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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看热闹的人,也因此引得邻人们对杨干夫的侧目。人们不理解,这算命先生里里外外指手划脚摇来晃去,算是哪架上的鸡?虽对他有看法,概因对瑛娘人品的敬重,并没有人明里说出什么来。瑛娘尽日守在王可久的灵前,面庞苍白清瘦,悲悲凄凄形单影只,让人看了就想落泪。邻人无不怜悯同情她,慨叹红颜薄命。
杨干夫东瞧瞧西望望,将王可久家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他越看越眼热,再看灵堂前披着丧服失魂落魄的女人,更是野心勃发,急不可待。
水陆道场终于结束了,赏赐高僧的银两也都一一发放过了,人们渐渐散去,杨干夫却迟迟不肯走,在奴仆们的提醒下,才怏怏离去。王可久的家奴们几乎人人对杨干夫反感透顶,私下里悄悄议论,说这人与王财东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殷勤得有些过火。瑛娘一味陷于对王可久追祭的哀痛中,对外围的任何事情无丝毫察觉。
过了两天,杨千夫又来了,奴仆们不情愿给他开门。
“我来看看夫人。”
“夫人好着呢!”奴仆说。
杨干夫气不打一处来,以手推门道:“去跟夫人秉报一声,就说我杨某人来看望她。”口气极硬楞。
奴仆毕竟是奴仆,虽不情愿也得去。瑛娘一听杨千夫到,当然很客气,请杨干夫进来。杨干夫在心里哼了一声:“真是狗眼看人低,等着瞧。”
杨干夫见了瑛娘,寒暄了一阵子,将话题绕到了正题上:“夫人如今孤身一人,形影相吊,娘家离得又远,今后,你一个妇道人家该怎么过?如今盗贼四起,你家又招眼,俗话树大招风。你又如何能守得住这份家业?这些财富恐怕只会给你招来灾祸。依我看,一不做,二不休,夫人应当尽快再嫁才是。”
瑛娘一听,连连摇头:“先生请别说这话。我与可久远非一般夫妻可比,我们俩可是一见倾心,肝胆相照。刻骨铭心地相爱相亲。如今夫君新死,再别说出这不体面的话来。在我瑛娘眼里,他可是天上地下第一男人,没有人再能取代他。”
杨干夫脸上火辣辣如被人劈面扇了几巴掌,他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火气,却又必须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将话题扯回命相上:“可是,夫人既要生存,总是要面对现实才对呀!再说,从夫人命相八字里看,也是命中注定要走两家门,注定要再嫁的,如此看来,不如趁早行路,对你自己是有好处的。你与王可久的婚姻,毁就毁在八字不合、命里相克、水火不相容上面。这种婚姻是不会有结果的,断子绝孙,生离死别。”
瑛娘说:“是的,我知道,我眼角的这颗痣是不好的,我是啼哭的命,是克夫的命。我害死了可久,不能再害别人了。无论如何,我这颗心是容不下任何人了,除了可久。”
杨干夫听瑛娘口口声声“可久可久”,有意刺激瑛娘道:“王可久就这么好么?女人往往一厢情愿。他若真如夫人所说的那样好,就不该弃了夫人一走半年不回来,他要是早几天回来,就不至于碰上兵乱遭杀身之祸,这也是他的不幸。你们家的产业如此丰厚,他又何必弃了新媳妇远走高飞呢?他嘴里说是外出做生意,谁又能保证他外面没有别的女人呢?说不定住在外室那里也未可知,这年头,你没听人说吗,男人有钱就变坏,你和他千里迢迢不相识,一见钟情的婚姻又有几个是可靠的呢?你了解他的为人吗,他的所作所为你都知道吗?”
杨干夫说完告辞。回到家中,开始着手行动起来,他一定要尽快将女人弄到手,从和瑛娘的交谈中,他明白单凭三寸不烂之舌是说不动瑛娘的心的。他想了一个鬼主意,将他本家的一个堂弟喊来,这堂弟平日游手好闲,偷鸡摸狗只想吃个巧食。杨干夫问堂弟:“想不想发财?”
“做梦都想。”堂弟道。
杨干夫一听,说:“这容易,就不知你的能耐如何?”
“只要有好处,我的能耐大得很呢!”堂弟恬不知耻道。
杨干夫附在堂弟耳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地嘀咕了半天,堂弟道:“这容易得很。”
杨干夫道:“事成之后,我给你二百两银子。”
堂弟道:“你可说话算话?”
