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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建荣指着厨房：“还剩点稀饭。”
“那我就吃这个吧。”窦小野说。
魏潇将她按在椅子上：“我去给你盛。”
“嗯。”
浓稠的米粒，只有少许的油； 加了葱花和蔬菜，比不上火锅那么诱人； 但对于窦小野来说却很合适。她一口气吃了半碗； 肚子差不多饱了，小口小口抿着米粥； 听他们聊天。
吃了将近一个小时，所有食材被一扫而空，沈青青摸着圆滚滚的肚子，一脸满足地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饱了。”
颜韵拍拍她肚皮； 开玩笑道：“这肚子得有五六个月了吧？”
“五六个月有这么小吗？”
“我哪知道，我又没生过。”颜韵有意无意往窦小野方向瞥了一眼。
窦小野：“……”
沈青青也看过来，眼睛在她腰部中段溜了一圈，似乎是想问：小野你肚子怎么还这么平？
窦小野扛不住这样直白的眼神，清咳了一声，说：“……医生说还早呢。”
“哦。”沈青青了然地点头，没有多问。
颜韵望着厨房里魏建荣忙碌收拾的背影，目光转向魏潇：“你们打算就这么瞒着？”
原先因为情况没还搞清楚，魏潇才嘱咐她们不要说漏嘴，现在终于确定窦小野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还隐瞒什么？
她看着旁边有些羞涩的窦小野，勾唇一笑，说：“等下就告诉他。”
窦小野也看着她，压低声音：“老爸会不会接受不了？”
“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你你你你说什么？？？”魏建荣豁然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坐在沙发对面的窦小野和魏潇。
魏潇抬手示意他坐下：“您别一惊一乍，小心吓到你孙女儿。”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窦小野小声问。
“因为他就喜欢孙女儿。”魏潇笑道，“是吧老爸？”
“……”魏建荣现在心情有些复杂。他洗好了碗，连围裙都没解，被魏潇叫过来，说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他也没当回事，懒懒散散坐下，没想到魏潇来了个猛的。
“爸，小野怀孕了。”
“……”
“已经两个月了。”魏潇说，“之前我们就想尝试试管婴儿，但又怕不成功，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魏建荣花了半分钟，老化的大脑才跟上她的步伐，脸上的惊疑被狂喜所取代，他不断搓着手，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狭小的缝隙里踱步，眼睛直勾勾盯着窦小野肚子，“真的有了？我有孙女儿了？”
“是是是，你有孙女儿了，以后可以到处跟人炫耀了。”魏潇哭笑不得，“我头都晕了，你能不能先停下来。”
“不行不行，我太激动了！我有孙女儿了哈哈！”魏建荣靠过来，“所以小野你刚才不是晕车？是因为怀孕？”
窦小野没想到魏建荣这么好蒙，魏潇说是试管婴儿他就真信了，问都没问多问，更没想到他情绪这么激动。心里那根弦总算没那么紧绷了，她赧然地点点头。
“没事没事，不用紧张，当年潇潇她妈怀她的时候也是天天吐，吃也吃不下饭，睡也睡不好，这都是正常的，熬过去就好了。”魏建荣以他“过来人”的经验说，“就是辛苦你了。这段时间潇潇你可得好好照顾小野。”
“我知道，我让婉姐帮我把工作推后。”魏潇说。
窦小野看着她：“不用了吧？”
“你别管，好好养胎。”
“……”
“你爸妈知道了吗？”魏建荣问。
窦小野摇摇头。
“现在说吧。”魏潇拿出手机，拨通了窦妈的号码。
窦妈一听说窦小野怀孕，高声呼喊窦爸。窦爸跑过来，听到自己要做外公了高兴得不行。夫妻俩说要马上过来看她们。窦小野很无奈，说：“天都黑了，你们要真想过来就明天吧。”
窦爸窦妈这才作罢，叮嘱了她几句才肯挂断。
知道她怀孕，父母都很高兴的样子，可是窦小野有些担心。她们回到了玉锦小区，魏潇给她冲了杯蜂蜜水，见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在想什么？”
窦小野捧着杯子没有喝，仰头看她：“你真觉得这个孩子是你的？”
