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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巡政御史,负责巡视的都是一个省,要长时间观察,总结汇报给朝廷的。
魏学濂早就想好了,道:“下官想去南直隶……江苏!”
靖王摇头,道:“别想好事,江苏是繁华,可问题也最多,这次去的不管是谁,肯定会栽在那里,你想清楚。”
魏学濂一听,目光就微闪,凑近一点道:“王爷,是不是有什么内幕?”
靖王端起茶杯,淡淡道:“让你别去自然是为你好,其他地方挑一个吧。”
魏学濂闻到了一丝味道,作为前任的反贪局主事,他有着强烈的好奇心,看着靖王平淡的表情,最终还是道:“那,下官去河南吧,近一点。”
靖王放下茶杯,道:“嗯,不过本王要提醒你几件事情,你们是督政御史,只有收集,暗中访查的权利,没有任何抓捕,审判,调派的权力,一切行动更不能刺激到地方,以免危及自身,明白吗?”
大明总体上看似平稳,实则上乱象纷呈,哪怕是在京畿附近,时常也冒出流寇,土匪,强盗等,至于京外,杀人越货的山头土匪多了去,各地的总督府虽然不断的,大规模的清扫,可在这种大环境下,依旧是灭之不绝,扫之不尽,难有净土。
督政御史一行三十多人,不管是在路上,还是到了地方,要是出点事情,往这些土匪头上一推,他们这些在京城的人,根本鞭长莫及,也难以查清,多半就是不了了之。
靖王是担心魏学濂会像在京城中一样冲动,惹来麻烦,他庇之不及,凭白丢了性命。
魏学濂心里现在已经兴奋,巡政御史虽然不像过去的十三道御史权利那么大,可也有了特权,只要暗中调查,收集到证据,京城还是会进行处置,到时候依旧绕不开他们!
如果做得好,他离复职就不远了。
“是!下官遵命!”魏学濂十分振奋的道。
他话音刚落,不等靖王再说话,他忽然又道:“王爷,这正使是谁?”
靖王抬头看了他一眼,低着头,翻着文书,淡淡道:“正使的选则范围很广,六部的郎中,员外郎,九寺的少卿,寺丞,甚至是寺卿,另外还有一些在野的有名望的官吏,都在挑选的范围,现在内阁那边还在保密。”
魏学濂本以为靖王会给他一个暗示,谁知道居然是这么大的一个范围,这如何去猜?
他明白了,抬起手,道:“是,谢王爷,下官告退。”
靖王头也没抬,魏学濂有些无趣的出了靖王的班房。但出了门,他就满脸压不住兴奋的笑容,准备回去收拾东西。
将近年底,大明各项政务的推进都到了高潮期,大事小事堆积在一起,所有人都忙的脚不沾地。
朱栩本来也算勤政,可在内阁对比一下,着实算不上“勤政皇帝”,他一直都是最早走的那个。
出了会极门,朱栩对着曹化淳道:“命御膳房做些吃的,送去内阁,大大小小都不要落下,哎,弄得朕都有些惭愧了。”
曹化淳看了眼挂在头顶的月色,微笑着道:“是,奴婢这就让人去准备。”
朱栩活动着身体,慢慢的踱着步子,走向乾清宫方向。
走了一阵,曹化淳道:“皇上,是去鱼藻宫,乾清宫,还是慈宁宫?”
“慈宁宫?”
朱栩一怔,转头看向曹化淳道:“现在能去慈宁宫?门没关吗?”
曹化淳道:“今天是李香君的生日,娘娘也将李香君当做半个女儿,所以正在庆生,现在还没有关门。”
“李香君……”
朱栩活动着肩膀,笑了笑道:“她是比小永宁大一岁吧?十岁,是要好好庆生,走,咱们也去热闹热闹,对了,缅甸不是上贡了一个夜明珠吗?给朕拿来,给李香君做生日礼物。”
“是。”曹化淳应声,命人去取。
朱栩转道,前往慈宁宫,还没走到门口,道:“对了,朕那边有还有几颗不错的宝石,你让尚宝监那边看看,画几个项链的图案来,给朕,打四个项链,哪四个,不用朕说了吧?”
