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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何腾蛟相比,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因为,以他的威望,根本不需要争夺收复荆州城的功劳。
连柳随风在内,众人都要一句话想问:“江南的明军在哪里?”但没人敢问出来。
大将军既然来了,江南的明军还会远吗?
诸将回归中军大帐,翟哲自然坐上主位。他奉隆武帝之命,总揽对清虏的战事,按道理忠贞营及湖广的明军都归他节制。
坐上中军大帐的椅子,翟哲的尽显大将军的威严,问:“忠贞营应战如此辛苦,何总督为何不来驰援?”
他的脸朝向堵胤锡,他在试探堵胤锡对何腾蛟的态度。
“何大人说…,”堵胤锡停顿片刻,一口气说完,“等清虏疲乏了再来救援”他没有给何腾蛟留情面。
有些事情无法掩饰,他无法给何腾蛟编造一个理由,只是在重复他半个时辰前说的话。因为他知道,即使他给何腾蛟编造一个理由,哪位何总督也不会领他的情面帐中一片哗然。
李过和高一功面有怒色。这是明摆着借机消耗忠贞营的实力,虽然坐在眼前的大将军也有这种嫌疑。
“强敌当前,湖广各部要同仇敌忾,相互协助才能击败清虏,收复失地”翟哲拍案而起,“有想保存实力,纵虏畏敌的,修要怪我不客气”
说话的功夫,鲍广、李来亨和其他四位在前沿抵挡清虏的统领回来中军复命。
鲍广率先禀告:“清虏已经退兵,我等追杀七八里路退回”
李来亨跟在他身后偷偷抬眼看翟哲,大将军比他想象中要年轻。
☆、第480章 湖广噩梦
清军三三两两收兵回营,埋锅做饭。
伤兵相互搀扶落在后面,除非是牛录额真以上,其他人得不到特别的照顾。如此炎热的天气,受伤创口要是很大,极易被感染丢掉性命这个夜晚很难熬。
勒克德浑从伤兵营中巡视一圈回来,脱下甲衣坐在中军大帐前的草地上,享受片刻的清凉。今日战果硕硕,大军把忠贞营杀的胆战心惊。
“如果,如果不是翟哲突然来到这里,今夜也许就能攻破忠贞营了吧?”
但是,现实不是如果。
他没有进路,也没有退路,只有一条逃向襄阳城的岔路。
荆州、汉阳和襄阳三地是江北湖广的三个顶点。他无法再从岳州府退回汉阳府,但可以逃到襄阳。但是,那就意味着他们将放弃湖广的大片土地,只能坚守最北的一角。襄阳是进入四川和中原的门户,也是湖广最后的壁垒。
若到了这一步,他为何还要来驰援荆州?
勒克德浑冷静思考眼前的形势。
荆州城下的局势并无特别的变化,湖广军和忠贞营分两侧立营。只不过是大将军翟哲率几千亲兵卫来到这里,为何让他生出一种无力抗拒之感?
半天时间,斥候探明了方圆百里的每一处隐秘处,翟哲身后没有大队兵马,长江中也没有大队水师水师。只是岳州府的明军行进的速度比他原来预料的要快,也许明天晚上就能出现在荆州城下。
再在这里呆下去纯粹是等死。他必须要做点什么,继续攻打忠贞营,还是退回襄阳?
