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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去看看王爷,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入洞房。”
“好,你先回去宽慰沐侧妃,我去前院打听打听。”
江雪带着暖香绕过迂廊,向薄园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内院的转角处,看到王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迎面走来。看到是她们,王公公松了口气。
“沐姑娘有礼。”
“王公公要去莹露阁吗?”
“王爷吩咐奴才先请沐姑娘到薄园,再去知会沐侧妃,请她今夜独自安歇。”
南成远请她去薄园,并没说让她侍寝。可今天是沐云露大喜的日子,一生只有一次的洞房花烛夜。南成远不入洞房也就罢了,还让她去薄园,并且还要让沐云露知道。人渣这份寿礼太厚重,让她难以承受,更无从拒绝。
“多谢王公公。”江雪浅施一礼,“王公公连日劳累,太过辛苦,不如你稍做休息。我去知会沐侧妃,服侍她安歇之后,再去薄园。”
王公公别有意味地一笑,“哎哟,难得沐姑娘体谅奴才,有劳沐姑娘多跑一趟,奴才拜谢。小桂子、小圆子,给沐姑娘磕头,我们回去了。”
“王公公太客气了,暖香,我们也回去”
江雪暗自一笑,王公公是聪明人,让她代为知会沐云露,等于卖了她一个很大的人情。南成远不入洞房,却让她去薄园,怎么跟沐云露说,还要费一番心思。
“九小姐,王爷他……让七小姐知道,她会……”
“暖香,你记住,王府没有七小姐,只要沐侧妃,明白吗?”
“奴婢明白,奴婢只是觉得、觉得这样太对不起沐侧妃,毕竟……”
“暖香,我明白你要说什么,你不明白这是王爷的圈套吗?”
暖香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王爷也真是,这么做太不通人情了。”
江雪摇头笑了笑,南成远要是通人情,就不是人渣了。五天后,关桑柔过门,热闹还在后面呢。她活了两世,跟南成远和关太后之流较量心思,也占不到上风。
主亻}二人刚走到迂廊背阴处,一个人影飘过来,吓了她们一跳。来人抢过灯笼,照在江雪脸上,看清是南宇沧,江雪心里一暖,难以名状的委屈涌上心头。暖香看到南宇沧,忙借口回溢梅斋取东西,匆匆跑开了。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来看看你,跟你说句话就走。”
“什么话?”
南宇沧握着她的手,丝丝暖意在她全身漫延,她鼻子一酸,眼泪盈润眼圈。在她心酸、落漠、无奈的时候,还有人记挂她,一点心意即是一片恩情。
“你先忍忍,最多一年,我会给你一个风光的婚礼,名正言顺地迎娶你。”
江雪轻轻甩开他的手,低声说:“天色不早,我还有事,你也该回去了。”
她看向深浓的夜色,撩起碎发时,趁机擦去眼角的泪花。华丽气派的婚礼于她索然无味,能有人情真意切地对她说这句话,便是充满诗意和真心的震撼。
“好,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要去莹露阁传句话,还要去薄园侍寝。”
她很想刺激南宇沧,是那种想发泄、想找平衡感而且要在他心里留下印痕的刺激。她想看他心痛,让他着急,让他知道南成远根本没守住承诺。
“侍寝?”
“对,成亲王刚传话过来,让我去薄园侍寝。”
“今夜?”
“对,王公公刚来传话。”
南宇沧不怒反笑,“成皇叔逗你玩呢,他没在薄园,晚上也回不来了。”
江雪一惊,忙问:“出什么事了?”
“黄昏时分,太后去梅园赏雪看日落,不小心摔了一跤。脚扭了,手也拄了,鼻子一直流血,止不住,御医说鼻骨受伤了。我正好去请安,一直在安宁宫伺候。皇祖母不让告诉皇上和成皇叔,不成想还是走露了消息,半个时辰前,皇上、成皇叔还有太子等人全去安宁宫请安了,我就趁乱跑出来了。”
江雪皱了皱眉,南成远没在王府,却让她去薄园。他借机施放烟雾弹,不过是想把她置于刀锋之上,不只让王府成堆的怨妇怨恨她,也让沐府和沐云露把矛头指向她。她夺了亲姐的洞房,会被天下人耻笑侮骂。南成远这份谢礼太过厚重,她受之有愧,要想个万全之策把这份厚礼不动声色地还给他。
听南宇沧描述的状况,关太后倒不象有意破坏南成远的洞房。歪打正着,南成远借机调转剑柄,朝堂之上、几大家族之间又会掀起一场风雨。
“成亲王府刚办完喜事,太后又受了伤,王爷进宫伺候,我怕下人们借王府的喜事横生事端。你不如今晚留在薄园替成亲王照看,以免生乱。”
南宇沧想了想,点了点头,“也好,我跟你去莹露阁传话,再一起去薄园。”
“多谢。”
到了莹露阁门口,江雪让等在南宇沧门外,她去新房传话。看到她进来,几个丫头和杨嬷嬷都迎上来,问长问短,而沐云露还端坐床头,稳若泰山。
“王爷今夜通宵公干,请沐侧妃独自安歇。”
“洞房花烛夜竟然有公干?什么公干?这、这是什么道理?”