曹化淳立刻会意,是宫里的两位娘娘,南直隶的布木布泰,以及就要进宫的皇后娘娘。
“是,奴婢亲自盯着。”曹化淳道。
朱栩点点头,说这话,脚步就迈步进了慈宁宫,直奔正殿走去。
他还没到,宫里就已经知道消息,在朱栩踏过门槛的时候,宫女,内监纷纷向朱栩行礼:“见过皇上。”
“见过皇上。”
穿着红绿相间,蓬蓬松松的长裙,头发也梳的如同小公主的李香君,抿着小嘴,俏生生的给朱栩屈身行礼。
粉雕玉琢,煞是可爱。
朱栩打量一眼,从曹化淳手里接过一个锦盒,递给李香君道:“皇嫂都送礼了,朕不能不送,诺,上好的夜明珠。”
李香君本来看着朱栩进来就很惊喜,再看着锦盒,小脸有些忐忑,转头看向张太后。
张太后还没有说话,小永宁却欢呼一声,跑过来,抱住锦盒道:“夜明珠!皇叔,你偏心,人家想要你都不给!”
朱栩没理会她,揉了揉李香君的头,在桌子前坐下,看着一桌子好酒好菜,肚子顿时更饿了,道:“都坐都坐,不要客气了,快吃饭。”
张太后皱了皱眉,对着不远处的焕儿道:“给皇上拿副碗筷。”
李香君抱着朱栩给的锦盒,坐在朱栩斜对面,抿着小嘴,小脸通红,一双大眼睛闪闪发亮。
朱栩接过筷子,就开始吃,同时招呼着道:“吃吃,都动筷子。”他饿了很久了。
小永宁堵着嘴,对李香君手里的夜明珠是念念不忘,然后看着朱栩的眼神充满“幽怨”。她前面几次在乾清宫溜达,都没有发现这些好东西。
张太后看着朱栩狼吞虎咽,又招呼着李香君。这个时候没有生日歌,生日蛋糕,小女孩子也不会有寿宴,就是一顿稍微丰盛一点的家吃饭。
过了一会儿,张太后向着朱栩道:“皇上,我父亲过几天就要到京了,恰逢他的寿诞,我打算到时候在外面摆宴,给父亲庆寿,你觉得怎么样?”
朱栩筷头一顿,片刻他就明白了。
张国纪要从南直隶回京过年,张太后想要省亲,在张府里过的话肯定会不安宁,在宫里又不合适,所以在宫外找个酒楼,应该是最合适的。
朱栩点点头,道:“行,到时候朕让曹化淳安排,到时候朕也去。”
张太后立即道:“你就别去了,我就想安生的给父亲过个寿,不要那么闹腾。”
朱栩知道他算是个麻烦人物,听着摇了摇头,只得拿起筷子,继续吃起来。
第915章 死谏
月中悬,金鸡唱晓的前半个时辰。
朝天宫西坊。这里原本是一些朝廷小官员的聚集地,现在是一些在野官员集中之所,时常有一群人聚集在某一家,关起门喝酒,借着酒气,对朝局一阵破口大骂。
酒醒之后,各回各家,继续奔波着谋求复官,失败后,周而复始,已经三五年了。
现在又一群人凑集在一起,一边喝着酒,一边肆无忌惮的狂喷乱吠。
“你们知道吗?吏律有了新规……”这是万历年间的吏科给事中,今年才五十出头,正当壮年,醉醺醺,摇头晃脑的道。
“听说了,吏律要树立新的规制,彻底废除科道,我等今后再无复启之日了……”
“不止于此,吏律严格规定了官员的操守,动辄就罢官,再不叙用,对于朝廷的禁令,纲纪,也要严格执行,查出一点就是罢免,降职,调离,禁升,甚至是入狱……”
“规矩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喝个酒都是违规的,很可能就要降职,见了鬼了……”
“今后那些还在位置上的,除了上班回家之外,几乎就没有地方可去,处处都有眼睛盯着,一个不好就是大罪啊!”
“你们说,朝廷这是怎么了?非要逼得天下人都当不了官才开心吗?现在还在朝廷的那些人,到底有个什么劲?”
“我们联合起来……给内阁写信怎么样?乘吏律还没有颁布,谏阻如何?”
“好!”
一个人拍着桌子,喷着酒气,道:“朝廷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哪里还有半点模样,拆的是七零八落,完全是要天下大乱!我们,我们要死谏!”
“没错,死谏!”
“死谏!”
一群人要么摔杯子,要么拍着桌子,大吼大叫,红着脸,喷着酒气,如同家里娘子偷人般的愤怒难当,咆哮不止。
酒借熊人胆,一群人吼叫着,搀扶着,三三两两的出了门。
在另一处,普通的酒楼,一群公子哥,同样在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