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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妃捏着朱由检的肩膀,见还是硬的如同石头,不由轻声道:“王爷是为了京城的案子忧心吗?”
朱由检不愿与周王妃说这些,可眼下也没人可说,不由得轻叹的道:“倒不是现在,而是……皇上……有些过于乾纲独断了。”
周王妃不太懂这些,还是柔声道:“王爷,皇上也不是不通情理,您还是要与皇上多多商议才行。”
朱由检依靠在椅子上,神色忧虑。
他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很久之前他也尝试过,可他与皇帝完全是两种性格,一来他性格有倔强的一面,认定的事情外人难以改变;二来,他非常不认同景阳宫的所作所为,打心底反对。再有,景阳宫里的那位也是心思如海的人,很难从他嘴里知道他的想法。
因此两人的施政,每每冲突。
周王妃也暗自为朱由检感到担忧,外面有很多的风言风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却越来越盛,她心里不止一次的心忧。若是皇帝真的起疑,他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朱由检已经选择性的遗忘了这一点,一直都在为大明殚精竭虑。
天色还没有黑,周应秋等人也回了京,不足半个时辰,周应秋就来敲信王府的大门了。
朱由检正与陈新甲,周道登,刘鸿训等人议事,一听“周应秋”三个字就皱眉,这位可是在去沈阳的路上当面顶撞他的人,他十分不喜欢!
陈新甲有点像武人,看着朱由检道:“王爷,我们是不是要躲一躲?”
朱由检神色微冷,道:“不必!让他进来吧。”
他一个堂堂亲王,内阁首辅,何须畏惧一个吏部尚书!
周道登,刘鸿训欲言又止,朱由检这个内阁首辅还没有坐稳,实在不宜得罪周应秋。现在周应秋定然也在气头上,谁惹他都是触霉头,哪怕是信王都未必能讨得了好。
周应秋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陈新甲,周道登,刘鸿训三人。
陈新甲他知道,是个特殊的人,以举人之身入朝多有功绩,景阳宫都颇为赞誉。
周道登,是天启元年的礼部侍郎,结果被弹劾,辞官回乡,现在是个无官无职。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面团,谁都能揉捏两下,他却丝毫不会反应。
刘鸿训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翰林出身,一直都在东宫任事,被贬也是因为忤逆魏忠贤,没有大功也没有大过,今年七十一。
周应秋恍若未见,向着朱由检抬手道:“下官见过王爷。”
朱由检面无表情,道:“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
周应秋从怀里掏出一道奏本,道:“王爷,这是下官等六部尚书联名的一道奏本,还请过目。”
朱由检眉头皱了皱,他不喜欢周应秋,可不能不对付一下,伸手接过来一翻,登时脸色微变。
奏本上几句话非常的刺眼:“古来君子朋而不党,现今党而不朋,为官为名为利,趋之若鹜,臣等之议,为禁党祸,彻查朋党,吏清官场……”
朱由检眼神变了又变,以前那个所谓的“九条规定”只是规定,可这是周应秋说的是“彻查”!
这要是查下去,天下所有官吏都将为之战栗!
眼下事情还没有摆平,周应秋却又来一个!
朱由检沉着脸,抬头看着周应秋道:“周大人,不管怎么样,朝廷赋予的权力不是你能用来报复,泄私愤的!这道奏本,本王不允许!”
周应秋没有意外之色,丝毫也不怵信王,继续抬着手道:“王爷,下官没有泄私愤的意图,这是六部尚书联名的奏本,王爷应该知道代表着什么,若是内阁不受,下官会直接送入司礼监,日后其他事也会照此列,不会再请示内阁。”
朱由检脸色骤变,双眼冒着血光,凶狠的盯着周应秋!
第514章 朱由检裁减东厂
周应秋的话很简单,朱由检要是不按照他说的做,今后吏部将会绕过内阁行事,内阁也将指挥不动吏部!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朱由检双目狰狞,面露杀机!
这是他第一次,对一个人有着这么强烈的杀意!
他是当朝亲王,皇帝的兄长,兼任内阁首辅,一个臣子下官,何以对他如此不敬!