没等沐云露说话,杨嬷嬷就急着询问,几个丫头互看一眼,也一脸慌乱。
“什么公干我也不知道,王公公是这么说的,我只能这样传话。”
“你、你没见到王爷?听太监说你就信以为真?一个阉货知道什么?”
江雪不想跟杨嬷嬷多费口舌,“王爷是谁想见就能见到的吗?凡王爷的大事小情,一律由王公公经手,你不信以为真,可以自己去问。”
“你……”
“杨嬷嬷,”沐云露终于站起来了,她扶着床头,轻声说:“请沐姑娘转告王爷,妾身独自安息,也请王爷早点休息,无须挂怀。”
江雪觉得很好笑,她学着沐云露的样子,上前两步,浅施一礼,“奴婢自会转告,请沐侧妃早点安歇,奴婢告退。”
杨嬷嬷带着两个丫头送她到门口,一路喋喋不休,听得她满耳麻木。走出莹露阁的院门,看到南宇沧正蹬在雕栏之上仰望星空,她松了口气,心中压抑顿逝。
新房之内,沐云露掀掉喜帕,面色灰白,迷茫失落的眼底闪过嫉恨。她在喜房里转来转去,司琴递来的茶点都被她掀翻,洒了一地。杨嬷嬷进到喜房,仿佛被抽到了骨头一样,靠在椅子上,哀叹几声,暗自垂泪。
“七小姐,你怎么这么命苦呢。”
司琴瞪了杨嬷嬷一眼,“嬷嬷,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在王府没有七小姐。
杨嬷嬷连忙抽打着自己的老脸,嚅嚅地说:“沐侧妃,这……”
沐云露停住脚步,双手狠狠绞着手帕,沉思片刻,说:“嬷嬷,你拿些银子找王府的下人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爷是不是真的有公干?”
“老奴明白,老奴这就去。”
南宇沧和江雪来到薄园门口,跟侍卫说明来意,侍卫一口咬定南成远就在薄园。南宇沧不想与侍卫多说,呵退他们,拉着江雪直接进到正院。找了好多地方,没找到南成远,连王公公的影子也没看到。到了暖阁门口,被几个小太监拦住了,南宇沧推开小太监,带着江雪进去,看到揽云扮成南成远的样子,正跟貂蝉玩呢。
“原来是揽云姑娘让我是来侍寝。”
揽云给南宇沧行礼之后,白了她一眼,说:“是王爷想给你炫宠的机会,你应该感恩。卧房里的床铺好了,你自己去睡吧!”
“揽云,时候不早,你也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等成皇叔回来。”
揽云看到南宇沧,很高兴,忙说:“不用,卧雨去睡了,一会儿她来换我。”
“也好,江雪,你去睡吧!我留下来陪揽云说话解困。”
“多谢四皇子,奴婢陪你下围棋。”
江雪耸了耸肩,问:“揽云姑娘,我可以回溢梅斋休息了吗?”
“请便。”
揽云的心思全在南宇沧身上,根本不理会江雪。她让小太监给南宇沧拿来靠枕、脚垫和皮褥。她又泡了茶,拿了些干鲜果品,找出围棋,收拾妥当,才坐下跟南宇沧说话。貂蝉摆出又帅又酷的姿势,仍被揽云冷落,很不愤,看向南宇沧的兽眼里带出敌意。它很会看势头,郁闷一会儿,就向同样被冷落的江雪抛出了“绣球”,并摆出一副尽释前嫌的姿态,与她握爪言和。
南宇沧让两个小太监送江雪回溢梅斋,貂蝉向揽云摊牌,一张毛脸看向南宇沧,郑重声明:有我没他。仍被揽云冷落后,它绝然失落,决定跟江雪回溢梅斋。几人走出薄园的院门,看到杨嬷嬷正跟一个太监在墙角嘀咕,江雪又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