬,帝姬。实在是不知道。”小丫鬟哭诉。
“怎么会不知道来着,我让你们那么多人跟着福安,你竟然回答我不知道。他就是便装了,你们也不曾跟着去。”福慧帝姬顿时愤怒不已。
“福安郡王平日是爱出去玩,但是云娘有了身子,郡王心中担心,就不曾出去玩了。今日突然没了。满府上下也不曾听说郡王有出去过……”
小丫鬟也是疑惑不解,福安郡王虽是个爱玩乐。却是个体谅人的,每次出去,总是会老老实实带上人来着。这次根本就没有听说出门,也不曾带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不成。
“没出门,人找不到,难不成是凭空消失了不成?”
福慧又急又怒,仆从也是惊吓不已,崔大舅母却是心中有几分思量,“帝姬息息怒,怕是还真的有可能凭空消失。”
“帝姬,我们先去温泉别院看看。”崔大舅母说的话福慧帝姬还是听的,立即点头,就带着崔大舅母前往温泉别院。
崔大舅母走得急,也不曾和别院的林熙菡表姐妹三人打招呼,林熙菡三人也是不知道,就在别院屋子里休息。
崔大舅母走了半个钟头,天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林熙菡、崔明椘姐妹二人就趴在软榻上一边看着雨打残荷,一边下着围棋。
白霜霜也丝毫不在乎三人早就撕破脸面,大大咧咧地坐在林熙菡身边,一边指使巧儿、惠儿给她端茶倒水,一边挑三拣四地训斥丫鬟,非要搞得林熙菡、崔明椘兴致全无不可。
“霜霜表姐,你若是嫌弃我这儿的茶不合口,水不合心意,人又不讨你欢心,你还是回去的好。”林熙菡看白霜霜越发不着调,也越来越难忍她。
“九娘,你说什么话呢?你怎么能赶我走呢?我好歹是你姐姐,你就是不喜欢我,也不能不顾礼节的欺辱长者。”白霜霜一连串的指责,林熙菡园子的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均是各做各的事儿,懒得理她。
“不好意思,表妹,险胜一子。”崔明椘落下最后一白子,恰巧比林熙菡多一子,围住林熙菡。
林熙菡输了棋,心中也不难过,嬉笑道,“表姐的棋,下得还是那么好,不过我也不错,再过两年我也定会胜了表姐的。”
崔明椘被林熙菡臭屁的嘴脸逗笑了,泼冷水道,“就你这棋,有技术无心术,再过几十年,我也能胜过你。”
林熙菡挑眉,“怎说,几十年后,你都老了,再有心术也没精力下了。”
“几十年后,我老了,你也老了。”林熙菡陡然响起她不过比表姐小三岁,表姐老了,她也老了。
崔明椘见状,淡笑不语,微微看看棋盘,棋如人品,林表妹人聪明得紧,但是心不够狠,下棋总是不到最后给人余地。
而白霜霜,崔明椘看着还一直很有耐性赖在此处的白霜霜,脑袋不算灵光,但胜在没有底线,人够狠,特别是比三年前,她长大了,看多了主子打杀奴才,也少了几分怜悯之心,更利益至上了。
“嘭——”
小厢房的门被粗暴的打开,崔明椘身边秋瑟匆匆赶了进来,“不好了,别院被禁军围住了……”
秋瑟来不及通知,就被粗暴的推开,走进三穿着“天武”军服的军士,为首的是位加戴七品云骑卫佩饰铠甲的军士。
“打扰了,崔小姐,在下是天武军的章孝宽。”云骑卫章孝宽给崔明椘行了拱手礼,吩咐手下两个手下围住厢房的门,不让林熙菡三人一行人出门,就带着一大群天武军搜索起福慧帝姬的别院。
林熙菡暗暗思索原因,细想天武军是哪个军队,突然倒抽了口气。
这是维护皇城的军队,是今上的心腹军队,根据林玉煊留下的老资料,如今天武军隶属于汴京赵家人管着,也就代表天武君是赵太后的人。
福慧帝姬得罪了东太后,东太后赵太后非陛下生母,陛下生母是出生卑微的西太后,却是先帝继后,陛下嫡母,世人以左为尊,东为长,可以说皇城里东太后最大。
汴京赵氏不仅是千年世家,更是清流之首,虽然被今上打压不断,但朝堂势力仍与今上曾经一手扶持的改革派不相上下。
现在福慧帝姬的别院被天武军如此光明正大的强行搜索,这与直接与福慧帝姬、崔氏一脉翻脸无二样。
特别是林熙菡爱看邸报,她对朝廷上消息灵敏度比一般闺阁千金敏感。
章孝宽,不过蜀地小地主家庭出生,读书不成,又无特技,若不出意外,不过又是个当地土地主的命。
但是乃和他命好,他父意外身亡,家产被宗族夺取,他不忿,去府衙告状,聪慧城府受府尹赏识,认作义子。
更巧的是这个府尹是赵氏一脉嫡子,却蜀地就是镀金的,没两年就调回中央,章孝宽自然是跟着义父,为义父做些不方便的事儿。
后来章孝宽更因为三年前义军作乱入了赵太后的眼,一举将他塞进了天武军,没两年他就从无名小卒升任了正七品云骑尉,据说专门替赵太后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林熙菡见章孝宽带着天武军在福慧帝姬无所顾忌的横冲直撞,更是笃定章孝宽来着不善且不是打无把握的仗。
林熙菡心中着急,但是连个大门都出去,就郁闷非常的和崔明椘继续下了棋,可心中有事儿,没两局就败给了崔明椘。
“九娘,放心,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崔府没犯事儿,也是不怕抓拿了我们。就是太后也是不成的。”
崔明椘说的话,林熙菡听了心下放心不少。崔明椘如此肯定不是知道赵太后不会和崔家完全翻脸,不然就是崔大舅母另有安排。
“崔小姐,再次打扰了。”章孝宽这次进来少了几分洒脱,阴沉者脸,压抑火气的问崔明椘,“请问崔小姐,知道福慧帝姬去向吗?”
“福慧帝姬出门了吗?”崔明椘面露惊讶,崔大舅母来福慧帝姬别院,总感觉出了什么大事儿,不会大雨倾盆如此匆匆往外赶,跑到福慧帝姬这儿不时的提点。
再来还有福慧帝姬这个孕妇,一般情况下更是别无可能出去。
章孝宽见崔明椘脸色不变,怕是不曾说谎,也少了几分试探,真心又对崔明椘道,“崔小姐,这是太后懿旨的事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