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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锦英注视着她,许久之后才问:“你在这里等我吗?”
柳宜一避开她的视线,带着尴尬地笑了笑:“嗯……奶奶的事情,我很抱歉……”
她顿了顿,明明还有什么话想说,但又合上了唇,瞧着地板,收起声音。
宋锦英动了一下手指,这才发现自己把手包落在了车里。她两手空空。
静默了几秒后,宋锦英看了眼蓉姨。
蓉姨会意,立即掩上大门,退回她自己的房间,紧紧关上门。
客厅里只剩下柳宜一和宋锦英。
宋锦英朝着沙发前那个有些紧张的柳宜一走过去。
柳宜一退了半步,小腿抵到沙发,她拉不开距离。
宋锦英穿过茶几与沙发的空隙,走近,然后抱住了她。
怀里的身体温软熟悉,是记忆中的样子。宋锦英佝下身,好让自己额头放在柳宜一肩上。
柳宜一手轻轻抵住宋锦英腰,她其实想推开,但想起今天在医院,宋锦英那石头一样僵硬又寂寞的模样,放下了手。
“你还好吗?”柳宜一轻声问她。
宋锦英闭上眼睛,疲惫如潮水淹没她,可她开口时,却是言不由衷的一个字:“嗯。”
柳宜一顿了顿,闻着她身上那股有些浓的香水味道,低声回道:“那就好。”
宋锦英蹭了一下,而后直起身来,把柳宜一抱进怀里。
“你能回来我很高兴。”宋锦英望着空荡的大客厅,默了几许,很轻地说,“奶奶不在了,我只有你了。”
柳宜一挣扎着从宋锦英怀里退出去,拉开不到半米,却犹如沟壑般深长的距离。
宋锦英垂眸看着她,眼神深邃幽暗,压着柳宜一看不懂,也不敢多看的情绪。
柳宜一撇开视线:“奶奶葬礼以后,我就得离开了。学校那边……还有事。”
宋锦英盯着她,不悦的寒气四漫:“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想回来就回来,想离开就离开?”
柳宜一瞪了宋锦英一眼,有些愤怒和委屈,很快她又垂下眼:“我本来是想回来看看你,你要是不喜欢,那我现在就走。”
她绕开沙发,从另一边往外走。
“等等。”宋锦英叫住她。
柳宜一站住。
宋锦英没看她,她看了很久的地面:“奶奶临终前,和你说了什么?”
柳宜一纠结了几秒,还是如实说:“她不放心你孩子的事,于是我骗她说我有了,然后……她还说一点你们家的事情。”
宋锦英转眸,眉眼微敛,显得狭长而锋利。尽管她此刻眼底还明显留着熬夜的乌青。
那种陌生的感觉又来了。柳宜一觉得宋锦英变了很多,或许是因为瘦了一些的缘故,她脸上那些女人的娇软都被磨掉了,只剩下瘦削和锋利。
她好像是放弃了那些温柔体贴的伪装,把骨子里的菱角和冷漠全都露了出来。
“奶奶说了我们家的什么?”宋锦英问。
柳宜一把注意力从宋锦英身上转移开,奶奶其实也没说什么很具体的事情,她在脑子里整理语言,听见宋锦英问了一句:“她有说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柳宜一惊讶,宋锦英这话的意思,难道她母亲过世的事情还有隐情吗?
“她说你母亲因为流产死的,那个时候你父亲和宋博聪的母亲在一起。”柳宜一很客观的陈述完,欲言又止地望望宋锦英。
她想了解更多,但也明白,那些更多不是她有资格知道的。
宋锦英冷着脸,眼神空洞,她似乎在回忆。
屋子陷入沉默。
柳宜一尴尬地站在客厅中间,见宋锦英许久没动静,只能自己硬着头皮说:“那我先走了。”
宋锦英猛然盯住她,整个人都绷紧了,瞬间带上了攻击力。
柳宜一呼吸一停,随即她听见宋锦英一字一顿的声音:“你今天若是离开这里,那就永远也别回来了。”
柳宜一心脏慢慢沉下去,她立马就明白了宋锦英这句话的里的另一个意思——她今晚要是留下来,那就永远也别离开了。
她看着宋锦英,宋锦英也盯着她。
柳宜一回来,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说的。
比如,她想问宋锦英,奶奶过世了,你是不是很难受,你要不要我陪陪你?还有你瘦了好多,为什么呢?我们分开的这段时间,你想过我吗?你有没有觉得我和你过去养过的那些女孩子不同,你会不会有那么片刻,觉得你离不开我?
