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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严谨的科学家,她耻于将那四个说出口,“总之,孟两年前在一个民间举办的研讨会上认识了令尊,就把他这套理论游说给池先生,后来……”
“后来就组成了天助镇考察组是吗?”池渔蹭了蹭额角,虚弱地说,“我有点懵,你让我缓缓。”
池亿城老骥伏枥,志在长生不老。那次研讨会听了孟庆来的理论,又想起他过世的小妻子便是从核试验基地天助镇来,于是搞起了新版徐福求药。
孟庆来的理论围绕勇者菌,而这种细菌以岩石中的铀衰变产生的核辐射为生。
岩石……
刚来天助镇那天,人形神兽好像摸过不少石头,还说上面附有灵力——
神兽是核能生物吗原来?
闵秀停了半分钟不到,又道:“站在大胆假设的角度,我不认为孟的理论毫无可取之处,实际上,人类在基因修正方面已有里程碑式建树……”
池渔打断她:“你前天取了我一份血液样本,分析结果出来了吗?”
闵秀不是很肯定地回答道:“……我把样本给亮子了,正常情况下,应该出来了。”
池渔:“闵组长,你在考察组没什么地位,你知道的吧?”
闵秀:“也不……”至于连一份样本都不给分析。
池渔瞪她。
闵秀不明所以,但从小池总的眼神中读出“认清现实吧闵组长”,讪讪地止住话头。
说不上来作何感想,池渔叹了口气,“你帮我做个检测,你自己做。”
闵秀问:“现在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连续几声歇斯底里的尖叫,是沟谷另一头的观测点。
两人大眼瞪小眼,池渔推了推闵秀,她才反应过来,拔腿往观测点跑。
目送闵组长跑上坡路,池渔绕到石墩后面,唤了声“陶吾”。
陶吾则从另一侧探出头,揉揉眼睛,揉去了一脸没睡醒的怔忪,“你们……说完了吗?”
池渔皱眉。
她原想让陶吾声东击西转移那两人的视线,没料到闵组长临时上了一堂玄奥的生物及物理课,便也没来得及给陶吾具体指向。
既然陶吾在这儿,没人去吓唬小尹或是亮子,那他们鬼叫什么。
不对。
她们到观测点,闵秀正跟亮子说话:“坚持不住就去休息,孟教授心里有数,你们没必要陪着熬。”
亮子却避之不及地闪身到另一边,看起来不想要闵组长的安慰。
“怎么了?”池渔在门口问。
“没,没事。”小尹哆嗦着说,“就是机器里面可能钻了点沙子。”
他面前的屏幕被数据丢失般的错乱影像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笼着虚虚的黑影,犬牙般的边沿外,像素以块状为集合单位无序交错。
见她要进来,小尹的第一反应竟又是张开双臂遮住屏幕:“无关人士……”
想起小池总是资方亲属,他煞白的脸上强撑出笑,嗫嚅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
闵秀看看在她面前强作镇定的两人,叹气,又摇头。
池渔根本不关心屏幕内容,下巴一抬,向闵秀道:“闵组长,走了。”
闵秀先带着池渔和陶吾到大雅丹堡的内部分析室,前天晚上那份样本的分析结果出来了,显示并未受辐射影响。
池渔对考察组的男性组员很不放心,现场抽了半管血,让闵秀亲自做血样分析。
分析需要一点时间,看陶吾在防辐射措施严密的大雅丹堡不太自在,池渔便和闵秀交代了声,离开雅丹堡去外面。
两人到圆石屋附近的小房间,池渔铺好睡袋,刚要招呼陶吾过来,却听她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你又抽血。”
池渔随口道:“常规检查。”
陶吾沉默了片刻,语气沉沉道:“你明明担心在这里受辐射,但是你还迁就我。”
听出话里话外真情实感的自责和沮丧,池渔讶异之余,又有些好笑。
她承认自己是为了陶吾回的天助镇,但从来不担心自己受辐射,她的各项防护措施都做得很到位。
“过来。”池渔勾勾食指。
人形神兽一晃从门口到她面前,犹如一阵无影风。
池渔揪着陶吾衣领,逼近她鼻尖,嗅着那股甜甜的巧克力奶香,想说的话突然找不到头绪。
眼见对面白皙的面孔极速泛红,她笑了,“我想做什么,想去哪儿,不迁就谁。”
——除了你。
“除了我。”陶吾眼睫低垂,像是在看自己的鼻尖,但不可避免地将骤然间抿紧绷直的唇纳入视野。
陶吾听得到她的想法,池渔懵了一瞬。
这比她从闵秀的叙述中归纳推理,得出非人有可能是核能生物的猜测更骇人。
陶吾眨眨眼,坦然道:“距离近的时候,我能探知到一些很浅的想法。”
她这样泰然自若说自己有心灵窥视的技能,倒教池渔内心的惊涛骇浪很快平息。
——再怎么落魄,好歹也是神兽。
她退开少许,盯着陶吾望了一会儿,又慢慢凑近,鼻尖对鼻尖,额头抵额头,“那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火焰就那样升腾起来。
——请问这位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神兽,你会不会接吻?
