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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要你陪我二十年,董宣杀不了你。”公主说着,两眼闪现凶光,“一个小小的洛阳令,我看他有多大胆量!”
公孙彪躲在公主府邸不再露面,捕役不能擅自入内,凶犯得以逍遥法外。转眼过了月余,仍不见任何动静,董宣有点耐不住了,想以洛阳令的身分写一份公文,呈给湖阳公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请求她以国法为重,协助捉拿凶犯公孙彪。书吏连连摇头,认为此举不妥,湖阳公主不比别人,言辞软了她不理不睬,言辞硬了她闹到皇上那里,一旦皇上说了话,这案子就不好办了。惟一的法子是以静制动,凶犯总不能老死在公主府内。
董宣采纳了书吏的意见,又花钱买通了公主府内的一个花匠作为眼线,时刻掌握公孙彪的一举一动。
正傎四月天气,春风习习,暖阳酥酥,光武帝在御花园散心,见大片大片的牡丹花盛开,红红白白,飘飘逸逸,像舒展玉袖的仙子,清雅动人。想起了姐姐湖阳公主去年写的咏牡丹诗句:“思花自高洁,念人常凄哀。”不禁怜惜起姐姐的不幸来,身为一国之君,无法解除姐姐心中的悲苦,常怀愧疚,他要尽力安慰她一番。于是命太监传话,明天请湖阳公主到御花园赏花散心。
湖阳公主虽然骄纵,天子毕竟是天子,是万乘之尊,能得到皇上的恩宠自是无上的荣耀。公主十分高兴,立即吩咐家奴收拾车马器具。又叫公孙彪,明天早起收拾收拾,陪着到御花园花赏花。
“公主殿下不是说过,不让我出门吗?”公孙彪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不是又让你出门了吗,蠢货!”公主见公孙彪心怀恐惧的样子,不无嘲弄地笑了。
公孙彪很不放心:“奴才还是不去的好,那董宣是出了名的铁爪子虎,我的小命不值什么,只怕给主子惹祸。”
“哟,什么时候学得乖了起来?既然胆小怕事,就不该偷偷溜出去惹是生非。看你那副蔫巴样儿,碰上这点小麻烦就成了一滩泥了,还能办成什么大事!”
“为了公主殿下,就是粉身碎骨我也心甘情愿。只是——”
“只是什么?你老老实实坐在我的马车上,就算他董宣长了三头六臂,谅他也不敢怎样。”
“要不,我还是扮成娥儿,侍候公主殿下也方便些。”
公主会意,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公主府内明烛高烧,提前用过早膳,仆役们装车的装车,备马的备马。最先出门的是四名骑马的武士,横刀开路,吆喝声传得很远,大街小巷的百姓急忙回避。武士之后,是两排威严气派的仪仗,金戈钺斧朝天镫,明晃晃耀人眼目。紧跟仪仗队的是八个婢女,捧着茶盒食盒粉盒药盒,再后边就是公主的马车了。銮铃响成一片,四匹高头肥马一色的雪白,彩色的绳套金色的辔头,四匹马头上高挑着四朵艳丽的芙蓉。车身明黄,周边漆着鲜红的云纹,巨大的轮辐绘着盘锦,还镶了密密的金钉,滚动中洒下一路璃气宝光。湖阳公主端坐在青罗伞下,一方小小的绢子屏风遮了粉面,屏风上绘着的麒麟仙子图,栩栩如生。左前方是勒缰抱鞭的车夫,右前方便是男扮女装的杀人犯公孙彪了。
眼线早将湖阳公主携公孙彪出游的详情一一报告给了董宣,董宣立即带领吏役捕快驰到夏门亭等候,这里是公主的车马必经之地。
开路的武士过后,公主的车马过来了。董宣佯装过路的百姓慌忙闪在路旁,躬身等候。公主的香车将到未到,董宣横跨一步,挡住了车马,驾车者高喊:“让开让开!”
董宣微微躬身:“在下洛阳令董宣拜见公主殿下。”听到“董宣”两个字,公主一愣,很快醒悟过来:“既然知道是本殿下的车马,还不快快滚开!”
“公主殿下,你车上坐的是谁,你知道吗?他是我要逮捕的杀人凶犯。”
“胡说,难道你敢拦阻本殿下的车驾吗?”
“公主殿下,您身为皇亲,本应比别人更明理知法,维护国法的尊严。下官执法护法,不徇私情,正是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江山。殿下理应协助下官捉拿凶手。”董宣寸步不让,据理力争。
“本殿下的车驾上只有陪侍的奴婢,没有什么凶手。董宣,污蔑殿下,你知道该当何罪吗?”