但宋锦英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还是医院走廊上的那一身端正严肃的黑色套装,挽着头发,露出的脖子苍白纤细,明明是脆弱的模样,可她站得那么挺直,眼神又是那么逼人,像是一块比任何人都坚硬和锋利的,无坚不摧的石头。
柳宜一所有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样的宋锦英,是不会和她一样,为了那些降低人智商的情爱多愁善感,犯傻变蠢。
柳宜一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本想改口问宋锦英,那不要现在签了离婚协议,免得下次麻烦。
但她喉咙堵得厉害,以往连写两次离婚协议的力气都有,但这会竟然说不出来这一句话。
站了很久,柳宜一最后垂下睫毛:“那我就……先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接上回作话——意味着,后妈要虐她了。
还有,新文你们真的不来收藏一发吗,哭哭,今天开后台,发现预收都能掉,我委屈嘤。
第101章
柳宜一说那她就走了; 宋锦英没有应声; 于是柳宜一就真的离开了。
宋锦英站在原地; 亲眼看着她单薄的背影一点一点的走远。
屋子很静,于是宋锦英耳朵里那海啸般的耳鸣声分外清晰; 尖锐的锋鸣不留缝隙的占据着她的听觉。
宋锦英恨极了这安静。
她动了一下脚,鞋跟在地板上敲出一声响; 衬得屋子里愈发死寂。
她一步一步上楼。
二楼客厅亮着一盏柔和的灯; 曾经属于柳宜一的卧室门紧闭着。
宋锦英走过去,推开了门。
柳宜一出国以后,这里成了她的卧室; 她几乎每晚都来。
宋锦英穿过房间,到阳台上。阳台角落里立着的小几上放着半盒烟,干净的陶瓷烟灰缸; 银色打火机。
宋锦英跨进阳台便习惯性的去拿烟,点上; 深吸烟雾的时候她侧眸往阳台右下方看。
这里能看到三分之一的玻璃温室。
宋锦英让人在花园里修了一个温室; 里面种满了玫瑰花。她一次也没进去过,但她每晚都在阳台上盯着温室的楼顶看。
如果柳宜一没走,那现在宋锦英或许会半搂着她; 指着那个花房说:“那是我为你修的。”
宋锦英把烟掐了。她不想再看见那个温室。
回过身; 她又看到了毫无变动的卧室格局,梳妆台上还有柳宜一用过一半的护肤品。
宋锦英走出了卧室,关上门。
这里应该锁起来,她想。她也完全没必要再花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就为了回到这间卧室,过一夜难熬的失眠夜晚。
宋锦英往三楼走。
壁灯这时候刺啦轻响,忽然熄灭。
停电了。
光源猛然掐断,宋锦英陷入短暂的失明。她在黑暗里想起了母亲。
宋锦英和母亲的关系并不算好,她母亲做设计,对自己的职业充满热情,一年的一半时间在国外学习,旅游,收集灵感,另一半时间在公司,最后剩下的那一丁点时间,在这里。
她有时候会在二楼的花园里抱着宋锦英,轻柔地问她:“我们小锦乖不乖啊,考试有没有拿第一?”
宋锦英说有,她就夸小锦真厉害。宋锦英说没有,她就会严肃地说小锦要努力,要做最优秀的女孩子。
母亲过世的那天,宋锦英在学校。
她放学,被接回小院,就在二楼的客厅里做作业,然后蓉姨上楼来,沉痛地告诉她,她妈妈过世了。
宋锦英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但她不知道,母亲死的那一刻,身边有没有宋家人。
奶奶,爷爷,父亲过世时,身边是没有的。
她以后死掉的时候,大概也是一样。
宋锦英在黑暗里蹲下身,双手掩住脸。而后,一声很轻很轻,仿佛是错觉的啜泣声响了一下。
啪——电来了。
光芒刺激的眼睛,宋锦英用力闭上眼睑,睁开湿润的睫毛,站直身体,走上三楼。
宋锦英洗了一个小时的澡。
她湿着头发走出来,面对落地窗抽烟。
她觉得自己是冷静的,但心里又很空,那种什么也抓不住的空。
公司里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做,可原本应该带给她斗志与成就的东西,忽然之间失去了意义。
她把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