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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我能理解您的心情……感谢您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指点了一条明路,阁下若有吩咐,我当竭尽所能为阁下效力。”
“我的孩子,”华伦斯塔主教摇摇手:“我个人没什么要求,用你的经验尽量帮助这个国家。来,告诉我,你觉得那位年轻的奥地利皇后怎么样?坦诚的、毫无保留的,说出你对皇后的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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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宗教敏感度的皇后伊丽莎白,对主教们一直没有好感,因此才推脱身体不适,没有参加专门为华伦斯塔主教举办的招待会。华伦斯塔主教不知道这位皇后根本对宗教一点认识也没有,倒也是相信了皇后的托词。
过了几天,夏普布雷恩子爵向伊丽莎白汇报的时候,提到了华伦斯塔主教。
“皇后陛下,您见过梵蒂冈来的那位华伦斯塔主教吗?”
伊丽莎白则是一脸茫然:“梵蒂冈来的主教?”她倒是完全没往心里去。
“就是前几天,皇帝陛下接待的那位梵蒂冈红衣主教,跟劳舍尔大主教一同来的。”
“……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他怎么了?”伊丽莎白漫不经心的说道。
“主教阁下非常希望能在离开维也纳之前,能够获得皇后陛下的接见。”
“这个……我有见他的必要吗?”伊丽莎白微微扬起脸:“不见这位教皇的代表也没什么吧。”
布雷恩子爵一窘:“那个……华伦斯塔主教听闻陛下是一位开明的皇后,对新生事物有自己的见解,并且是一位坚强的女性……”
“我怎么听,这种描述都跟奥地利的宫廷格格不入呢?”伊丽莎白一皱眉,冷冷地说。她倒不是觉得布雷恩子爵说错了什么,而是——就算对自己的评价真是如此,也很不想从他人口中听见。很奇怪的,伊丽莎对他人给于自己的评价总觉得十分窘迫。
“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您该知道,当初,是华伦斯塔主教阁下推荐我来到维也纳,来向奥地利皇帝陛下效力的。”
“……这个我倒还真不记得了。”伊丽莎白仍然皱眉:“这么来说,我倒要感激华伦斯塔主教向奥地利推荐了你。”
“只是皇帝陛下不怎么待见我。”布雷恩郑重的微微鞠躬。
伊丽莎白微笑:“皇帝没看见你的好,我看见了。”俏皮的侧着头:“说起来,要是不见他,倒显得我真跟天主教会有私怨呢。”
华伦斯塔主教很快便得到了接见的通知。
罗格冯华伦斯塔现年50多岁,在到处是人精的梵蒂冈已经待了7、8年,政治斗争经验丰富。这次代表梵蒂冈巡视奥地利各地教会,是一项明显的闲差。然而以华伦斯塔主教的地位……只是单纯的巡视奥地利各地教会,未免有点大材小用。
“您好,主教阁下。”
“您好,尊敬的皇后陛下。”华伦斯塔主教向奥地利皇后微微鞠躬。
“阁下来过奥地利吗?”
“很小的时候到过维也纳。陛下,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了。”不禁有点唏嘘。
“那这次可要多走走,多看看。”
“一定会的,这次需要前往奥地利全境,巡查各地首府的教会。”
“您真辛苦。”
“只是到处走走看看而已,比起皇帝陛下来,自然算不得什么。”
“……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皇后陛下,我听说了,您是位值得信任的有主见的陛下。”
“阁下为什么这么认为?难道就因为我雇佣了夏普布雷恩子爵?”伊丽莎白敏锐的问道。
“当然不是……陛下,布雷恩是难得的人才,当然因为他的个性有点缺陷,在伦敦待不下去,我才建议他前来维也纳,希望能为皇帝陛下效力;如果奥地利不能用他,我想普鲁士、丹麦、巴伐利亚这些国家总有一个能够留下他的。”
伊丽莎白有些不高兴:“原来布雷恩还有那么多后路……”
“陛下……”华伦斯塔主教也不禁挠头:这都是哪对哪啊。
“我是说,布雷恩子爵能留在维也纳我很高兴。对于阁下的推荐,我也很感激。”
“陛下的知遇之恩才是布雷恩的福气。陛下有一颗宽容的心,开明、积极向上。奥地利有了皇后陛下您,才是帝国之福。”这马屁拍的是不轻不重,很有分寸。
伊丽莎白不禁笑了:“那阁下的意思是说,皇帝就不开明、不积极向上了?”
“哪里哪里……我没有那个意思。”华伦斯塔主教禁不住冒汗:年轻的皇后真是敏感啊。
“阁下离开奥地利之后,直接回梵蒂冈吗?”
