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个带着镶金蓝帽,厚厚的虎皮大衣,腰配回子古玉,面色堂堂,目光炯炯,看上去二十三四的年轻人,他突然拍着桌子,畅快大笑道:“阮贼也有今天,当浮一大白!”
他右手边的是一个身穿厚厚的袄袍,脖子上软獭围巾,看似去也颇为不凡,应声笑道:“冒兄,阮贼当日折辱我等,合该有此报应!”
“冒兄”左边的是一个精瘦的十八九岁年轻人,似乎不太怕冷,穿的有些单薄,神情振奋,道:“朝局果然不一样了,若真的能铲奸除邪,我们也理当为朝廷出力!”
说话的三人,分别是冒辟疆,陈贞慧,吴应箕,他们也都是复社之人,复社被强行解散之后,几人在秦淮河上浪荡一阵子,又去苏州晃悠,最近才来的京城。
吴应箕嘴里的“出力”是指参加科举,他们之前约定好不参加。
冒辟疆,陈贞慧都眉头皱起,脸色微沉。
他们对朝廷很失望,都曾经说过终身不仕。
先是东林的先贤关的关,死的死,躲的躲,接着是书院,然后强行解散复社,更又取消贡院,国子监等等,这在他们看来,分明是针对他们这些士林学子,着实难以容忍!
这种话虽然说出口,又有几个能坚持?苦读寒窗十几年,不就是为了一朝登科吗?
只是,他们对朝局看不清,不知道门路在哪里,即便能考中,能否在朝堂立足还未可知。
君不见,朝廷这几年杀了多少人,阮大铖的惨叫声还在京城上空回荡!
“冒兄,我听说皇上即将巡视江南,你说,朝政会有改变吗?”突然间,陈贞慧说道。他现在才名初显,在江南很是风光。
冒辟疆一怔,俄尔摇头道:“朝政皆出帝心,若皇上不改,其他人也无可奈何。现在我大明内忧外患,偏偏皇帝一直对我大明子民出手,朝廷诸公不但没有劝谏,反而助推所谓的‘新政’,可叹可忧……”
陈贞慧,吴应箕都是一阵沉默,新政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江南这些人,从权力到财富,都在不停的缩水,让他们能如何喜欢朝廷?
突然间陈贞慧双眼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找找袁老大人吧?他世出名门,对我江南士林多有照顾,说不得能帮上我们一二?”
他嘴里的袁大人是指袁可立,袁可立出自的袁家历代有不少翰林,官宦,清誉加身,在士林间有着极其庞大的影响力。
吴应箕不看好,道:“袁老大人固然对我等多有同情,只是他一人也影响不了朝政……”
陈贞慧嘴角动了动,无力反驳。
冒辟疆嘴里喝着茶,分外觉得没有滋味,轻声叹道:“可怜我等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那些人再怎么吹捧皇帝,吹捧所谓的新政,都掩盖不了朝局昏暗,吏政败坏的事实……”
陈贞慧,吴应箕都默然点头,那报纸上虽然天天吹捧,可他们满腔热血,结果报国无门。在他们看来,很是嘲讽。
三人说着都觉得无聊,他们以往非常热衷政事,喜欢高谈阔论,可眼见不可及,分外不是滋味。
“冒兄,顾小姐来京城了,还不快走!”
突然间,一个年轻人冲进来向着冒辟疆喊了一句,不等冒辟疆说话,转头又跑了出去。
冒辟疆神情大振,双眼放光:“媚儿?是媚儿进京了吗?”
吴应箕直接就快步向外面走去,同时急切道:“冒兄发什么愣?还不快走,迟了坐的地方都没了!”
冒辟疆慌忙站起来,一个不稳踢倒长凳,打翻了茶壶,却也顾不得,快步冲了出去。
他去年在秦淮河见了一眼顾媚,也就是顾横波,便念念不忘,受足了相思苦,没有想到在京城居然能再见!
几个老者将这三人的话语,动作都看在眼里,大是皱眉,摇头不满。
“庶子,管中窥豹,肆意妄评朝政!”
“去年朝廷有规定,士子官吏禁入青楼,视禁令如儿戏,还妄想入朝!”
“十年寒窗不如一妓女,着实可悲!”
“罢了,依他们的品性怕是入不了朝,休要坏了我们的心情!”
