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畏首畏尾的?
谢绝了她们的帮助,在门口到回廊这一小段距离走了三四个来回以后,我的身上出了一层薄汗,虽然累得狠了,倒是意外的觉得压在心口的大石一去,松快了起来——看来这身体如此虚弱,与不常运动也不无关系。
衣服贴着身上,黏黏的十分难受,我打算回去洗一个热水澡。
而等我再回到房里,却没有见到那名叫小蝉的侍从。
等待我的,是一个长相美艳的中年女子。她有着一双风流多情的桃花眼,紧抿的薄唇却透着几分刻板严肃;穿着一身玄色的修身服饰,冷着脸不言不语时那股凌厉的气势让我忍不住心里一凉,莫名有些不安。
这是我在小蝉以外见到的第二个人——忽略那两个女侍卫——脑海中划过一幕幕与她相处的片段,最多的却是对方温柔慈爱的凝视。
颜珂,凌王府的总管,也是王府护卫的首领,从小看着邝希晗长大,是为数不多能够让她低头的人。
邝希晗与她的关系十分亲昵,而我只是空有几分残存的记忆,没有她们之间的那份情谊——如果说要与对方泰然自若地相处,我却毫无把握。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她……此刻我才惊觉,之前我的想法有多么天真。
摆在我面前的问题,并不在于我是否想要好好活下去,而在于我是否能够顶着邝希晗的身份,在这个陌生的国度,在一群陌生人之中,不露端倪地生活下去。
——我可不想被当作冒充身份的奸细抓去砍头,更不想被当作借尸还魂的妖怪放火烧死。
我想要……活下去。
☆、第2章 桎梏
“殿下,您大病初愈,怎的不好好休息?”她的声音倒是有别于那艳丽的外表,显得格外的温柔,想来是十分疼爱这具身体的。
猜不透她的用意,我只能选择沉默。
没想到我的反应却被她当作了无声的抗拒,她的语气立刻软和下来,竟像是在哄一个执拗的孩子:“殿下莫任性,若是您快点好起来,我就答应您放了那姜护卫,让她陪您玩耍,可好?”
——姜护卫……是谁?
陪我玩耍?
抓住关键字,我却没有一点头绪。
不过我想应该与邝希晗的死脱不了干系……找机会再弄清楚吧。
“……好。”我顺势点点头,在她的搀扶下又躺回了床上,由着她取过温热的毛巾给我擦着脸和脖颈,虽然她的力度比起小蝉来实在是重了些,对于邝希晗娇嫩到吹弹可破的肌肤来说不可谓不是一种折磨,但我能从她专注的眼神中感受到那份真心的爱护——就凭着这一点,是让我咬牙坚持着不吭一声的原因。
“小蝉呢?”等她替我盖好被子,点了安神的熏香,拉下床帐打算离开之际,我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他服侍不周,我已经打发人把他拖走了。”中年女子眼神一冷——尽管我知道那是对着“服侍不周”的小蝉的,却依旧感到心中一悸。
——自古以来,拖走的潜台词都是不得善终。
想了想,还是不忍心那样一个年轻的孩子毁了一生,我试探地说道:“我想让他来服侍。”
没想到她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是想摸摸我的头发,伸出的手却像是在顾忌着什么,最终又收了回去:“既然殿下坚持,那我就派人把他带回来——只是有一点,倘若他再服侍不周,害得殿下受了累,病情加重,我决不轻饶!”
她挥了挥手,身边一个穿着武士薄甲的女人马上俯身行了一个礼,快步走了出去——我这才注意到,她身边站着的几名女子,都是身穿黑色薄甲,身形高挑壮硕之辈,个个眼神坚毅,面容肃穆,那种军旅气质,我只有在极少数的老兵身上才见到过。
——这些人,是王府的护卫么?