他脑中灵光一闪,或许他可以换一个目标。
无论他承不承认,在心底深处,他畏惧翟哲,尤其是在汉阳府与江南的明军交过手之后。江南的明军拥有凶猛的火器和严明的纪律,他们在牛皮岭上据险而守,也常常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如果今夜攻打忠贞营无果,相当于断绝了他最后的机会。经过一刻钟的思考,他拿定了主意。
忠贞营营寨坚固,锐气未失,如果能把忠贞营诱出大营,他以骑兵偷袭,也许还有一线希望。
今夜,他只有今夜。一击不中,最迟明日天黑前,他就要率大军撤走了,否则可能会陷入明军的大面包围。
才从战场撤回的士卒抓紧时间吃饭歇息,恢复体力。
勒克德浑紧急召集各部甲喇额真传达军令。
傍晚时分,从南方飘来一阵阴云。太阳落下山后,光线比往日要暗淡一些。月亮和星星在云层背后时隐时现。
苍穹之下,三处大营和一座坚城内慢慢点起灯火。
有风,火把随风跳着欢快的舞蹈,像个抓不住的顽皮的孩子。
忠贞营、湖广营和清兵大营均戒备森严。三处兵营离的太近,明军斥候和清兵斥候在黑暗中摸索交锋。
这种隐秘的狙杀比战场中面对面的厮杀更残酷,考验每一位斥候士卒的耐心和个人武技。
忠贞营中。
中军大帐亮如白昼。
堵胤锡、李过和高一功将这个两个月经历的战事向翟哲详细汇报。
今日大将军的旗号从江中来,先声夺人。忠贞营又是处于危难之际,堵胤锡指望江南明军来救援,默认把这支兵马的统领权交给翟哲。况且,翟哲总揽对清虏战事有圣旨为证。
他当然不是心甘情愿,但形势如此,他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光杆巡抚又能如何?只能在心中感慨一句:“若何腾蛟是可以谋事之人,湖广又怎么沦落至此信使已经向湖广营中传达消息,何腾蛟一直没有回复。也许,他也在为大将军的突然来到感到为难。
翟哲没有理会何腾蛟,听众人讲述完毕后,他下令命李过和高一功收缩战线,加强营区防御。
大将军以身作则,鲍广领亲兵卫坚守在大营的外侧,与李来亨的部众为伴翟哲一直没有提及救兵在哪里,但看他镇定自若的模样,众人不敢问,还以为荆州城下是给清虏布置的陷阱。
亥时过去,诸将才各自回营中安歇。
柳随风悄然请见翟哲,终于得到与大将军独处的机会。他在忠贞营中呆了大半年,暗中与几位统领交好,同时对忠贞营内部关系了如指掌,禀告了小半个时辰,才告辞离去空中阴云越来越厚,头顶的天黑漆漆不知终处。
一阵风呼呼吹过,营中树枝和落叶乱飞。
李来亨坐在一处稍高的草坡上,这两个时辰中,他亲眼目睹眼前的黑森林的轮廓逐渐消失。
“这天难道要下雨吗?”
初始还能有些许月光从云层的缝隙中落下来,现在已是伸手不见五指。
眼前一团黑,脑子的有些景象却越来越清晰。
“大将军,好像和爹差不多高”李来亨回想起翟哲入营时,领诸将入帐时的情境,“他一定亲自上过战场,杀过人”
一个照面,他能嗅出很多味道。
“啧,啧,那些铁甲”李来亨回想起亲兵卫赶到战场时的情景。
当时,战斗已经快结束了,清兵正在撤退。
三千亲兵卫只两个冲锋就击溃了断后的几千清兵。他们对清兵的屠杀,就像清兵甲士在屠杀忠贞营。虽然是以精锐之师追击疲惫之军,但他今日亲眼见识了一支装备了火器的甲士有多可怕。
“原来鸟铳还能那么用轰天雷的竟然能抛投进入清虏的阵型”
也许只有骑兵,那些骑射手才能困住这些人,当然仅仅是困住“如果忠贞营投靠大将军,也行有一天,我也能统领这样一支兵马”
亲兵卫的驻地离他们只有三四里路,李来亨爬起来,甚至想过去找那个高大魁梧的统领说几句话。
天更黑,狙杀不止。
清虏的斥候像疯狗一样袭击守御在各处路口的明军守卫。
接到斥候营的禀告后,李来亨一面命人回中军禀告,一面加派人手,严密监视清虏的动向。
这个夜晚,注定无法平静。李来亨也能预料到清虏可能会困兽犹斗。
丑时左右,风更大,飞沙走石。
几十里外,灯火如星河般闪耀的清兵大营突然燃起密集熊烈的火把。片刻之后,斥候在黑暗中奔跑,报告声不绝于耳。
诸将都有心思,一有动静,忠贞营各部统领都走了出来,统领麾下步卒做好应战准备。
翟哲才和衣躺下,听方进的禀告后,也走出大帐查看。堵胤锡、李过和高一功等人都来到中军请示。
白日的战斗让诸位将士对清虏都有一些畏惧,指望大将军早点掀开底牌,不要再让众人担惊受怕。
翟哲哪里有什么办法,暗营的使者正在往岳州府联络方国安和左若,最快也要明天才能得到消息。
他沉脸下令:“且看清虏动向再说”
清兵火把如长虹贯日,顷刻间驱走了荆州城外的黑暗和安静。
密集的火把先是向西营而来,等到十几里外突然转变方向杀向东营。
各位统领原本都紧握刀柄,只等接战那一刻,见到清虏远去,个个胳膊上的肌肉又松弛下来。
堵胤锡首先出声提醒:“大将军,清兵往湖广营去了”
众人都看在眼里,想起白日何腾蛟的无情,难免有人生出幸灾乐祸的想法翟哲紧锁双眉。
中军大帐前无人说话,堵胤锡后面半截话咽了回去。他既然交出了兵权,就不该再指手画脚。
“离天明不到两个时辰……”翟哲似在思考,见堵胤锡很不安,说:“清虏此举乃是自寻死路黑暗中贸然出击,别着了清虏的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