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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淼淼身子晃来晃去，表情依然不变。
“你先别睡，”唐雪晴急了，“我有话跟你说。”
良久，童淼淼才回了句，“明天再说，晚安。”
唐雪晴看着横在床上的一条淼淼，知道这不通人情的石头要发挥岿然不动的本性，装死到底了。
“哼。”唐雪晴料不到新年第一天是这么过的，郁闷地坐回了书桌前，拿起放好的电吹风插上电，故意挑了声音最大的热风档吹头发。
童淼淼兀自装睡，没有反应。
唐雪晴盯了半晌，差点把自己给烫到了。她呲了一声，挪开热乎乎的吹风筒，看着小镜子里发丝散乱、垂头丧气的脸，心里委屈得不行，有种夺门而出的冲动。
可是，童淼淼不会追上来。
可是，她一走，童淼淼可能会松口气，就此与她保持距离、渐渐断开联系吧。
唐雪晴为了未来着想，愣是把满腹的委屈憋在了心里。她吹干了头发，挪回床边，掀被子躺下的时候故意往童淼淼那边挪了一挪，挨近了小声叫，“淼淼。”
童淼淼没像是以前那样，一脸嫌弃地接受她的亲近，绷直身子躺在那儿，乍一看真像是睡着了。
可是，唐雪晴分明听到童淼淼的呼吸声在自己靠近的时候突然停了一下。
她不甘心，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软软说了声，“晚安哦。”
唐雪晴呢喃了句，转回身老实躺好，绝望地感受着冰冰凉凉的新年第一天。
有句话，叫做天无绝人之路。
不知过了多久，童淼淼给了回话，声如蚊蚋，却在她心里点燃了一丝丝的希望。
“晚安。”
唐雪晴窃喜。
原来，童淼淼不管怎么样都会理人啊。
第21章 软磨
大年初一； 童淼淼睡得不大好； 起得很早； 醒来就吃力地伸手拉开拉链； 扭着僵硬酸痛的身体从睡袋里慢慢挣扎出来。
唐雪晴没醒，睡得正香； 睡相还是这么差，四仰八叉往那儿一横占了大半张床。
童淼淼随便瞥了眼； 就能瞧见唐雪晴伸到外头的白嫩胳膊； 想起折磨了自己一宿的换衣画面； 不细看了，扯过被子帮忙重新盖上。
“唔……”新的一年； 唐雪晴没变； 还是有不好好盖被子的坏习惯，感觉碍事就伸腿一瞪，让软塌塌的被子往下滑； 露出了只穿睡衣的单薄上身。
大过年的，着凉生病可不好受。
童淼淼别扭归别扭； 心里还是有责任感和良心的； 暗暗叹口气； 再次扯过被子，不挑战闭眼睛盖被子的难度了，微微眯着眼模糊眼前的画面，用被子把唐雪晴重新裹上，捻好被角； 保证这货熊得不行的睡相不会再搞破坏。
她有种认真劲，忙起来不管其他，把事情做完了再说。
所以，童淼淼盖好了被子，抬眼见到一双水汪汪的眼眸正直勾勾盯着自己，着实吓了一跳，连续退了两步才缓了过来。
“淼淼~”把她吓到的罪魁祸首唐雪晴倒是笑得很开心，坐了起来，用着轻松的调子跟她说着，“新年好~”
“新年好。”童淼淼定一定心神，别开眼说着话，“你再睡一下吧。”
唐雪晴掀开被子，“不了，我也起床，要跟叔叔阿姨拜个早年。”
童淼淼依然梗着脖子侧着头，不去看睡醒了肯定衣衫凌乱的唐雪晴，“我们家没这么多规矩。你0点的时候已经拜过了，可以再睡一会儿，我爸妈不会介意的。”
“哎呀~”唐雪晴又开始习惯性撒娇，“我一个人睡不着啊~”
声音软和甜美，像是掺了蜜一样。童淼淼一听到这把声音就想到唐雪晴同样富有女人味的身体曲线，感觉有别扭了，应个“好”字就不敢多说，自顾自找衣服更换。
唐雪晴没跟上来，跑到沙发边翻衣服，一边找一边嘀咕。
“哎？我的裙子呢。”
“有条装饰的腰带丢到哪里去了。”
“丝袜怎么在这里。”
童淼淼耳尖，把这些瞎念叨一句不落地听了进去。不知怎的，她的脑袋里会出现对应的画面——唐雪晴腰带的蝴蝶结，白嫩的指尖勾着丝缎般柔软的系带，好像能玩出花来；唐雪晴拉开了裙子的拉链，轻轻一拽，就让坠感好软塌塌的裙子滑了下来；唐雪晴踩在小凳上，弓身弯腰，将单薄半透的丝袜往上拉，渐渐覆住白皙的皮肤……