作者有话要说: 核能生物理论(注意只是猜测)之前很努力埋过线了,看不懂也没关系,不影响主线(自以为是明示的暗示)。
终于写到这段我太开心了。
明天见。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十八章
闵秀捏着分析报告走出大雅丹堡,遥遥望见圆石屋后方的火光; 吓了一跳。
定睛看去; 那火光乍起忽灭,想起来大概是小池总在那里; 年轻人爱玩些稀奇的玩意儿也说不定。
风卷动手里薄薄的纸张嚓嚓作响。
这会儿天色蒙了一线亮光,白纸上勉强看得出一串串蚂蚁似的墨迹,具体数值记在闵秀的脑海里; 各项指标都在安全范围; 小池总比她想象中健康。
但闵秀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
她捂紧风帽; 加快脚步向方才亮起火光的四号建筑去。
*
张扬四蹿的火舌霎时间收归陶吾掌心; 人在另一角; 双手自然地垂到身侧,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池渔垂眸望着窗口投下的方形光影,说不出心里什么滋味。
沉默多一秒; 焦灼多一分。
池渔捏响指关节,稍稍抬起眼皮; 陶吾开口了。
“我不会。”一如既往的直白。
池渔望着她; 想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想说“没关系”; 还想笑; 告诉她:我可以教你; 我们可以一起学,只要你……想。
陶吾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
她想过为什么。
大约一半出于所谓的天性; 仁兽驺虞对任何不那么坏透顶的人都秉持着无条件的宽容和仁慈,另一半则源自于小神兽的懵懂无知。
很多动物会把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活动物当成自己的妈妈,动物行为学中有专有名词,池渔想不起来,不过普遍说法称其为“雏鸟情结”。
没准儿小神兽同样有雏鸟情结,和她待久了,不自觉把她当成……
呸,才不是妈呢,池渔心说,充其量算监护人。
可是雏鸟情结不会因为她看别人的第二性征不满,不问她喜欢什么样的;不会在肢体接触离亲密还差一线时,就臊得满脸通红;不会因为她受了点皮外伤就违背天性惩罚一个人。
不会……
生出形似欲念的火。
难道是她的错觉?
“我想。”
突如其来的灵感传音倒像是错觉。
池渔以为自己幻听,走近几步。
陶吾视线飘忽,用手背蹭了下鼻翼,拳头虚握着,看不出里面是不是留着火光。
“我想,”她说。
但是……
她微微朝大雅丹堡的方向侧过头,“闵组长来了。”
“还有多远?”池渔听到自己在问,语调波澜不兴,很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
“三十米。”
“够了。”池渔喃喃低语。
她下过决心:慢一点,等小神兽自己开窍。
可是她意识到,自己也正年轻。
年少的情动来得突然,凶猛如虎,莽撞得像一只活蹦乱跳的小牛犊,碰到一点红色,干脆像扔进火堆的爆竹,时刻涌动着,伺机喷薄。
虽然年轻,但相比万寿无疆的非碳基生物,她的时限或许连白驹过隙都比不上。
“我这人向来没什么耐心。”额头贴在陶吾下巴,感受着皮肤一扫而过的细微气流,池渔心里想:过去小半辈子精打细算攒下来的那点儿耐心已经全部都给你了,没多的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