“……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魏潇轻轻掐她僵硬的脸颊，“刚才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你别生气，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窦小野顿了顿，“我有点儿害怕。”
“怕什么？”
“万一这个孩子……她真的是个怪物怎么办？”窦小野被捂热的手隔着衣服放在肚皮上，“会不会也是个石头？”
魏潇皱了皱眉，说：“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我本来就不是人啊……”窦小野声音小了下去，头也越来越低。
魏潇：“……”
唰的一声——
“你看这是什么？”
窦小野抬起头来，看着魏潇拿在手里的彩超照片，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嘴唇动了动：“这是……”
“这是一个宝宝。”魏潇食指指着模糊肉团上圆形部位，“这是宝宝的头，你看，又大又圆，肯定很聪明。”
“啊……”窦小野被她代入话题，“也不是很圆吧，这里。”
“这是咱们宝宝的耳朵。老婆你眼神不行啊。”
窦小野无言以对。
魏潇手指动了，说：“这是手，这是身子，这是屁股，这是脚。看清楚了吗？”
窦小野目光随着她手指移动而移动，仔细辨认，点头。
最后魏潇说：“你看，这明明就是一个完整的胎儿，怎么会是石头呢？”
“啊？”窦小野一脸迷茫。
魏潇小心地把彩超图收好，看着她眼睛，说：“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医生说要戒躁戒躁，更不能想太多，不然对胎儿不好，对你也不好。”
是她想多了吗？也许吧。
可是有些事由不得窦小野不想，她毕竟是个怪物啊，万一生出来的孩子也是怪物……不过彩超上照出来的确实不是块石头……可是万一哪一天，孩子出生了，也跟她一样动不动就石化怎么办？
把这个孩子打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这样就什么也不用担心了。可是现在爸妈都知道了，他们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充满了期待，要是孩子没了，他们会很失望很伤心吧？
窦小野现在心里很矛盾，她有点儿后悔刚才没有阻止魏潇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父母，可是私心里她也希望能留下这个孩子。如果这个孩子真是上天赐予她们的，这不是正合她们的心意吗？
她还是有很多顾虑，可是一对上魏潇坚定的眼神，她又说不出口了。她不确定魏潇会不会跟她一样想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魏潇不想让她担心。
不管遇上什么事，魏潇总是站在她的立场上为她着想，这一点令她很感动。
魏潇也很想留下这个孩子吧？
既然这样，那就……不想了！
不想了不想了不想了。
不管是石头还是人，生了再说！
抛开顾虑，成为准妈妈的喜悦翻涌而来。晚上，洗完澡躺在床上，窦小野窝在魏潇怀里，问她：“你希望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魏潇轻笑一声，说：“这还用说吗？当然是女儿好。”
“为什么？”
“人家都说儿子要穷养女儿要富养，但我认为只要是自己孩子就得宠。就算是个儿子，我也舍不得打他骂他，但我爸就不一定了，他肯定很严厉，我肯定会阻止，如果在我的溺爱下，把孩子养残了怎么办？可是女儿就不一样了，我爸才不舍得对孙女儿下手，我想怎么宠就怎么宠，这不是很好吗？”魏潇说着育儿经，手掌在她肚皮上轻柔按摩。
“你就不怕把女儿给宠坏了？”
魏潇深深看着她，说：“你生的，坏不了。”
“……这么有自信啊？”
“就是这么有自信！”魏潇把手伸进她后腰，顺着光滑细腻的皮肤往上，亲了亲她嘴巴，说，“我们的宝宝……最好和你一样，又聪明又乖巧又好看。啊，我好幸福！”
幸福是会传染的。窦小野想。
魏潇才拍完戏就急急忙忙赶回来，肯定很累吧？眼睛里还有熬夜后的红血丝。可是她现在脸上没有半分的疲态，肆无忌惮地大笑，眼角被挤出细纹。不过还是很美。
魏潇永远都是那么美。
这是分开这么久以来，窦小野第一次仔细看这张脸，真好看啊。她不自觉抬起手，用手指去描摹。
魏潇渐渐止住了笑，把她身体拉过来些，就着侧躺的姿势吻她。
夜晚很安静，只开了一盏阅读灯，灯下点着助眠的薰衣草精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