“说的是,喝茶喝茶……”
宫外有宫外的热闹,文昭阁内,毕自严等人陷入了两难境地。
朝廷的政策算是勉强通过了,可执行又是另一个问题。
兵部尚书申用懋看向毕自严,道:“毕大人,下官认为,朝廷应该下达具体考核目录,但凡达不到,朝廷就以‘无能’罢官!”
傅昌宗摇头,道:“若是地方逼迫太急,不说各地衙门,单说那些地主就会惹出无尽事端,没有个休止。”
傅昌宗的话一出,众人都神色微凝。
地主闹事可比乱民可怕,乱民镇压就是,可地主阶层是内部的,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坍塌”的效应,自下而上的巨大反弹。
毕自严等人都在思忖,给人钱财容易,再想要回来就千难万难,更何况不是一个两个人,一斗半斗。
单靠大道理,太祖祖制,根本不会起什么作用。
这些地主并不是暴发户,都是两百多年的累积,错综复杂,底蕴深厚,可以说是动不得惹不得。
徐大化环顾一圈,沉声道:“那就杀一儆百,要是哪个地方不执行朝廷政令,从上到下都严厉惩处,杀鸡骇猴!”
“不妥!”袁可立揪着胡子,目光炯炯的道:“新政之初,还需温和,不能惹起过大动静,否则不利继续推动。”
孙承宗微微点头,袁可立的话是老成持重,朝廷现在要做的就是稳,稳步推进,不能出偏差,不能被其他事情影响,打断,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周应秋神色沉吟,好一阵子,眯着眼,闪烁着寒芒道:“症结在地主手中,还得从他们下手。”
众人面上微动,都抬头看向周应秋。
周应秋这个人很低调,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一条毒蛇,每一次出招都直击要害!
他的话也点明了问题的核心,毕自严若有所思的看着他,道:“周尚书有什么提议?”
周应秋嘴角挂着一抹冷笑,道:“凡是抗粮之人、家,有为官者立罢!科举者,立禁!不得从商,不得预政!在当地朝报上通报,具列亲属之名!”
众人听的心头一跳,这是要这些人往死里逼啊!
毕自严与孙承宗对视一眼,神色微微犹豫,这样的做法略显“刻薄”,不能彰显朝廷的宽容大气。
其他人张了张嘴,看着毕自严,孙承宗两人没有言语。很明显,这是最好的办法,虽然传出去不太好听。
且,以他们对皇帝的了解,只怕十有八九都会许可这么做!
毕自严又看了看其他人,道:“还有其他什么看法吗?”
现在最为难的地方就是税务,既然这个算是解决了,其他都是小问题,因此众人都摇头。
毕自严看了眼不远处还在记录的内监,道:“那好,今天就到这里,明天咱们再商讨一番内阁的事,对了,周尚书,麻烦你去见一见信王,看他有什么话要说。”
周应秋神色不动,过了一会儿才眯着眼应声。这信王他明里暗里提醒了不知道多少次,却跟那些大臣一样顽固不堪,落到今天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
御书房内,朱栩也没有闲着,刚刚接任唐王王位的朱聿键正躬身立在不远处。
朱栩坐在椅子上,翻看着朱聿键的奏本,眼神不时闪过异色。
朱聿键的这道奏本写的是关于水师,“水战”战法等,其中一句话非常有意思“水战不胜,海境不宁,他国远洋而来,必有所图”。
朱栩抬头看向朱聿键,双眼微微眯起,心里思索着。
历史上的隆武皇帝是有能力,有气节,也有些眼光的,若是用的好,必然是一个可用大才!
“海军……”朱栩心底低语,看向朱聿键的目光渐渐聚拢。
第556章 窠臼
“你想去海军?”朱栩突然的开口道。
朱聿键没有想到皇帝会这么直接,神色微慌,连忙抬手道:“是。此际正是我大明内忧外患之时,臣身为宗室亲王,当为皇上,为朝廷分忧!”
朱栩嗯了声,微笑道:“你有这份心很不错,不过朝廷刚刚通过了宗室律例,宗室不得掌兵,朕也得遵守。”
朱聿键一怔,看着皇帝的表情,旋即就领悟到,这是在考验他。低眉,想了一会儿,道:“回皇上,臣不掌兵,臣作为宗室,只是替皇上监军。”
“监军?”
朱栩眉头挑了挑,这位新唐王还真是有机智。
对于海军,朱栩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掌控,熊文灿文人气息太重,守成有余,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