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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一直以为你是男的。”璇玑解释道。
“那你当真眼拙。”
“你讲话也真是毫不委婉。”
温君卿不再理她,抬手起剑,挽了个剑花,继续练起来。
“你不会是每天晚上都在这练剑吧?”璇玑问道,其实温君卿理不理她她都无所谓,反正她就是想找对方一些不痛快,璇玑承认,自己有嫉妒的成分在的。
温君卿果真理都不理,当做没听到。
“明明都是第一了,还这么刻苦,是怕后来者居上吗?”
这次温君卿倒是理了。
“你自己不也是。”
璇玑看着天上圆月,今晚看不见紫微星,却是五星连珠之相,乃大吉。她知道温君卿是在说她也终日泡在藏书大殿里,钻研群书的事。
“我与你还是不同的。我只有书可读了,不然真当是个废物了。”璇玑说完,便在一旁石凳坐下,借着月光拿出一本占星书钻研起来,不再言语。而温君卿也是没理她,手中刺剑的力度也不变,刺出的剑气使得周围花树哗哗作响。
后来璇玑每每夜间浅眠醒来便出到院子里看书,而温君卿一般都在那练剑,二人皆是沉默不语,互相不打扰,这成为了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事。
。
“璇玑,你来说说什么是道。”
璇玑站起身,回答道:“产在坤,种在乾,但至诚,法自然。盗天地,夺造化,攒五行,会八卦。”
“是了是了。”夫子笑眯眯地点点头,示意璇玑坐下。
“夫子,但是这句,我对‘盗’‘夺’二字不得解。”璇玑直直站着,又说道。
“这——是指天道难解,修士们要有所敬畏,也要有上进之心。”
璇玑摇摇头,道:“把人家的所有私自窃来,叫做盗;把人家的所有,用自己的力量争取过来,叫做夺。盗、夺二字,是仙师崔至一真人对于人们的告戒,所以我在想,修道是不是没有世人们所说的那么大义凛然……”
“璇玑!你说什么呢!怀疑道论,你是想学那些个魔修吗!”夫子大喝一声,制止了璇玑继续说话。
其他人也在议论纷纷。
“因为自己没有灵根不能进阶,就开始在这里说道是错的了。”
“是啊是啊,真是一派胡言。”
“胡言乱语。”
夫子将手中书用力拍在桌子上,砰地一声,所有人都安静了。
“大家要坚定自己的道心,刻苦修炼。璇玑,你这几天不必来上课了,自己一个人好好琢磨琢磨。”
。
入夜。
璇玑白日里发生了那样的事,自然是睡不着了。去往院子里,温君卿已经在那里练剑了。
璇玑虽然不确定温君卿会不会理自己,但是心中苦闷,实在是想要与人一说。她便开口:“温君卿,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笑。”
温君卿却是停下手中动作,将剑一收,道:“我不学这些,所以不钻这些角尖。”
璇玑苦笑,摇了摇头,道:“这就是你日日睡觉不听课的原因?”
温君卿将剑举起,对着月光,指尖抚过剑脊,眼神终于柔和了些,道:“于我而言,剑就是我唯一的道。对于剑修,需要坚定如剑,思考太多弯弯道道反而适得其反。一切斩了便罢。”温君卿是很少说这么多话的,璇玑听罢,抬头观星,今日乌云密布,只剩狼星独大闪烁。
“你会观星否。”
“不知。”
“那颗是狼星,三灾之一。狼星独大,兵戎相见。”
温君卿手挽了个剑花,继续练剑,不再言语。之后夜至丑时,温君卿准备回房睡觉了,从璇玑身旁走过时,目不斜视,说道:“虽然我并不修习,但是如果是你,我觉得无错。”
璇玑愣了一下,而后轻声说了句谢谢,看着温君卿进房的背影,也不知她有没有听见。
。
之后三年过去,书院入门弟子终试,最差的也晋升为了偏门弟子,而璇玑却是在名单上名字都没有。她去问了夫子,那夫子却只是冷笑,道:“璇玑,你没有灵根,还是早些回家寻个好人家吧,以免蹉跎了岁月。”
璇玑却本就是为了逃离本家,才来的书院,何来归处。
那天下午,她跑到了后山山脚一个无人之境,坐在树下,一个人待着。她原本以为,就算家人说自己是个废物,她钻研群书,也总能证明自己,现实却将她最后的一点尊严也给锤碎了。
璇玑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该怎么办。没有灵根,不能修炼,她似乎这辈子都没有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了。
“怎么又是你?”