陈新甲,周道登,刘鸿训都是脸色微变,周应秋的话很有力道,不是他做不到,也不是他不敢做。以往的大明皇帝需要内阁控制六部九卿,以此控制天下。
可当今皇帝不需要,他向来都是严格控制六部,不论是内阁,文昭阁亦或者司礼监都成了摆设。
周应秋这吏部尚书是皇帝的心腹,皇帝也不容信王插手吏部,所以,周应秋与信王对抗,应该也是皇帝想看到的吧?
他们能想到,朱由检何尝想不到,他需要吏部,需要借助吏部安抚被震怖的天下官吏,以及推行他的政务。
朱由检阴沉着脸,看着周应秋寒声道:“你要是绕过内阁本王也由得你,今后你吏部的事本王不管,本王可以替你上奏皇上,内阁不辖吏部!”
周应秋神色不动,心里颇为惊讶,没想到这个废物王爷还能反将他,稍稍一顿,抬着手又道:“那下官谢过王爷,这道奏本下官会送到司礼监盖印,然后明颁天下。东厂虽然划归文昭阁,可圣旨更要遵循。若是日后王爷还有其他不方便,六部会继续以联合发文的形式,颁布诏令。”
朱由检脸角狠狠抽搐,牙齿咬的格格响,周应秋这是进一步的威胁,是要联合六部,彻底架空内阁!
这不是不可能,之前文昭阁不就一直被架空着吗?
朱由检面上的杀机涌动,如果身边有刀,他恨不得一刀砍死周应秋!
周应秋看着朱由检的反应,暗自摇头,单论镇定,这位信王就比皇上差的太远,或许是他点拨的还不够,沉吟一声道:“王爷,有些话下官说不太合适,不过王爷必须要听一听。”
朱由检阴沉着脸,双眼血丝充斥,冷冷的盯着周应秋。
周应秋抬着手,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直言道:“王爷,当今圣上雄才大略,虽比不上太祖太宗,可文治武功也初有建树。您对于政务,对于朝廷有想法,皇上可以容忍,可您要是继续与皇上的国政相抵触,即便皇上胸宽似海,继续容忍,下官等人……也容不得!”
朱由检右手紧紧的抓着桌布,双眼欲裂,恶狠狠的盯着周应秋,他真的想杀人!
周应秋话也就点到这里,将奏本放到桌上,道:“王爷,忠言逆耳,希望您好自为之。”
说完,周应秋转身就走了。
陈新甲等人一直心惊胆战,浑身冰冷,脸色变了数遍。
这周应秋是皇帝的心腹,他的话,是他自己说的,还是皇帝的转述?亦或者,皇上偶尔提及了对信王的不满?
三人都情不自禁的对视,心里升起寒意。
王承恩在一旁听着,神色默然。在他看来,这是景阳宫那边的一次警告,警告信王不能与东林继续靠的靠近,要与“朋党”划清界限。
他心底担心,不知愤怒之下的朱由检,能否听明白周应秋话里的一丝好意。
朱由检确实没有听出来,可一向的涵养还是让遏制住愤怒,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新甲三人,道:“你们去吧,明天本王再找你们。”
陈新甲,周道登,刘鸿训三人慌忙站起来,抬手道:“下官告退。”
大堂内,只剩下朱由检,以及影子般的王承恩。
朱由检盯着桌上的奏本,神色厌恶,心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周应秋的话,每一个字都敲打在他的心头,想着想着,心里就发冷。
他心里很清楚,不论是景阳宫里的皇帝还是他,都是在对彼此容忍,他是无可奈何,上面那位是皇帝,可皇帝为什么一直容忍他?
这个问题,他一直在想,可想不明白。
若说是先帝遗命,太过勉强,若说兄弟之情,他们本就不亲近,景阳宫里的那位除了亦嫂亦母的张太后,其他人都不怎么走动。
“到底是为什么?”朱由检呢喃自语,习惯性的转头向王承恩。
王承恩不知道朱由检在想什么,躬身道:“王爷,周尚书虽然鲁莽,话还是有些道理。这道奏本……不是仓促而成。”
朱由检神色一动,若有所悟的点头。这么短时间就有六部尚书的联名,显然是景阳宫的授意,甚至是在辽东就准备好的。
他看着这道奏本,眉头皱了皱,道:“吏部不能任由周应秋把持,你说有什么办法?”
王承恩眉头微皱,吏部说是周应秋的,不如说是皇帝的,谁插手都被打断。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与信王唱反调,默然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