“一般来说,是的。”
伊丽莎白思忖了好久,会客厅中有片刻沉默,“阁下,您对现在的欧洲局势怎么看的呢?”
华伦斯塔主教心中狂喜:果然说到了!
“陛下,您要想听实话吗?”
“那当然。阁下既然对奥地利心怀慈悲,就应该指点一条明路。”
“是,陛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这其实是他来维也纳的目的之一。皇帝弗兰茨也听取了华伦斯塔主教的意见,只是优柔的不行,做事前思后量小心谨慎,对于欧洲目前的局势看得不够真切,也不敢有什么大举动。这是很正常的,弗兰茨的能力适合做一位稳稳当当守成的君主,而不是在风雨飘摇动荡不安的政治小船上玩保持平衡的游戏。
于是用了大概一个小时的时间,辛勤的华伦斯塔主教向奥地利皇后解说了欧洲局势。
这跟伊丽莎白皇后在哥哥路德维希那里得到的、一个外国人带有偏见的政治感想不同;跟伊丽莎白皇后在海因里希那里得到的、从经济角度出发的政治意见不同;也跟在弗兰茨那里得到的,对外部信息搜集严重不足的政治见解不同。从一个老成的、久经考验的、政治斗争经验丰富的红衣主教那里得到的意见,要公正、客观的多,且着眼点十分广阔。
华伦斯塔主教最后抛出了一个具有吸引力的、令人惊骇的主意:“陛下为何不考虑建议皇帝陛下将奥属意大利地区抵押出去呢?”
“抵押?”伊丽莎白在努力消化华伦斯塔主教塞过来的政治知识的同时,不由得大惊。
“是的,陛下。抵押,或者出售,或者随便什么,只要把这些不稳定的地区丢出去,这样,意大利的民族主义的矛头便不会直接指向奥地利。”华伦斯塔主教避而不谈这对教皇国的好处,他认为皇后想不到这一层,实际上他的猜测是正确的。
“可是……要抵押给谁呢?哪个国家肯接受这么个烫手山芋?”这个问题,伊丽莎白也曾经跟海因里希说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同撒丁…法兰西为了伦巴第…威尼斯开战,这些地区就怎么也不想留下了。
“奥地利前不久在英国发行了1000万英镑的国家债券,法国人看的眼红啊,这个陛下想必不知道吧?”见伊丽莎白摇头,华伦斯塔主教便又继续说道:“奥地利本来是要将煤矿、铁路抵押给法国银行的,可是既然从英国弄到了钱,那么对于国家很重要的铁路和煤矿自然再也没有必要抵押出去。那么,现在如果奥地利把富有的伦巴第抵押给法兰西银行的话……”
“这是个好主意,但是——法国人不是傻瓜,怎么肯乐意接手这块有麻烦的地区的呢?”
“陛下,钱。有钱有赚头就可以。”华伦斯塔主教微笑:“这对于奥地利肯定是个有利无害的好事;对于法兰西银行,也是一桩有赚头的好买卖。当然,首先需要说服法兰西银行接受这份抵押物。”
“这个我不懂。”年轻的皇后坦率的承认:“阁下能否为了奥地利,为了欧洲的和平,去说服法兰西银行呢?”
“这个……当然可以,如果陛下能够以皇帝的名义给我授权的话。”华伦斯塔主教就像一早便知道皇后会这么说似的,胸有成竹的请求道。
“我会给你这个授权的,但是阁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而且,你没有其他的条件可以用来许给法国人好处,只有伦巴第,仅仅只是伦巴第一个地区。”
华伦斯塔主教诺诺,告退。
9、守土之君(上)
伊丽莎白一时夸口,许了华伦斯塔主教以皇帝的授权,可是……得到弗兰茨约瑟夫的同意,却几乎费尽了口舌。
弗兰茨约瑟夫是个**的统治者,是国家最高军事统帅;他的国家没有议会,没有宪法,甚至没有首相;他的臣子们不过是这位至高无上的君主的顾问而已,只有他自己对政治负责。他握有强大的军队和警察力量,用以维系他的统治和国家的统一,镇压一切民主和民族运动。梅特涅时代的旧笑话仍然适用于这个弗兰茨时代——这个国家的通知建筑在四支大军上:一支站着的士兵大军,一支坐着的官员大军,一支跪着的教士大军和一支无所不在的密探大军。
在反复看了无数次的电影中,也曾提到,索菲太后甚至指示密探打探皇后的情况。这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的奥地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