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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渔不以为意,她询问陶吾意思; 并不是要求,更不是命令; 事先已有被拒绝的准备; 只说:“好; 我知道了。”
转头继续研究山庄别院分布。
她们所在的枣庄别院; 正好处于沙先生和刘教授及小蔡所住别院的中间位置; 但又不在对角线上; 两座别院之间视线没有太大阻碍,这是池渔之所以想到利用声音引蛇出洞的缘由之一。
池渔的沉默让陶吾有些不安,解释道:“沙先生怕铃声。”
监视他的时候; 有天早上,“叮铃铃”的座机铃声突然响起,沙先生直挺挺坐起来,飞速穿戴整齐,然后站在床边呆愣了好半晌。
铃声停,沙先生走遍房间每个角落,隔窗往外张望了很久,满头大汗。
电话第二次打进来,沙先生却又吓了一大跳,握听筒的双手一直在颤抖。
池渔猜测,沙先生大约是长期生活在高压环境,再次回到社会,难免对某些事物存在阴影。
她以前对哥姐奇招百出,是基于对这些人的了解。轮到沙先生这类有过特殊经历的边缘人等,却是想当然了。
要真用铃声吸引,没准儿沙先生不但不会出别院一步,反而会把门窗锁严,躲在房间一遍遍告诉自己“已经出来了,不是犯人了”。
陶吾送点心过来,不无忐忑地碰了下池渔的手腕。
池渔反手捏她,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她似乎过于依赖陶吾,列计划甚至下意识地把陶吾作为搭档,安排她的任务。
再有,她得重新衡量仁兽驺虞的道德基准线,不践生草不食生物显然过于死板。
虽说陶吾会探听(她大概不知道在某些严苛的法律上这也是不被允许的),真正让她参与到可能影响到别人的行动,陶吾还挺坚持操守。
说不上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池渔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那一瞬间明暗的眼神明显让陶吾倍感不自在,指关节在眉心上下蹭,硬生生蹭出一道红痕,“我可以做别的。”
“暂时不用。”池渔拿起卫星电话去书房,“注意看他们的动向。”
陶吾沮丧地说“好”。
关门前,池渔不忘交代:“我这里别听。”
陶吾垮下双肩,留给她一个戴上帽子的后脑勺。
池渔第一个电话打给钱多,问他事情进展。
“没有。”钱多的声音有气无力,“我周边都跑遍了,没有,啥都没问出来。我真的搞不懂了小池总,你说这一村子的人连房子一夜之间消失了,是看见的人被收买了,还是人走的时候压根没走寻常路,人是想上天就上天,想遁地就遁地。一般人瞧不见?”
池渔笑:“没事,不急。实在找不着就不找了。你要不要来沙洲?”
“嗐,您跟我客气啥,您要我来我就来,您不要我来,我呢……”钱多也笑,听得出比之前振奋了不少,“就去学上天入地。”
“那倒不用。”池渔没空和他说笑,语气淡淡道,“有件小事,你想办法帮我办一下。”
两个电话三言两语打完了,没用几分钟。池渔故意在书房逗留片刻,翻了遍山庄配给的河西旅游版地图。
不消说,这上面找不到任何关于天助镇的线索。
再开门出去,陶吾维持她进来的姿势,一直没动过。
池渔过去摘了她帽子,“你知道室内戴帽子,老了容易秃头吗?”
陶吾闷闷不乐地低着头,唇线绷得笔直,唇侧却显出浅浅的酒窝。
池渔饶有兴致地戳她的小酒窝,“怎么了?”
无端地想,自从到河西就没再见过毛球小神兽,还挺怀念毛球的手感。
陶吾没开口,伸手拿回帽子,看来是要重新戴回去。到半空,手放下去。
没看清她手下什么动作,穹灰色棒球帽变成了一缕比周遭空气厚重的雾气,迅速飘散了。
池渔:“……啧。”
神兽了不起。
这时便又看出和人类别无二致的神兽与普通人类的区别。
“我可以为你做一切我能做到的。”陶吾仰头看她,“好多。”
——除了不能帮我把小玩具放进沙地,因为有人怕那声音?