她想到这儿，掐了自己一把。
想什么呢！
童淼淼被脑补的画面吓了一跳，更为失了魂的自己感到震惊。她借着疼痛恢复清醒，加快脚步离开，经过门口顺势一拉把房门带上了。
她的力道没控好，房门发出了砰的声响。
童淼淼懊悔，却也难以挽回了，闷头走向厨房准备今天的早餐。
她妈妈正在煮白粥，看到她说了声“早”，关心问，“昨天睡得怎么样？”
童淼淼老实答，“不大好。”
她说的不是什么好事，妈妈却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雪晴呢？”
“她也起了。”童淼淼感到莫名其妙，但直觉会问到可怕的答案，干脆直接忽略了，好好答妈妈问的话，“换好衣服就出来。”
妈妈笑了，“今天天气不错，我们一起去公园玩吧？”
童淼淼知道“一起”里头包含着唐雪晴，略加犹豫，“公园人多，路上堵车，很多事情都不大方便，还是在爷爷奶奶家聊聊天吧。”
“在爷爷奶奶家更不方便。”妈妈跟她说，“今年姨妈一起过年，她没去婆家，没回娘家，去你的爷爷奶奶家算怎么回事啊？所以，我们说好了今年谁家也不去，直接去公园玩一玩。”
童淼淼不懂亲戚间的规矩，闷闷点头，问了最想知道的事情，“唐雪晴也去吗？”
“她愿意去的话，当然要一起了。”妈妈对唐雪晴的好感度挺高，“你姨妈想让表妹和A大的高材生多聊聊，交流一下学习方法。”
童淼淼依然不乐意，“唐雪晴高考是前年的事情了，对高中的知识忘得差不多了。还有，她能上A大，多半因为脑子好，跟学习方法没有太大关系。”
妈妈听得皱眉，猜到了一点不对，“淼淼，你和雪晴闹别扭了吗？”
“没有。”
“那为什么不愿意让雪晴去呢？雪晴不去，只能自己回家，大过年的一个人待在家里多可怜啊。”
童淼淼由着这话，还真的想到唐雪晴爱装可怜扁扁嘴要哭的脸，一时无话。
“就这么定了。”妈妈给了她一碟包子，叮嘱说，“把这个拿到桌上，顺便叫雪晴吃饭。”
童淼淼只能照办，一出厨房，正好碰上了换好衣服的唐雪晴。
唐雪晴原来的步子懒洋洋的，见到她就眼睛一亮，急急踩着小碎步迎上来，“淼淼早。”
童淼淼下意识想退，见到唐雪晴刹了车才定住了，点点头，不敢直视那双澄澈明亮的眼睛就低下头看唐雪晴兴奋到小小蹦跶的脚，“吃早餐了。”
“好。”唐雪晴没继续缠她，转身去了厨房，用一把挺甜的嗓音对童妈妈说，“阿姨早~我来帮你吧。”
“不用不用，你坐着。”
“一起嘛~”
你一言我一句的，厨房里一下子变得其乐融融，俨然是母慈子孝的感人画面了。
童淼淼听到妈妈说了“去公园玩”的事情，松了口气，想着不用跟唐雪晴多说话就是好的，专心摆碗筷。过了一会儿，下楼买包子的爸爸回来了，唐雪晴轻盈的步子又游到了玄关，替爸爸提袋子，笑着说句“早安”和“新年好”，把爸爸哄得眉开眼笑。
童淼淼瞧着完全把自己忘了的爹妈，总算知道堂弟女朋友在愤恨什么了。
她的爸爸妈妈对唐雪晴的态度，正是堂弟女朋友梦寐以求的媳妇待遇。
——
童淼淼家带着唐雪晴、与叔叔家、姨妈家在公园会合，买好门票往里走，气势浩荡，有种组成小旅游团的感觉。堂弟和堂弟女朋友没来，说是去拜访女朋友的父母了，小辈只有童淼淼、唐雪晴和小表妹。
一开始路宽，大家一块走不是什么问题，到了狭窄些的道路，就要分个几拨了。
长辈们有话聊，聚在一块，唐雪晴自然是黏着童淼淼，小表妹是个青春期的叛逆少女，不肯跟姨妈姨丈一块走，也在童淼淼身边跟前跟后。
童淼淼站在中间，左边是让自己不知所措的唐雪晴，右边是径自玩手机、不肯看路、不肯说话的小表妹，感觉尴尬，默默数着走路的步子。
经过一个修补的地方，童淼淼看到表妹要撞上隔离带了，伸手拉住，“思言，看路。”
表妹在和别人聊天，心里想的只有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