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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打心底厌恶，朱由检也不能让这个世界贸易联盟落在西班牙手里，否则就让西夷之人加入剥削大明百姓的行列了。
他面无表情的端起酒杯，轻轻喝了一点。
腓力四世目光直直的看着朱由检，他自然心急，西班牙的财政就要崩溃了，急需输血，并且，他需要与大明联盟，应对法兰克，西班牙，尼德兰还有奥斯曼帝国。
西班牙在衰弱，日渐不支，他需要外援！
蓦然间，朱由检放下酒杯，看着腓力四世，道：“陛下，我们不能心急，世界贸易联盟是一个庞大的组织，涉及的国家众多，事情繁杂，我们需要仔细商讨，一步一步推敲，至于地点，我觉得可以先分在东西两端，贵我两国各一处，随着发展，我们可以在合并，具体地点，我们再商讨，可以在你我两国，也可以在你我两国比较合适的地方……”
腓力四世知道朱由检不会答应，听到他的这个方案，神色沉默，片刻道：“可以。不过，我希望与大明签署攻守同盟条约，对于侵犯西班牙的敌人，大明应该视同为侵犯自身，必须做出最强烈的反应，包括武力进攻！当然，西班牙也是如此。”
朱由检眉头一挑，眼神里有讶色。
他没有想到，腓力四世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要知道，西班牙离明朝太远了，他这支舰队可是用了近两年的时间才赶到西班牙！
若是西班牙或者大明真有事情，根本来不及救援，这个攻守同盟，毫无用处，简直就是废纸一张！
腓力四世自然知道这些，但他神色坚定，目光灼灼，近乎逼视着朱由检，就差直言：若是你不答应，我们之前谈的一切都作废！
朱由检感觉到了腓力四世的坚决，再次端起酒杯，沉思起来。
大明没有计划与西班牙构筑所谓的攻守同盟，也没有必要，现在腓力四世突然提起来，让朱由检有些不安的感觉，仿佛有阴谋在等着他。
同时他也知道，西班牙在欧洲几乎是公敌，它在与整个欧洲开战，法兰克王国，英格兰王国，已经事实独立的尼德兰，苟延残喘的罗马帝国，外加一个咄咄逼人，强大无匹的奥斯曼帝国。
与这样一个国家结盟，对大明来说，无半分好处，还会拖累现在日渐疲惫的大明！
朱由检在犹豫，若是不答应腓力四世，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大明的百姓需要来自西班牙的粮食以及其他方面的帮助，不能等！
朱由检放下酒杯，道：“陛下，这件事我需要再斟酌，我大明不愿意卷入战争，我们热爱和平……”
腓力四世没有失望，因为他知道，这位亲王，大明皇帝的哥哥，这次舰队的主使，并不是真正的主事人。
腓力四世点头，道：“尊敬的亲王殿下，我希望今夜之前，能听到好消息。”
朱由检淡淡点头，没有多言，站起来向外面走去。
朱由检出了门，王后伊丽莎白，奥昆多缓缓走出来。
伊丽莎白看着空荡荡的门，转向腓力四世道：“明朝似乎真的不愿意卷入战争，他们只是为了贸易而来？”
奥昆多满脸大胡子，面无表情，只是小眼睛不断的在眨。
腓力四世依靠在椅子上，神色有些疲惫，目中有忧虑。
西班牙确实四面树敌，奥斯曼的触角已经离西班牙不远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战似乎在所难免。
偏偏法兰克这个时候越发强大，不断的给西班牙制造麻烦。尼德兰上蹿下跳，让西班牙不胜其烦，他们还在海外劫掠西班牙的运宝船，争抢殖民地，英格兰更是如一团深渊在一旁注视，让西班牙寝食难安。
西班牙——太需要外援了！
远在万里之外，对西班牙没有直接威胁的，强大的明朝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等了一阵，伊丽莎白见腓力四世不说话，转头看向奥昆多。
奥昆多会意，看向腓力四世，道：“陛下，必须结盟，明人离我们确实太远，但是离埃及很近，若是他们的舰队出现在红海，埃及附近，或者是波斯湾，都会对奥斯曼帝国形成庞大的压力，会牵制相当一部分兵力。若是明朝愿意上岸，将迫使奥斯曼两线，甚至是三线作战，还有，俄罗斯……”
