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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慕白点了点头,说道:“继续盯着他。”
“将军,我就不明白了。这等罪名随便也能杀他的头,你还在忍什么,找什么?”苏怜清问道。
秦慕白笑了一笑,说道:“这也是我想问李元昌的。这等杀头的事情他都干得如此轻松,他究竟有何倚仗?这也正是我找你们来的原因。最近几天你们盯紧一点,若有任何风吹草动,随时来报我。”
“好。”
苏怜清匆匆而去,秦慕白稍歇了一会儿,也回了皇宫护国天王寺。高阳公主睡了一觉醒来,精神好了一些,便嚷着秦慕白陪她一起去仙居殿看望母妃,共进晚膳。
阴德妃还是一如既往的美艳照人,娴淑端庄,那满头的银发,反而给她增添了一股别样的神秘与魅惑。
女婿驾到,阴德妃自然是热情相迎,还将李世民也请了来共进晚膳。近日秦慕白大半时间泡在宫里,也时常和李世民会面,一起吃个饭已是稀松平常事。
席间君臣二人又很自然的聊到了兰州之事。李世民说,随着时间的推进,兰州那边局势接近紧张,大非川一线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薛万均请命秦叔宝增调了兵力,日夜操练严加戒备,以往吐蕃来防。此外,从凉州到兰州的丝绸商道,也日夜加强营管,以防万一。再者,关闭边境贸易后,兰州本地的局势也略有一点紧张,主要是滞留在那里的商人面临损失,比较难以安抚。为免敌军细作混入其中混水摸鱼煽风点火,本地戒严与治安的压力也比较大。
少了秦慕白这个主管内务的得力臂膀,大都督秦叔宝现在定是忙得焦头烂额。
秦慕白听了心里挺不是滋味,就盼着这婚快点结了,早些去兰州料理这些军政事务,减轻父亲的压力。
这些其实还只是小事。真正的麻烦,还是隐藏着的。西域丝绸之路之路上的高昌等国,随时可能谋叛。这种事情,防不胜防。一但事情真正发生,除了出兵镇压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但是,大唐又还不能主动率先出兵,否则师出无名授人以柄。西域之事,武力为辅政治为主,断然不是打打仗那么简单。
也就是说,那一方面,大唐虽然可以占理,但永远处于被动。高昌一日无事,兰州就一日戒备;高昌一但事发,兰州必定即刻出兵。否则大唐的丝绸之路彻底断绝,在河陇西域的霸权地位倾刻倒塌,因此而拉动的连锁反应必定极大,说不定还要波及到已被平定的漠北突厥草原,引发那里的剧变。
兰州,牵一发而动全身,正当紧张时刻,秦慕白却在这里大张旗鼓的准备结婚,这让他心里很不舒坦。
“父皇,怎么吃个饭你们也要聊这些呀?”高阳公主看到秦慕白闷闷不乐,对李世民报怨道。
“呵呵,好,不说了不说了。”李世民笑道,“你这丫头,向着臭小子责问你父皇,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女大不中留啊!”
“嘿嘿,我这叫帮理不帮亲,吃饭嘛!安心吃饭!”高阳公主笑嘻嘻的给李世民斟酒。
秦慕白笑了一笑给李世民敬酒,心中却在嘀咕:倘若兰州无事,我要成婚总得将父亲请来,那该多好。再或者,我错开个时间结婚,先料理了兰州之事,心安理得的成亲也很妙。恼就恼在,吐蕃人单趁这时候兴风作浪,惹我心烦!
兰州,都督府里。
秦叔宝身着戎装大马金刀的坐在将椅上,手捧一封书信细下看了一阵,对站于一旁的薛仁贵笑道:“仁贵,老夫是真没料到,高阳公主那娃儿会给老夫写信来。”
“哦?这的确是新奇事情。”薛仁贵笑道,“公主殿下在信中都说了什么?”
秦叔宝心情颇为爽朗的呵呵直笑,起身踱了几步,说道:“那娃儿在信中没有半点公主的架子,左一句爹爹右一句爹爹,叫得老夫这心里暖暖的。她也没提什么大事,就是闲拉家常的说了一些她与慕白的婚礼事宜。还说,他们十分思念老夫,希望老夫能够出席他们的婚礼才好。大婚之日老夫不在,当是一大遗憾。”
“想不到公主殿下平日里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心思居然如此玲珑乖巧。末将真是恭喜大都督了,收了这么好的一个儿媳妇。”薛仁贵说道。
“哈哈!皇帝诸女当中,唯独高阳公主最是聪颖。这以往老夫还只是听说,如今现身说法,果然不假。这娃儿,是粗中有细,大智若愚啊!你看吧,慕白回了长安多日,虽也有书信往来,但多半说些公事。这个高阳,却嘘寒问暖的把老夫哄得心里暖暖。这没有吃到儿子的婚酒的遗憾,也扫了大半去。”秦叔宝乐呵呵的笑道,“就连慕白,也没她细心。这样的儿媳妇,哪里去找?”