璇玑本来还在黯然神伤,听得声音,抬头一看,又是那温君卿,便连忙将脸上泪水擦了,道:“我还想说,你是不是跟踪我。”
温君卿神色不善,皱起眉,看着璇玑像是在看什么脏东西一样,道:“这是院长批给我白天练剑的地方,你要哭到别处哭去,别叨扰我练剑。”
这一句话却是将璇玑彻底点燃了。
“温君卿你还是不是个人?”
“我怎么了?”温君卿语气冷得吓人,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这样的人,待旁人却没有半点善意,天之骄子又如何,修炼再快又如何,终究因果报应,天道循环。”
璇玑的话到底是说的重了,温君卿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抬手一剑斩去,剑气擦过璇玑一缕青丝,身后一棵大树轰然倒下。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自己天资不行就怨天尤人将气撒在我身上?你又不怕因果报应了?”
“你懂什么啊!天资不足是我的错吗!我有不努力吗!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看不起我!”璇玑瞪着温君卿,泪水蔓延,忍了许久,还是从眼眶滴落。璇玑是不喜欢在人前哭的,好像在示弱一般,只是这会实在是情绪控制不住了。
温君卿冷笑道:“我为何要懂你?我又何来闲工夫看不起你?你又有多知我的压力有多大,众人压在我身上的期望有多大?你说你只有你的书了,我又何尝不是只有我的剑!”
两人像两头倔牛,互相瞪着,谁也不肯服输。
最后还是璇玑理智先回来,低下头,道:“那你也不该如此冷言冷语,让我安静哭的地方也不给。”
温君卿盯着璇玑看了一会儿,将头一撇,道:“你可知我为何去向院长申请一块地方练剑。”
“我如何能知。”
“夜晚练的是剑心,而我白日练的,是剑意。”温君卿指了指之前那颗被她剑气劈开的大树,“我没功夫顾及你,你当谁都和你一样闲着没事?”
“你如果一开始便这么说,我哪里想和你吵,自然就走开了。”璇玑心里又腾起一股火,然后转身便想离开。
温君卿却又叫住了她。
“听闻你不曾升格,明年与下一批入门弟子一同修道?”
“……是。”
温君卿将飘散的青丝向耳后一绾,神色有些许不自然,道:“既然我只会剑便能成第一,你应当也能。我修剑说来也与旁人修习功法有所不同,你……别气馁,应当……也能找到合适的。”
看来温君卿完全不擅长安慰人,璇玑不回她,转过身,怕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笑意,快步离开了。
。
憋气的时间过长了,璇玑睁开眼睛,被木桶里浑浊的变凉的水糊了眼,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就像她回忆里的温君卿,明明其他人都还是栩栩如生的,唯独她的脸,像被盖了一层纱,看不清楚面目。
花云笙总说自己脾性呆板,一点也不活泼,其实花季时候的自己,是十分傲的。谁也不服气,不信那权威,敢顶众人的口诛笔伐,总想着争一片天。
但是,最终还是被现实磨平了菱角,不敢再冒出头,不断降低存在感,怕被人看见自己,只敢夹紧尾巴做人了,像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终日躲在藏书大殿里。
她接受了在这片修真大陆上,没有修为,是连屁也不算的这个事实,半点自信也没了。
璇玑看着依旧泛着涟漪的水面苦笑,自己想要成仙的理由,应当是,年幼时的那个傲气十足的小女孩,还未曾死去吧。
只是不甘心。
她想成仙的理由是,不甘心。
璇玑从水中站起,用真气将身体上的水珠蒸发掉了,穿好衣服,准备去找一趟红尘,与她说自己将要顺着三途河而行,直至走到尽头,去历练一番的事。
就算是九死一生,她也要这世间,留下她的名字!
她其实。。。。。。只想听到一句称赞啊,终归是一声叹息。
(卷二)第一章
花云笙拿着青瓷小茶壶,温着茶具,准备泡上一壶好茶。
前先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