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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唯喜爱瑛娘亲自从杭州家中带来的两样物件,一件是雌雄宝剑,其质柔可绕指,华光闪烁;一件是凤凰瑶琴,其典雅的造型和精工细致的雕刻令他爱不释手。
婚后的一段日子,小两口在柔情蜜意中度过,享受着快乐的时光。夫妻相敬如宾夫唱妇随,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之中。王可久忘情地品尝着家的温馨滋味,深深地恋着瑛娘,对瑛娘娇宠珍爱有加。他们时而吟诗作赋,时而抚琴唱和,闻鸡舞剑;时而邀二三好友聚于一堂,小酌清谈,吹拉弹唱一番。就这样过了约有半年光景,瑛娘在一个雨天里为王可久到书房送茶点,不小心脚下一滑,将怀孕近三个月的胎儿流产了。瑛娘十分伤心。王可久则一方面周到细致地照顾妻子,一方面拿言语宽她的心。
人生得志趁少年。麦怕胎里旱,人怕老来穷。日子长了,王可久内心不安,决意要出去跑生意。瑛娘听丈夫要走,眼泪不觉断线珍珠般流个不停,她哽咽着说:“咱不是已经很有钱了吗?就是十年二十年也是吃用不完的,干嘛急着往外跑呢?”
王可久认为,好男儿在于创业的过程。一个男爷们,成天只恋着热窝,围着女人转,别人会瞧他不起的。
瑛娘见王可久执意要走,便不再挽留。
就这样,王可久辞别了瑛娘,走了。谁知这一走,快乐的日子便告结束,又谁知这一走,从此了结束了夫妻之缘,再见面时即是夫妻诀别之时,叹只叹命途多艰世事难料,便从此天上人间。
2
这年正是咸通九年(公元868年),饱经内乱之苦而奄奄一息的大唐帝国,又发生了一起历时十五个月的兵乱,这就是庞勋之乱。徐州戌兵的一部分被派往桂林屯守,原规定三年轮换,可六年过去了仍不见有替代轮换的迹象,于是将士们便推举粮料判官庞勋为首,带领部队自行北上。他们打着上表求旌节的旗号,一路攻州破府,沿长江而东行,在最富足的两湖和江淮地区烧起了战火。后来庞勋干脆自称“天册将军”,真格地反了。这场兵乱闹得民不聊生,交通阻塞,不仅一般百姓深受其苦,跑江湖做买卖的富商巨贾也大受其害,叫苦不迭。
王可久其时正是在他以往所跑的老线路上做他的丝绸生意,由于跑的线路长,不觉已离家半年之久了。人虽在外,心却无时无刻不思念记挂着瑛娘,每当夜深人静之时,在客居之地总是抚剑思亲,面对无数个良宵,他叹息着与瑛娘天各一方,只将秋月春风等闲度过。这次出来,他思想了许多,饱尝了离别之苦,悟出了一个道理:钱要赚,家也要顾,不能再以这样的方式生活了,他想,这种长年流浪的日子该结束了,他准备在家门口开一爿丝绸店,雇人跑外线运货源,再寻几个伙计料理,自己也好有时间与娘子厮守相伴,让瑛娘舒服愉快地过活。瑛娘自那次流产后,至今还没有再怀孩子的机会。他不会忘记婶娘临死时的叮嘱,为王家传宗接代,养儿育女。王可久一路盘算着,准备将大宗货物脱手之后速回洛阳。他临行时告诉瑛娘,争取中秋节之前到家。临近中秋,王可久果然如期将货物脱手了,他兴奋地打点行囊上了客船。又是船行洞庭湖上,又是临近中秋,王可久触景生情,自然又想起前年这个时节,他与岳丈万鹤寿的奇遇,想到与瑛娘的姻缘,真格是应了那句“千里姻缘一线牵”,惊叹命运的不可知。
船过洞庭,进入长江,王可久一路观赏秀丽的景色,心想,要是瑛娘此刻在身边该有多么好哇。船顺水东行,如飞一般,王可久的归心比这行船更急十分。瑛娘亮丽的面影如仙如幻,在他的眼前时隐时现,他沉浸在温情的回忆之中,不知不觉,船已到了彭门。靠拢码头后,船工们上岸准备一些吃用物品,王可久留在船上等待着。
