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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喝了一口,皱着眉头不出声。这件事,他也是受害者,朝报上登的与他写的大有出入,这件事即便不是皇帝做的,肯定也是知情人。
这样一来还让他如何辩驳,怎么为自己申辩!?
同时,摆在他面前的,还有内阁刚刚传达来的皇帝的要求,六部尚书、侍郎,九寺寺卿,以及进京的各位大人都要写一道关于“王法宗法”的奏本。
他要怎么写?
黄承元酒入愁肠,脸更愁,喝了一肚子酒,猛的站起来道:“我去一趟吏部。”
黄夫人吐了半晌口水,大概也觉得累了,哼了声,没有理会黄承元。
其他接到内阁要求的官员,大部分都将这当成了一道“策问”,这是上达天听,皇帝要看的,纷纷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揣摩上意,要写出一篇有理有据,花团锦簇的文章来。
另一小部分则头疼,要在王法与礼法中选一个,怎么选?
普天之下所有人的事情都得用“礼”来衡量,“礼法”往往都大过“王法”,现在皇帝就是要论一个“礼大”还是“皇大”!
这个题目看似简单,涉及的却无比复杂,不论怎么立意,都不能即满足“礼法”的要求,同时符合皇帝的心意。
从礼法上来说,皇帝也要尊崇,不能违背。可从君权来说,皇帝是天子,至高无上,自古以来的圣人都是皇帝封的,“礼”从何来?
这是一个死结,明白的人心里清楚,皇帝要找一把钥匙,解开这个死结,让他有“大义”将权力触及到以往碰不到的地方。
傅昌宗与周应秋聚在一起,两人刚刚招待完进京的江苏,浙江等地进京的巡抚,万分头疼的坐在院子喝茶。
“皇上真是选了个好时机……”周应秋长叹一声。皇帝选择百官进京的时候扔出这个炸弹,就是要逼着这些封疆大吏表态,在外他们可以推脱,可到了京城,文武百官都在,怎么还能缄口不言?
最重要的是,朝报现在的威力越来越大,遍布天下,只要事先准备好,完全可以约定时间,将某件事同时传遍大明!
他们在京城开了口,会如同飓风一般卷过大明,朝廷也就有了“大义名分”,到哪时候,即便还有人想推诿也推诿不得!
傅昌宗笑了笑,道:“皇上决意南下,自然有些事情要在京城做完,这件事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政改。”说到最后,傅昌宗的神色肃了起来。
周应秋点头,这次的会议,是针对过去崇祯数年革新的一次确认,彻底奠定大明的政局,同时还有对未来的一系列计划,向天下百官阐明,齐心协力的向着同一个方向努力。
这是一场除旧迎新,继往开来的大会,注定要载入史册,重如泰山!
可会议之前,突然出现这件事,怕是群臣都没办法安心讨论政改了。
这件事,考验的是皇帝对群臣的控制力。
京城本就不平静,军改会议刚刚结束,武将们都在相继离京,而各地的巡抚总督相继入京,正是京城最热闹的时刻。
黄承元的文章本是小事情,可在有心人的窜动下,渐渐成为京城街头巷尾的谈资,越来越变质,成了彻头彻尾的谣言。
“你们听说了吗?朝廷不允许族老存在,要强行分家!”
“我听说的不是,是朝廷要在各个族里派遣细作,实际上是为了催缴税粮!”
“不是不是,我亲眼看过黄巡抚的奏本,上面明明是要取缔宗祠,不允许私自祭拜……”
“胡说八道,我听说现在灾情严重,朝廷不允许生孩子,生了也得给扔了!”
……
茶馆酒肆,处处都这样的议论声,都是茶余饭后闲的。
一干已经进了京的巡抚总督,都接二连三的想要进宫见皇帝。
从河南巡抚赵晗,江苏巡抚钱龙锡,浙江巡抚蒋德璟,贵州巡抚王三善,山西巡抚张瑞图,山东巡抚黄立极等等,都在宫门前被挡了,理由是皇上会改日集体召见。
属于朱栩早年心腹的赵晗等人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这也算是“例行公事”,既然皇帝不见,他们也有别的事情忙,开始在六部来回奔波。
各地都有各地的麻烦,需要朝廷六部帮扶,以前够不到,现在进京自然要努力一把。
其他人则都是回到驿站,命人四处去打探京城近来的消息,以免信息错漏撞出大事件。
阮大铖,孙之獬虽然逼得靖王表了态,去宫里找皇帝“告状”,可他们也不是只有这一个手段,心有灵犀的四处走动关系,联络旧同僚,对刚刚进京的一些巡抚,总督也进行游说,希望联名上奏,弹劾黄承元!