奥昆多的话语很简单，几乎是给腓力四世勾勒了一幅三方围剿奥斯曼帝国的宏伟蓝图。
腓力四世自然比他想得远，也早就想到了，他坐起身，拿起红酒来，轻轻摇头，道：“那个朱的态度看似犹豫，实则坚定，明朝不愿意卷入战争，奥斯曼帝国太强了，他们不愿意直接面对。俄罗斯，那是一个胆小鬼，败了几次就再也不敢西进，听说，他们转向了东方，你们说，他们会不会与明朝撞上？”
奥昆多一怔，旋即心里明白，奥昆多对那些黄皮肤的人，还是充满警惕，没有真正结盟的意思，只是为了利用。
伊丽莎白听着腓力四世有些丧气的话，柔声安慰道：“亲爱的，不用担心，会过去的，我们只要忍几年，都会好的。”
腓力四世抬起头看着她，眼神有柔情，道：“当然，不用几年，只要撑过明年，我就能解决眼前的大麻烦，我有信心，让西班牙重拾辉煌，让那些不听话的人受到教训！”
奥昆多看着腓力四世，平静道：“陛下，明朝必须与我们结盟，不是其他人。”
腓力四世眼神柔情尽散，脸色骤沉，没有说话。
他们都很清楚，明朝并非没有选择，法兰克，英格兰，甚至是尼德兰都可以，哪怕是奥斯曼也不是没有机会。
这些，都不是西班牙想要看到的，若是明朝与他们结盟，不止他们的实力在欧洲暴增，西班牙海外的威胁也会剧增，这是一个非赢即输的局！
腓力四世抬头看向奥昆多，道：“派人盯紧他们，我不希望外人跟他们接触。”
奥昆多道：“是。”说完，便大步离去。
另一边，朱由检对冯祝等人说了他与腓力四世的谈话，尤其是最后一个，让众人不由得都沉默下来。
第1205章 艰难的谈判
朱由检说完，一群人都在思索。
好半晌，李一藻道：“西班牙看似强大，实则也是风雨飘摇，它四处树敌，战事不断，国力日渐空乏，偏偏疆域广大，不知道每年要死多少人，用掉多少钱粮，下官听说，西班牙国库已经空了……”
鳌拜道：“尼德兰虽然号称多省联合，实际上地盘并不大，人也不多，但西班牙居然无力镇压，还任其坐大，可见西班牙是外强中干，欧洲第一大国名不符其实，我们要是与他们结盟，肯定得不偿失。”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对与西班牙结成攻守同盟都持反对态度，认为这件事是百害无一利。
听了一圈，朱由检神色更为坚定，道：“我大明四周威胁未去，西班牙不能帮上什么忙。同样的，西班牙这里若出事，我大明也是鞭长莫及。这个攻守同盟，多半是有阴谋，本王不赞成。”
朱由检说完，就看向冯祝。
鳌拜，李一藻等人也转向他，目光似等待。
冯祝是乾清宫指派来的提督太监，这一次的真正主事人，带着朱栩的隐秘任务。他的话，在这里有决定性作用。
冯祝看着众人，尤其是朱由检的目光，迟疑着没说话。
从本心来说，他也是反对腓力四世提出的结盟，西班牙风雨飘摇，除了连累大明，没有半点好处。
但是，一来，腓力四世的态度相当坚决，他们若是不答应，只怕不但谈判不成，还会有一场恶战。二来，依照冯祝对朱栩的了解，行事往往与常识反着来，这件事，十有八九还真可能会答应。
不过，冯祝看着几人的态度，尤其是朱由检的神色，心里稍微思索，道：“王爷，这件事，咱们不能明着拒绝，但也不能答应，这样，攻守同盟谈判可以进行，可以采取一种模糊态度，不答应不反对，就说，这件事太重大，需要回去等皇上与朝廷决定，诸位觉得如何？”
这个借口，即便是朱由检一时间也给不出反对的理由，想了想，没有出言反对，其他人更是如此了。
葡萄牙王宫，似乎所有人都知道事情到了关键时刻，两边平静的如暴风雨的平静。
西班牙王宫现在是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任何人都进出不得。
海面上，郑芝龙的舰队仿佛在进行军演，不时还会开炮，在试验大炮的可用性。
但这些举动，却不时惊动岸上，传到腓力四世耳朵里。
这些，都无声的在增加王宫上层的乌云，隐有雷霆闪动。
第二日一大早，腓力四世就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