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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猎杀者也一直没有动静。
四个人去过不周山顶切磋,朝阳升起时云层被染成明亮的橘黄,一抹紫气从东而来,留下一瞬间的瑰丽。
她们还去过天山的天池,天地彻骨冰寒,却纯净洁白,雪浅冰厚,如同飞升。
她们探寻过南海的蓬莱山,孤帆而往,乘风以去,天地浩渺,徒生卑微之感,碧海蓝天,飞鸟盘旋。
江湖人之间的感情大多是在比剑中产生,在过招中加深,四人边走边切磋,游过了山川大河,历时近一年。
魏笙晴都快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是这个世界的人了,一个潇洒的江湖客,而不是身不由己的猎杀者。
直到风久家族被灭的消息传来。
她清晰可见风久鸢的震惊,甚至手上心爱的酒壶被生生捏碎也好不自觉,风久曦更是直接晕了过去。
她们最开始的反应是不可能。但是几个颇有名望的武林世家宗派都贴出告示来了。
“武林叛徒风久家,妄图利用九州鼎铸剑,毁天下名器,夺江湖气运。江湖人士共诛之。今画楼剑派铸剑山庄聚三宗之力已灭风久家族族人,惟有风久鸢和风久曦两叛贼在逃,请诸位武林人士奔走相告,斩杀残党。”
从二十年前,几个武林大家就得知了风久家族中藏有能够铸造出有灵性的剑的秘密,这可是能够提升整个宗族的力量。于是他们开始布一张大网。
风久家族里的每个人都是内应,每个人也都不知情。包括风久鸢和风久曦。
她们助力了自己家族的灭亡。风久家族在册的几乎所有人都葬身在了地宫之中,自掘坟墓。
“我要去找他们。”风久曦醒来之后依旧固执地认为这只是一个误会或者玩笑,魏笙晴拦住她,道:“你去自投罗网吗?”
风久曦本该在那次劫难中死亡,魏笙晴硬拽着她出来游玩才逃了一命。
在原来的世界发展脉络中,风久鸢和桃于归那日有约,没有参与风久家族的祭典,桃于归却被人困住,等了整整一天的风久鸢就只得到了风久家族全军覆没的消息。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要对风久家族下手了,桃于归是不是也知道?那一天她约自己出来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风久鸢不由得这么想,但是,她痛恨这所谓的保护,她宁愿带着风久家族最后的血液葬身在地宫里。
从此,走上陌路。
可是现在桃于归和风久鸢日日黏在一起,风久鸢也很清楚桃于归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那种猜忌和怪罪就不会滋生出来了。
她也没有心思再来怨恨自己的朋友。她现在只想,复仇。
“画楼!剑派!铸剑山庄!我会把你们一个个都覆灭掉!我风久鸢以血立誓!”风久鸢双目充血,手腕被划破,一小股鲜红色的血液流了出来,蜿蜒在她的手臂上有一种异样的孤凉。
可是一个人怎么覆灭整个武林。
风久家族中最重的誓言就是以血立誓,魏笙晴很清楚,因为风久家族的秘密就是她们的血液,她们的血液可以铸就剑灵。
“你准备怎么做?”桃于归没有劝说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直接握住了剑。
风久鸢几欲疯狂的思维清醒了不少,她一把抱住桃于归,微微耸动的肩膀暴露出主人此时的无助和痛苦。
魏笙晴后退一步进屋去看风久曦了。
“鸢姐姐她是不是,喜欢于归?”风久曦问的时候眼睛是木然的,没有一点神光。
“······”不知道事实会不会让这个女子崩溃,可是自己的沉默已经几乎相当于默认了。
“你有爱过一个人吗?”风久鸢问的语调平缓。
魏笙晴大脑空白了一瞬间,想起了红夏,想起了自己曾经过的世界的女主角,对她们,是爱吗?自己为自己能够破茧而出的能力而自鸣得意,但是情至深处,真的能够逃离吗?