一旦劾倒黄承元,就该是他们复起了!
这件事根本没有放在朱栩心上,只是偶尔的小插曲,他如常的进行着他的工作。
眼下的重任,自然是政改,经过近五年的发展,大明新的政体已经基本形成,现在就需要朝廷进行一次正式的确立,昭告天下。
说起来简单,实则很复杂,除开地方政体,中央朝廷也在变化,涉及的复杂程度,是军改的百倍以上!
首先,朱栩要修改,完善大明律,再确定宗室,勋贵的地位,接着是内阁的地位,权职,然后是六部,涉及到财政,赋税,人事,刑狱,司法,外加一个地位悬而未决的督政院。
其次还有惠通商行,十大粮仓等等!
这还是中央朝廷的,地方上涉及到巡抚的职权,总督的职权,三司衙门,还有就是田亩,商税,海关,海贸……
尽管这些事情朱栩心里都有底,也与毕自严以及六部尚书侍郎等都谈过,可到了与天下百官开会的时候,朱栩还是要万分谨慎,一个错漏就能让他多年辛苦化作流水!
朱栩桌上铺着毕自严,傅昌宗,周应秋等人的奏本,他一个个的看,仔细推敲,将想法,心得,思虑都记录下来,再完美的制度,细细追究都还是会有很多可以再商讨的地方。
太阳落山,皇宫渐渐的亮起灯光。
朱栩还在看着,半点没有松懈。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宫娥轻步走进来,对着朱栩行礼,道:“皇上,夜深了,淑女让奴婢问皇上今晚是否过去用膳?”
朱栩抬头看去,直觉眼前一团漆黑,使劲的眨了眨,脑袋这才清醒过来,哦了声才道:“嗯,今晚就不去了,你让她找点休息。对了,过几日册封她为才人,淑女太难听了。”
这个小宫娥是李解语的贴身婢女,听着朱栩的话一怔愕然,淑女难听?皇上觉得难听就跳过选侍直接就将她家淑女晋封为才人?
小宫娥愣了一会儿,连忙大喜道;“谢皇上。”
朱栩嗯了声,又低头继续看起奏本,细细的推敲,琢磨。
武英殿。
毕自严与孙承宗也不得闲的忙碌,孙承宗忙碌的是要推行、巩固既定的军改政策,而毕自严是为接下来的“政改会议”做准备,虽然已经准备两个多月了,还是多有不足,尤其是近来各地官员陆续进京,他要忙的事情就更多了。
好不容易喘口气,吃点饭,两人还在讨论着。
“孙大人,你觉得,关于政改,皇上是否还有别的打算?”毕自严喝着清粥,就着小菜道。
孙承宗喝的是鸡汤,闻言摇头道:“皇上的心思我哪里猜得到,不过政改已然就在眼前,想必皇上不会又有突然的主意。”
两人辅助朱栩日久,算是怕了,怕朱栩又在关键时刻搞突袭,让他们应对不及。
比如军改会议就完全出乎了孙承宗的设计,也大大的改变了他既定计划,现在还在忙着收尾。
毕自严就着小菜,几口就喝完了清粥,擦了擦嘴,看着孙承宗道;“那,政改,你怎么看?”
孙承宗与毕自严分工非常明确,毕自严理政,孙承宗管军。
孙承宗不是武人,更多的是文人、文官,他看着毕自严微微一笑,颇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君者,制之源也。”
毕自严神色微动,细细琢磨这句话,然后轻轻点头。
说到底,不管是政改还是军改,都是出自皇帝的心思,皇帝如何看待这个国家,有着怎样的期许,都会十分明显的体现在政体上。
想要寻求一个稳定,合理,长久的政治体制,还需揣摩皇帝的心意!
“皇上应该还没有休息。”毕自严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去找皇上再谈谈。”
关于政改,毕自严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比如那个惠通商行要改为皇家商行,主官挂三品衔,这个用意何在?比如重修大明律中关于“财产权”的定义,比如那个税务总局等等。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