突然,镇上杀声四起,火光冲天。王可久一阵心惊肉跳,一路上风闻兵匪四处抢劫烧杀,没想到自己竟遭遇上了,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从镇子里杀出一彪人马,直奔码头而来,边跑边喊:“所有船只,一律征用。”附近的船很快便被插上了写有“庞”字的旗子,有几条船上的主人企图抵抗,被兵卒挥舞大刀一阵乱砍,有人当场毙命,伤者见情况不妙,连连跳入水中逃命,一时间码头一片哭爹喊娘声,连同被砍者声声惨叫,一片恐怖景象。王可久顿感大祸临头,留在船上只有死路一条,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也顾不得拿上行囊银两,只将瑛娘陪嫁的宝剑随身带上,才要下船,兵卒们已蜂拥过来,兵们舞着大刀显见已杀红了眼,王可久本能地抽出雌雄宝剑,一手一把,兵卒们一见,越发激起杀气,五六个人围砍了过来,王可久只得往船边上退却,为首的一个兵卒,满脸胡须,两眼血红,叫道:“嘿嘿,还敢拿剑唬人,吃了豹子胆了,在爷跟前张牙舞爪。给我砍了他,我要取他的胆泡酒喝。”
王可久边退边自卫着,伺机照着冲上来的两个兵卒。猛然出击,两把剑各刺中一名兵卒,他并不抽剑,一转身跃下水中,凭着好水性深潜水下逃走,船边上一阵喧嚷吼叫,兵卒们以乱箭射入水中,不见有任何反应。
中秋节眼看到了,瑛娘满心盼望着丈夫的回归,丈夫说过最迟不超过中秋节,一定回家。中秋节过去了,重阳节过去了,哪有丈夫的半点音讯?秋风瑟瑟,叶落萧萧,瑛娘在焦灼的等待中寝食难安,她的心成天缩作一团,外面纷纷传来消息,到处闹兵乱,那些血淋淋的砍杀被人们越传越恐怖。瑛娘精神几近崩溃,她害怕极了,没日没夜地将自己关在房里烧香许愿,祈望神灵对丈夫佑护。
瑛娘虽说在洛阳城里无亲无故,但与左邻右舍相处甚好。瑛娘和善漂亮,乐善好施,谁家有困难来借钱或物,瑛娘从不推拒,因此,瑛娘有事,大家也都主动相帮。近日来,大家知道瑛娘日子不好过,不断有人过来劝慰她。直到十一月底,仍不见王可久回来,瑛娘病倒了。瑛娘发着高烧,又被恶梦缠绕,惊叫声不绝。邻居们都说,王可久八成是被困在江淮一带了,光这样坐等也不是个办法,得派人出去寻找。于是瑛娘拿出许多银子,给愿意外出寻找王可久的邻居做盘缠。
两个月后,那几个邻居回来了,带回一支剑套给瑛娘,瑛娘一看那剑套,一急一惊,昏了过去。原来这几个邻居四处打听王可久下落都没有结果,回来到了彭门一带,不断听人议论有个商人不得了,两剑刺死两个兵卒,跳船逃跑被兵卒用乱箭射死了。人虽死了,尸体却不知下落,兵荒马乱,谁也顾不上谁。
好心的邻居们安慰不了悲痛欲绝的瑛娘,这时有人说了一句话,使瑛娘升起一线希望:“我看人未必就死了,又没谁见着尸体在哪里,这剑套又能说明什么呢?”
瑛娘一想,也是,王可久向来水性好,又善长潜泳,乱箭未必能伤他,不见尸首,就很可能还活着。”
又有人提议道:“不如去找邻街的算命先生卜一卦看看,听说很灵验呢。”
瑛娘心头一亮,她想,是该去卜一卦了。她早就听说洛阳城有个叫杨千夫的人算命灵验。第二天天刚亮,瑛娘便梳洗打扮了一番,便出门去了。瑛娘迷信,知道算命占卦越早越灵验,因此,当她赶到杨千夫住处时,还没有人来求卜问卦。杨千夫刚把招牌挂出,猛地一抬头,发现了瑛娘,心想:洛阳城这么大的地方,所见美女不少,还从未看见过如此绝妙的娇娘。
杨干夫招呼瑛娘坐下,殷勤地问:“夫人有何事相问?”
瑛娘道:“杨先生,今日瑛娘特来求问神人,我丈夫王可久,外出做生意,将近一年,仍不见回归,请先生占一卦,问个吉凶。”
杨干夫一听王可久的名字,愕然大惊,心想:这王可久是洛阳城富得流油的巨贾谁不知道,王可久娶亲的场面更是他亲眼所见,只是这位俏佳人当时在轿子里,出来又罩着红盖头,没能一睹芳颜,只听人们议论说新娘子有多么俊美,他也并不以为然,此时一见,两眼直勾勾地望着瑛娘的脸,自叹为人一生,不能与如此美人结缘,真是白活了。若和这女子过上日子,那不真成了神仙了么?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问瑛娘:“夫人仙籍何处?”
“娘家杭州。”瑛娘道。
“难怪夫人如此绝色之貌,原来是从天堂苏杭下凡而来的。你丈夫何时离的家?”
瑛娘道:“过了上元节,又呆了一天,哦,正月十七走的。”
杨干夫并不答话,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