董宣目光锐利,像鹞鹰捕食般扫了公孙彪一眼:“一个男人如果换上女人的服装,就变成了女人,那真是奇迹了。一个杀人凶手换上良民的服装,就变成了奉公守法的良民,有这种可能吗?”用手一指缩在车厢一角的公孙彪,“这个为非作歹的恶奴,即便你把浑身的皮揭下来,再换上一张,也换不掉你那颗罪恶的心!”董宣伸脖子瞪眼,呼叫着要去抓公孙彪,公孙彪吓得歪斜着身子,恨不能钻到车厢底下去才好。
公主又急又气,两腮涨得通红,一边尖声喝叫:“董宣,你敢造反吗?”一边命令车夫,“轧死他!轧死他!”
车夫狠狠抽了一鞭,马奋蹄腾空向前闯去,腾腾撞在董宣的胸口上,撞出几尺远。幸亏捕役手疾眼快把董宣架住,不然就被马蹄踏成烂泥了。
董宣不等双脚站稳,死死抓住马的辔头,马不得前进,急得咴咴啸叫腾跃到半空,甩动如雪的鬃毛。董宣像一只灰布袋被甩得飞上飞下,仍高叫着:“公主殿下不留下凶手,你的车驾休想前进一步!”
面对这惊险的一幕,捕役们吓坏了,一个个拼命向前,四匹烈马被牢牢制住。湖阳公主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公孙彪,把你那一身女人衣裳撕下来,拿出男子汉的气魄来,一人做事一人当,何必连累公主殿下呢?”董宣盯住目标毫不放松。公主连惊带气,脸色苍白,说活的语气也软得多了:“董宣,你知道本殿下要去干什么吗?我是奉圣上旨意去御花园赏花,你好好放我的车驾过去,皇上面前我会夸奖你,自会有你的好处。”
“执行国法,捉拿案犯,杀人者死,伤人者罚,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公主殿下想想,为了一名奴才,坏了您的美名,值得吗?我只请殿下将凶手留下,没有别的任何要求。至于我个人的吉凶祸福,不是此刻议论的话题,留待惩治了案犯之后再说吧!”
公孙彪见不能逃脱,哭丧着脸说:“公主殿下,把我交给他们吧,您已尽力保护了我,今生不能侍奉您了,来世结草衔环也要报答您。”踉踉跄跄滚下车来,朝着公主叩了三个响头。
公主两眼蓄满泪水,气急败坏地说:“公孙彪,你挎着腰刀干什么的?为什么任人宰割?”
公孙彪两眼茫然,犹犹豫豫地抽出了腰刀,一步一步向董宣走来。两名捕快执刀迎上去,准备与公孙彪格斗。董宣从书吏手中接过宝剑,“唰”地抽了出来,明晃晃一道寒光。他喝止住捕役,独自面对公孙彪,一步一步向前逼进:“我要看看这个恶奴,还敢杀朝廷命官不成?”
公孙彪六神无主,刚想出刀,董宣“喇”地一剑砍下,刀尖被削去了一截。董宣厉声喝道:“恶奴,这是圣上赐给我的龙泉剑,睁开你的狗眼看着,我就用这把宝剑结果了你。”
公孙彪退缩着,拿刀的手直抖。董宣紧紧逼住,半步不停。湖阳公主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用长袖蒙住眼睛,口中不住地惨叫,两名侍女上来将她抱住。公孙彪退着退着,脚下被绊了一下,仰面跌倒在车辕上。董宣乘势跨上一步,一剑刺穿了他的咽喉,鲜血喷出了三四尺远。
公主见公孙彪浑身血泥躺在道旁,不敢多看,忙命车夫催马向皇宫驶去。公主躺在侍女怀里,手脚冰冷浑身打颤,侍女忙取一粒安魂丹让公主含在口里。
董宣带领一班捕役躬身道旁,礼送公主的车马离去,然后收拾了案犯的尸体,回洛阳府。
光武帝上罢早朝,正在休息。太监来报,“湖阳公主求见甚急。”话音未落,公主已闯入殿堂,跪在地上劈头就说:“都是你干的好事,没来由逛的什么花园。这哪里是让我去散心,分明是让我去死啊!”说着抽抽答答哭出声来。
光武帝忙上前扶起:“牡丹花素雅飘逸,如仙子舞袖,不是皇姐最喜欢的吗?朕还等着皇姐的咏花佳句呢!”
“董宣险些没把我给杀了,还有那份闲心!”
光武帝被弄得懵头懵脑,不知董宣为何与公主碰在了一起,湖阳公主一边哭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述说一遍:“董宣羞辱你这个苦命的姐姐,分明是眼里没有你这个皇上呀!圣上一定要给我出这口恶气,不杀董宣,我就没脸再活了!”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