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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不缺赚银子的机会!
布木布泰看着他离开,坐下就拿出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计算着,不时拿笔记录着。
改名苏沫儿的苏麻喇姑端来一碗燕窝,看着布木布泰疲倦的侧脸,轻声道:“娘娘,休息一下吧,别忘了,您是有身孕的。”
布木布泰直起身,低头看了眼小腹,不由伸手摸了摸。
三个月了,已经有了模样,可以明显感觉到。抚摸着,她嘴角不由轻轻勾起。
苏沫儿看着布木布泰嘴角那一抹笑容,脸上也轻笑起来,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布木布泰笑了。
“夫人,夫人……”
突然间,外面响起极其轻浮,丝毫没有掩饰的浪荡声,接着就是一阵密集脚步,直奔布木布泰的所在班房而来。
苏沫儿眉头一皱,面露冷色道:“娘娘,要不我让人将他直接扔海里算了?”
金银村有一个小型的海军基地,有三千人,调派权就在布木布泰手里,专门用来管理金银村的秩序。
布木布泰神色不动,摸着小腹的手停下来,抬头看向苏沫儿道:“上次你说什么,他们家是江西的制窑世家?”
苏沫儿微怔,道:“是,听说他们烧出来的青花瓷连老太妃都很喜欢,每年都会送三个进宫,皇上为此还赏赐了他们家一块牌匾,夸奖不少,因此少有人敢惹。”
布木布泰摇头,道:“一个浪荡子而已。”
她们说着,一个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满脸不掩饰淫色的二十左右的年轻人闯了进来,瞬间就目光灼灼的盯着布木布泰,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桌前,将手里的一个瓷瓶小心翼翼放在桌上,然后看着布木布泰满脸诚恳的道:“夫人,你看,这是宣德年间我祖上炼制的,在整个大明都找不出第二个,有一个人出三万两我都没卖!”
他的话语非常直接,目光炽热,差点就要直白的说:夫人,今晚跟我睡吧,不,现在就睡吧!
布木布泰对瓷器不了解,看了他一眼,道:“你会做生意吗?”
年轻人一怔,旋即就想到了这个可怜女人是个抛头露面的商人,多半是男人死了,不得以。他立刻挺起胸,拍着胸脯道:“夫人放心,只要你跟了我,你的生意我帮你打理!”
苏沫儿脸色微变,这个人还真不知死活,居然还憋着人才两得,或者说,他本就打这个主意!
真是瞎了狗眼,不知死活的东西!
布木布泰没有生气,表情始终平静,转头看向苏沫儿道:“你带他去应天府走一趟,就说我需要一个管事的。”
苏沫儿与布木布泰是十多年的姐妹,只是愣了下,旋即就明白了。
布木布泰虽然还没有入宫,可怀了龙嗣那就是“娘娘”,娘娘身边怎么可能有正常的男人做管事,这“管事”只能是宫里的内监!
“是!”苏沫儿压着笑应了声,然后看向年轻人道:“跟我走吧。”
“哎,好好。”年轻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去一趟应天府,可还是大喜,看着布木布泰满脸的痴情与坚定,道:“夫人,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布木布泰难得的露出笑容,端起身前的燕窝。
年轻人顿时就更加魂不守舍了,双眼全都是绿光。
“今后,应该清净了……”布木布泰吃了口燕窝,摸着小腹,轻声自语道。
吃了几口,布木布泰就将燕窝放到一边,又拿起算盘啪啦啪啦的打起来。
金银村花了不少银子,都算是“借”,是要归还的,现在虽然有了不少收项,可离还债还远远不够,外加朱栩对金银村给予了厚望,布木布泰不能令朱栩失望。
第774章 不党而党
内阁现在只有左右次辅两人,面对庞大的国家,哪怕有六部尚书辅助,还是忙的喘不过气来。
尤其是朱栩南下这一路,不止地方沸腾,还外带着收回了大片的领土,里面的复杂程度远超想象,单以“人事”这一块就足够他们头疼,现在又加上要增补内阁辅臣,更是让京城风云动荡,滚动不休。