怎么看起来更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将。
没多久,小蝉被带了进来。
准确地说,是被那个穿薄甲的护卫拖进来的。
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眼眶泛红,脸颊上犹自带着哭过的痕迹,见到我和中年女人时眼中一闪而逝的惧色,在对上那双冰冷的桃花眼后立刻收敛于无形,像是被更为可怕的存在所震慑而不得不藏起原有的恐惧。
我不禁有些自责:或许正是我此前的一意孤行害了他。
“仔细服侍着,再出什么差错……你应该知道我的手段。”冷冷地警告着跪在床边唯唯诺诺的小蝉,中年女人最后温和地看了我一眼,带着那几个侍卫离开了我的房间。
从门口影影幢幢多出来的掠迹来看,她应该留下了几人作为值守——大概是担心我不顾她的劝说执意要到外面去吧。
我知道,至少有十多个与小蝉一般无二的侍从在这间房外等候我的差遣,却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安静得仿佛能听到一根针落地的动静。
这让我也下意识跟着压低了嗓音,将小蝉叫到近前:“你过来。”
他怯怯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膝行几步挪到我床边,隔着垂下的纱帐,又低下了头,轻轻应了一声,似乎是在等候我的吩咐——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感觉到他的紧张。
我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内疚:“你……没事吧?”
“奴婢没事,谢殿下关心。”少年的轻柔嗓音带着一丝颤抖,教我于心不忍,却不知道怎样做才能减少对他的伤害,更别说是弥补了——无能为力的我,连自身都快难保。
“刚才那个中年女人,是什么身份?”盯着床顶的蛟龙出海刻纹,我轻声问道。
“那一位是颜珂大人,王府的管事,也是王府护卫的首领,”他顿了顿,接着仿佛不经意地补充道,“您以前都是称呼她为珂姨的。”
——看来在大体的背景框架和人物信息上,邝希晗的遗留记忆能够给我带来一些提示。
不过……珂姨?
若是按照我本来的想法,是要喊一声“颜管家”的,幸好没有擅自开口称呼。
这也代表着在一些细节和错综复杂的情感关系上,我只能够靠自己慢慢摸索了。
既然这样,那我以后可不能与她频繁接触,至少在我能够适应邝希晗这个身份前……免得露了马脚,送了性命。
“小蝉,我、咳嗯,本王以前,是个怎么样的人?”想了想,我也顾不得会被他怀疑的危险了——反正事到如今,他想不怀疑也难——继续问道。
纱帐外的少年似乎倒抽了一口冷气,我能感觉到他死一般的寂静,仿佛我这句问话在他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而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你且说说看,本王必不追究。”我连忙柔和了声音安抚道。
“小蝉不敢妄断,不过,枫阁的文士们都称赞您疏狂不羁。”他思考了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勉强算得上赞美的话。
我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就凭这具病弱身子,如何疏狂得起来?
想到了先前那珂姨说的话,我又问道:“本王这次卧床,是何原因?那姜护卫,又是何人?”
“这……小蝉不知。”他的反应却不像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是不知,还是不愿说?”我故意冷下声音,打算吓吓他,“欺瞒本王的下场,你是知道的。”
——虽说我并不记得邝希晗是怎样惩罚下人的,不过从小蝉颤抖的双肩猜想,她应该不是什么宽和仁慈的主子。
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他瑟瑟发抖地伏在地上,捣头如蒜:“奴婢该死!请王爷恕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好了好了,本王没说要杀你!”我连忙掀开纱帐,想要扶起他,却不料这身体孱弱至斯,一时间起得狠了,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你、你先起来!”
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我一头扎回柔软的床铺中,抚着胸口直喘气。
“殿下?”他也发觉了我的不妥,停下不间断地叩首求饶,紧张地抓住床沿,想要拉开纱帐查看我的情况,却又不敢随意动作,只能试探性地轻轻叫了我一声。
喘了一会儿,感觉到那股压抑的窒息消散了不少,心口一松,我才悠悠地“哼”了一声,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
他也是有眼色的,知道不能再顶撞于我,生怕惹我生气后那口气喘不回来,索性跪直了身子,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听前院服侍的哥哥们说起,那姜护卫本是皇帝陛下身边的禁卫,前几日被您讨来做自己的亲卫,甚是得您青眼,宠爱有加,片刻不离左右——原本那日您与姜护卫在永乐堂……玩乐,哪知您忽然晕倒了,颜大人便请了御医来,直到昨日您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