自己自命申晴,说是深情,也不过是带张面具,真正的心,无处安放。
风久曦不说话了,“也许我曾经喜欢过鸢姐姐,但是,我发现那不是爱。如果能够选择的话,我愿意同风久家族一起死亡,也不愿意和鸢姐姐浪迹江湖。”
魏笙晴有些惊讶。
“我终于,要长大了。”她苦笑,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种悲哀的色彩,这种方式的成长,谁又愿意呢?
即使过去了近一年,甚至不久前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一场血案,但是江湖依旧太平,那个街角的烙饼铺子生意反而越来越红火。
转过那个街角,女孩轻车熟路地往家里走,却不期然的看到了站在家门口低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女子。
那个人还是穿着书生服,不过显然是新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书生装和那把长刀不是很配的好不好?
女孩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
“申晴姐姐。”
魏笙晴注意到了女孩,见她激动地跑过来,不由得摸了摸她的头,“长高了。”
离开之前魏笙晴买下了一个小院子,并且留下了一大笔钱财,托在边关遇到的那只队伍的小首领照顾一下女孩。
小首领最开始并不愿意,直到魏笙晴给了他一个人的信息。
那个人是小首领的母亲,当朝皇太后。
风久家族的覆灭是有多少原因来自朝廷呢?朝廷是绝对不允许九州鼎这种东西流传到武林中的。
密密麻麻的一张大网让魏笙晴有些疲惫,甚至就连另一个猎杀者的身份都还不知道。
如果不是任务的缘故,她几乎以为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了。很可惜,她只是一个猎杀者,一个过客。
带着三个人来到这个住所,算作是暂时找到了一个落脚地点。
一路上四人就发现不间断地有人在跟踪,甩掉一个又来一个,这样迟早会爆发战斗。而魏笙晴一想到自己已经暴露就不可遏制地担忧起女孩来,她让女孩早早摆脱了灾痛,但是也带来了新的危险,世间的因果循环还真的是不好说。
“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女孩看到院子里的三个人,顿时仰起脸问魏笙晴。
“会。”看着那双眼睛突然黯淡下去,魏笙晴笑了笑,“所以才把你带走啊。”
即使知道带着一个小孩摆脱追踪会更加困难,但是四个人都没有一丝意见。
地宫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风久鸢急切地想要搞清楚,但是却只能狼狈地逃窜。
魏笙晴是个散人,风久鸢和风久曦都是被明确通缉的,那么最不方便的就是桃于归了。
她是桃家的大小姐,和几人混在一起,外人会怎么看待桃家,会不会是“败类”的同党?这个尴尬的时间点上桃于归必须做出选择。
“你走吧。”风久鸢冷漠地对她说,“你虽然是我的朋友,但是你也是桃家的大小姐,谁知道覆灭······覆灭我风久家的势力中有没有你桃家?下一次相见很可能是拔剑真正打一场的时候了。”
桃于归抿唇,“这一年来每次比武你都处处忍让我,我若是真的对上你只有死路一条,那到不如现在就自尽,少了苦楚。”
桃于归性子烈,风久鸢只觉得泪意上涌,这段时间流的泪比原来的生命中流的泪加在一起还多。
“你何必?”
“收了我的萧,你就逃不掉。”桃于归抱住风久鸢,她紧紧握住风久鸢的衣裳,初见时的白衣女子此时已经多了几分沧桑,但是君子的气息却丝毫未变。
“······”风久鸢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第二天,桃于归立在一处高楼之上,红衣艳烈,长发飞舞,一如那日恣肆斗剑的风采。
“我桃于归,自愿脱离桃家,自此山高路长,所行之路,所做之事,皆与桃家无关!”
风久鸢在小院中刚好能够看到桃于归,听到桃于归运足了功力的声音,她把手中的剑握的紧紧的,双目迸射出凌厉。
“夫复何求?即使是万丈深渊,我也敢闯一闯!”
魏笙晴则是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小巷,一个儒雅的书生摇头晃脑地吟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诶,宜其室家?哈哈。”
“安北林,”魏笙晴解下一块玉佩,“浮生诀在这里,你要永远闭嘴。”
“成成成,我永远也不会说桃于归被利用导致······”安北林拖着调子说了一半,接触到魏笙晴皱起的眉头,顿时笑了起来,“放心吧,我可是很靠谱的。收了报酬,就绝不会说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