孙承宗是“武将一系”,与兵部一直在商讨着从科尔沁,朝鲜,萨摩藩,琉球,再到吕宋,旧港,安南一大片的军事布置。虽然朱栩已经安排了大框架,可里面的细节还得他们来推敲,补充。
毕自严算是“首辅”,他的政务就更多更复杂,从南到北,从内到外,都快令他愁白了头。
这天晚上,两人还在内阁,点着灯商议。
毕自严喝了口凉茶,道:“科尔沁,朝鲜,琉球都已经安排好了,萨摩藩皇上不让动,暂且没管,南海上两个宣慰司,吏部那边已经列了名单,我还在斟酌,安南那边也在加紧,月底之前应该能抽调出人手来……”
孙承宗听着点头,道:“嗯,兵部那边也在从各处抽调兵马,应该能尽快入驻,现在关键的是钱粮的问题。”
毕自严放下茶杯,心里琢磨了一会儿,道:“惠通商行,十大粮仓这些,我已经与皇上商讨过,会陆续的交给内阁,不过用还是要慎重,一时半会钱粮也还不成问题,只是不能再如过去一样流水般花出去,要想办法缩减支出……”
孙承宗没有说话,面露思忖。每年的军费就千万白银以上,还不包括其他粮食等补贴,军器局也是耗钱无数的地方,外加赈灾,各种工程等等,最近这三年的支出比整个天启年间加起来都多出好几倍。
毕自严拿起毛巾擦了下头上的汗,道:“今年的灾情更重了,这雨都集中在这几天,全国都是大旱,秋粮再减少两成是可以预计的,不管是惠通商行还是十大粮仓,储备都是有限,真要再继续几年,国库就真的空了,还必须再想其他办法……”
灾情日渐加重,不断叠加之下,不止是朝廷税务减少,会体现在大明的各个方面,商业会减弱,物价会上涨,对比的是支出会大幅增加,朝廷的税收本来就在减少,即便有皇帝多年的筹备与积累,也扛不住几年。
“怕真是要过一段苦日子了……”孙承宗心头也有些沉重,随着时间的推延,他们越来越感觉到压力,就如同皇帝说的,大明最艰难的一段时间已经到来,要有苦熬的心里准备。
虽然这么说,孙承宗的语气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现在外部威胁已经没了,内部也相当平稳,就是捱日子罢了。
毕自严也点点头,有时候他也异常的佩服皇帝,目光长远,非他们能及,若不是皇帝早早准备,快马加鞭,甚至不顾一切的推动“新政”,现在的日子怕是要艰难几十倍不止。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毕自严又道:“关于增补辅臣的事,你也收到不少举荐奏本吧?”
朱栩将这件事交给内阁,也就是等于交给他们两人,并没有刻意隐瞒,自然引得京城,甚至整个大明一番震动,不知道多少人蠢蠢欲动,或者已经动了起来。
孙承宗看了毕自严一眼,道:“是不少,都是天启,万历年间的老人,也有些是昆党,浙党,东林,甚至是阉党旧宿。”
“魑魅魍魉都出来了……”
毕自严微微摇头,热衷结党的人自然不可能入得了阁,稍稍沉吟的道:“我也是,不过还有几个不错的,李思诚,梁廷栋,胡应台……”
孙承宗知道,毕自严这是在试探他的态度,听着几个人的名字,心底思索起来。
李思诚是天启年间的吏部侍郎,素有威望,不曾结党,因弹劾客氏而被罢官。
梁廷栋是天启年间的兵部侍郎,在辽东多年,是孙承宗曾经的部下,因为与王在晋不和,相争不过而辞官。
胡应台是天启年间,崇祯初的户部侍郎,一度要成为尚书,被傅昌宗截胡,郁郁不得志,后愤而辞官。但是有传言,他与信王的侧妃田氏是表亲,在信王主政文昭阁期间,他曾出任山东布政使,是信王不多的地方支持者之一。
孙承宗思索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毕自严道:“你说,皇上是不是有其他意图?”
“其他意图?”毕自严微怔,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承宗。
孙承宗凑近,低声道:“那几位尚书。”
毕自严顿时醒悟,坐直身体,面露沉吟。
皇帝行事向来出人意表,未雨绸缪,命他们甄选阁臣,还真难说没有其他的目的,可要是有的话,意味什么?皇上又想要做什么?
毕自严好半晌都不得要领,看向孙承宗道:“孙大人可有什么想法?”
孙承宗摇头,道:“没有,不过此番事了,皇上的注意力都将集中在内务上,‘新政’一旦全力推动,必将会有一些大变动,提前做些准备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