“放心吧,不出一个月,来我这儿点银子。”
这天深夜,春寒料峭,月黑风高。这堂弟找了块黑布蒙面,来到王可久后院围墙外,翻墙头跳了进去,依照杨干夫所说路线,摸到瑛娘房门口,见无人发觉,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他在门外听见屋里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悄悄从口袋摸出一把薄刃尖刀,插在门缝上拨了几下便开了,堂弟蹑手蹑脚来到瑛娘床前,故意大声喘粗气。瑛娘这时处在似睡非睡状态中,听得动静猛一睁眼,朦胧中见有一又高又大黑影晃动,吓得“啊”字还未出声,便被一双大手捂住,瑛娘浑身瘫软,心想这下完了。却见这男人松了手臂,转身离去了。好半天,瑛娘才想起来喊人,哪里还有人影?白天瑛娘在凄凄惶惶过去了,夜晚,她让女仆们全搬到她的房间里挤着睡。半夜时分,只听围墙外有人不停地走动,声音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似乎有好多人。稍许,墙外砖头瓦片一个劲飞到院中,待家奴们起来追找时,仍是不知歹人去向。
瑛娘悲愁惊吓交加,病了。左邻右舍的人都来看她,杨干夫也来了,瑛娘见了杨干夫,只是唉声叹气,并不说话。杨干夫仔细看过瑛娘道:“夫人,我观你眼睫起缕,面色凄惶,莫非受了惊吓?”
瑛娘见杨干夫如此问,眼泪唰唰地往下流,欲说还休。杨干夫也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寡妇难做啊。我说夫人,还是听我一言,改嫁寻人吧。你只想着守清白,但往往事与愿违,如今外面抢劫奸杀的事层出不穷,夫人如此美貌富有,没有男人的保护怕是很难呀!”
杨干夫走后,瑛娘的心绪乱了。就在这吋,赵媒婆找上门来了。赵媒婆开门见山对瑛娘道:“娘子,我是来给你提亲的,是受杨千夫大官人之托来的。”
瑛娘道:“他人才刚走,怎么他自己不说?”
赵媒婆说:“哎哟哟,这种事,当事人怎么好开口呢?”
“什么?你说谁是当事人?”瑛娘没听明白。
“就是杨干夫杨大官人哪!”赵媒婆道。
“啊?就是杨……杨……不可能的,怎么会呢?”瑛娘疑惑道。
赵媒婆道:“我说娘子呀,杨先生对我说呀,他同情你,日夜为你担着心哪。他说夫人如花似玉,万一有个闪失,他实在不忍心不管不问。他呀,愿意做个护花人,与娘子结百年之好。杨干夫至今还是个童男啊,人又长得端端正正,相貌仪表虽比不上王财东,也比一般男人出色得多了,他说娘子虽是寡妇,他也并不嫌弃,他实在是见娘子可怜,他是疼爱娘子才叫我来的。”
瑛娘说:“好了,你回去告诉他,让他本人亲自来,我有话对他说。”
杨干夫很快来了。
瑛娘见到杨干夫,很冷静地对他说:“我瑛娘一向尊重信赖先生,为我夫的丧事里外张罗,瑛娘更是感激不尽。先生在瑛娘眼里是堂堂正正的君子。”
“哪里,哪里!”
“既然先生托媒人来说,我也就不再绕着弯子说话了。瑛娘认为先生此举十分不明智。”
“为什么?”
“先生明明知道我和可久夫妻恩重如山,刻骨铭心。今可久不幸遭难,然瑛娘对可久的情爱犹在。瑛娘一颗心早已随夫而去,所遗不过一只躯壳,一堆灰烬而已。”
瑛娘话音一落,杨千夫双膝一软,膝行至瑛娘脚前:“夫人,我杨某人是真心爱你的。答应我吧,你需要保护,嫁给我吧,让我做个护花人吧。”
瑛娘见杨干夫如此虔诚热情,心有所动,说:“既然如此,瑛娘有个条件,你若答应这条件,我即嫁你。”
“什么条件都可以,只要夫人能嫁给我,只要杨某人能每天与夫人厮守在一起。”
“让我嫁给你也行,但只做名分上的夫妻,不能做实际夫妻,你若能答应我这条件,我便嫁你,若不然,权当这事没提。”
杨干夫万没想到瑛娘竟会提这样的条件,他望着美丽的瑛娘,咽下一口涎水,心中暗想:我娶过来再说,那就由不得你了!
“你明白。我也算是看透了,假如我不嫁人,正如你所说,很难自保。改嫁实属无奈,男欢女爱令我厌恶,我的可久死了,我的心已死,但求先生给我一份宁静,我便感激不尽了。”
杨干夫做出严肃的样子说:“杨某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