池渔觉得挺好笑,想开个小玩笑。
但看到陶吾下撇的唇角,她及时咬了下舌尖,“嗯,我知道。”
陶吾的双眼亮起来,池渔意识到:无论人或人形神兽,神采飞扬眼中有星,总归比无精打采让人看得欢喜些。
池渔微微弯腰,贴上她额头,“那我可不可以拜托陶吾吾一件事。”
陶吾发出一声模糊的鼻音,“嗯?”
池渔闭了闭眼,若无其事地在她身旁坐下。
——距离太近了,眸子里的星光化为粼粼水光,又好像璀璨的星河,随时要把她拉进去。
这么一看,她都不想提那个要求了。
陶吾出声问:“什么?”
池渔挣扎了两秒钟,趁着没彻底改变主意,飞速吐出三个字:“想撸你。”
陶吾:“……什么?”
*
池渔一通撸得并不尽兴,一来时间短,二来……
她有点下不了手。
脑子里不停回放着很早之前,陶吾掀开衣服说“这里会痒”的画面。
好像是腰部的位置?
陶吾的腰很细,精瘦而富有线条感的细。
一边撸,池渔一边忍不住想:这里会是腰吗?那里呢?
闹钟提示到时间,她甚至松了口气。
几乎在同时,陶吾化为人形,不顾秃头警告戴起了棒球帽,别过头不看池渔。
耳朵像熟透的水蜜桃,红得通彻,像是被帽沿压的。
“那……”池渔清清嗓子,“昨晚上咱们去过的餐厅,你知道怎么走么,去取外卖。我请老板娘烧好了。”
陶吾原地消失。
毫无征兆。
马不停蹄。
池渔捂着眼睛躺倒在长榻上,接着拿毛毯盖住了整张脸。
有些事情改变了——心里高高挂起的明镜如此昭示。
第十四章
沙先生深居浅出,整天不出门窝在别院里看书; 一日三餐客房服务送到门口。
相比之下; 刘教授和小蔡的生活丰富多彩。
俩人浪荡了一个下午半个晚上,回来左拥右抱; 一边一个年轻女性。
池渔合理怀疑,这两个人——起码姓刘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教授。
而且……
说来奇怪,明明刘教授和小刘一个道貌岸然; 一个衣冠楚楚俨然都市精英; 但给她的印象反而不如前劳改犯沙先生。
她让陶吾终止对刘教授和小蔡的探听; 这么听下去没意义。
然后去书房拿了小包; 拎上外套往外走; “我去拜会沙先生。”
“我呢?”陶吾问。
“你在这里,情况不对了再过去,反正你跑得快。”池渔笑着说。
山庄别院的闭路可视电话直通内部; 接通了,却听不到沙先生回应。
池渔等自动挂断; 又按了次。
大约看外面是个小姑娘; 第二次; 沙先生打开对讲机; “哪位?”
池渔开门见山:“沙先生。”
即使隔着数米距离; 中间有院子和墙壁; 她仿佛看到沙先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步,“你是谁?”
声音显然比之前远了,听出里面带着的颤意; 池渔又下了剂猛药,“天助镇。”
沙先生追问:“你到底是谁?!”
池渔不愿和他纠缠,只盯着面前紧闭的大门,“这种待客之道,有事儿也不太方便说吧。”
她等了一分钟,转身作势欲走,大门开了。
但开的只是院门,沙先生站在二楼窗后,隔窗问:“你谁?你怎么认识我的?”
大约是到了自己地盘,语气顿显强硬。
池渔懒得抬头,太累脖子。院子里有观景的沙滩椅,都很干净。她便选了其中看起来最软的椅子,裹上外套坐下,舒舒服服等沙先生自己下来。
沙先生这人——与其说防备心重,倒不如说胆子小,让他自己做足心理准备主动出面,比磨破嘴皮让他相信自己是好人容易。
没等太久,沙先生也裹着军大衣出来了,点亮了院里的灯。
看清楚她的面孔,沙先生瞳孔一缩,下耷的右眼皮重重抽搐了下。
池渔心里一哂,随意地用鞋尖指对面,“坐。”
她这般反客为主,沙先生反而不怎么介意,手臂推开仿古式的镂窗花梨木门,“进来说,外面冷。”
沙先生这幢别墅的布局和她所住的枣庄差不多,但池渔仍是兴趣颇浓地四处观望。
书房上了锁,客厅看来基本没用过,桌椅板凳摆得整齐。
“你应该认识天助镇一个姓江的……算年龄,她那会儿大概还是个小姑娘,比我小。”池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