“那的确是。”薛仁贵道,“还真是看不出,高阳公主帝皇贵胄娇生惯养的,居然如此尊敬长者体恤老人,光这份孝悌与细心,就十分难得了。如此子孝媳贤,改日大都督卸甲归田,定可享得天伦之乐啊!”
“哈哈!”秦叔宝放声大笑,“待慕白大婚归来,料理完毕西域之事,老夫就开始计划交班与他,退隐归田享受天伦之乐去!到那时,估计慕白也给老夫添上孙儿了,哈哈!”
二人正聊得投机愉快,忽然外面飞跑进来一名军校——“报!!紧急军情!”
秦叔宝双眉一凛,方才笑容红光满面,瞬时虎威凛凛:“报来!”
“吐蕃三万铁骑徘徊于大非川前线一带骚扰,小有交锋各有胜负,双方兵力损失都不过百人。将军薛万均请命出击驱逐!”
“终于来了吗?”秦叔宝不屑的冷笑一声,说道,“回令薛万均,命其严守不出。除非吐蕃人前来攻寨方可反击,追击不得超出五里。否则,军令严惩!”
“是——”信卒领命便走。
“大都督英明。”薛仁贵道,“我军在大非川已经营良久,营盘如铁打,将卒皆精壮,兼有神武大炮助阵,三万吐蕃铁骑根本撼不动我大非川营盘。此时,吐蕃人就巴盼着我军主动出击与之野战,定是布好了包围圈以逸待劳。”
“不错。”秦叔宝说道,“但老夫没这么蠢,不会弃了营盘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此外,这一路兵马定是一路疑兵,不会当真前来攻城拔寨。前一次神武大炮的余威,相信吐蕃人还历历在目。”
“如此说来,吐蕃人定是再有动作了?就是不知,他们要干什么。”薛仁贵道。
秦叔宝长身而立凤眼微眯,抚髯沉思良久,说道:“疑兵既出,正兵也该是现身的时候了,否则便是打草惊蛇。相信用不了多久,便会有消息到来。仁贵,说一说,你若是吐蕃人,既派了一路疑兵滋扰大非川,另一路兵马该如何用来?”
“两种用法。”薛仁贵不假思索的道,“一种,是挺进吐谷浑故地,斜插我兰州身后切断我与中原联系,或者渗透到兰州与中原之腹地,进行劫掠。但这一路兵马风险较大,因为我军在那一线路布排的岗哨与兵力比较严实,倘若我军反应即时,他们孤军深入就有可能陷入重围,反被我军围歼。”
“说得不错,果然足智多谋知兵善用,三郎没有看错你。”秦叔宝点头赞道,“说下去,第二种?”
“第二种便是……”
“报——”
一声呼喊打断了薛仁贵的话,再来一名斥候,快跑入内拜道:“报大都督,凉州军情急报!有一路吐蕃兵马约近万人跨越祁连山击破我军沿山诸路岗哨防线,一夜之间急袭凉州,商旅兵站损失严重,代理凉州都督薛万均将军发来求救急信!此时,凉州与兰州之间官道断绝,沿途商驿与兵驿大半已落入吐蕃军队之手!”
秦叔宝顿进怒眉上扬:“岂有此理!吐蕃小儿,如此无信无义!月前还派人送来牛羊酒肉以示巴结,转眼翻脸不认人,击我虚弱袭我凉州,坏我商旅杀我军民!——来人,擂鼓聚将!!”
“诺!!”
薛仁贵的脸色也变了一变,抱拳沉声道:“大都督,末将请战先锋!”
秦叔宝拧了下眉头,说道:“仁贵,你方才说的吐蕃人第二种用兵之法,便是师出祁连山急袭凉州吗?”
“这……末将不敢胡说,事情已经发生……”
“你便是,是不是!”
“是!”
秦叔宝剑眉立竖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那你说,吐蕃人接下来会想怎么办?”
薛仁贵说道:“前番连败,吐蕃定然已知我兰州厉害。此次疑兵大非川,急袭凉州,依末将看来皆是虚招,不过是围城打援拖延我军。”
“此意正与老夫不谋而合。”秦叔宝说道,“吐蕃人历来只干些烧杀劫掠之事,打完抢,抢完就跑。这一次,却是疑兵奇兵一起出了,看来,他们是在进行一个大的步局。其意旨,要么是想取我兰州;要么,就是在为西域谋叛打前哨,以期望拖住我军,给高昌等国壮胆!”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