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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车!”
秦慕白跳下马车来,驻足观瞻了这座闻名于史的盛世古都。禁不住深吸一口气。
惊艳!
唯此一词,足以形容秦慕白此刻的感觉!
城池,虎踞龙盘;气象,磅礴恢弘!
站在高大巍峨的长安青砖城墙之前,秦慕白感觉自己渺小如蚁。城头之上旌旗猎猎甲兵威武。这样一座边长数十里的巨大城池,绕着它走一圈都要整整一天的时间。宽达一百五十米直通皇城的朱雀大道,就是现代化的大都市中也算罕见。城中的里坊宛如棋盘整齐分布,数十条大街东西纵横南北捭阖,人流车马川涌不息,虽然没有21世纪的高楼大厦与钢铁汽车,却也别有一番古朴奔放的壮丽景象,如同浑然天成的泼墨画卷!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虽然不是登山望岳,但秦慕白分明有了一种会当凌绝顶、眼前豁然一亮心胸为之一展的感觉。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想不到一千多年前的古都长安,这样的壮观大气!”秦慕白深吸着气,近乎于贪婪的欣赏着磅礴帝都的景象,心中暗忖道:盛世帝都果然不凡,也不知有多少青史名人在这里书写下无数风流。我秦慕白岂能落后?
盛世无双长安风流,我秦慕白必将独领风骚!
“三少爷,还是上车快走吧,老爷和夫人在家里等着呢!”车夫的一句话将秦慕白从无穷的YY中唤醒过来。
再度登车,马车汇入车水马龙之中步入庞大的长安城。城中的里坊被街道划分为若干居民小区,小区间的街道宽达三四十米。就算是进了里坊要找到一户人家也不并不容易。
一阵穿街过巷后,马车停住。虽然脑海里有着这一世的许多记忆,秦慕白仍有些担心自己下次回家是否会迷路。
下了马车,入眼看到一栋高墙大拱的朱门庄院,门上有匾大书“秦府”二字。但更吸引秦慕白的,是大门旁边整齐竖插的十二面方天画戟!
脑海里残存的这一世的记忆告诉秦慕白,在贞观大唐还没有形成严格的立戟制度,可不是谁都有资格在府前立戟的。除非是拥有特殊荣耀与功勋并得到皇帝嘉奖特许,否则就算是亲王皇族与当朝丞宰,也不行!
勋门立下十二戟,便是秦家在贞观一朝特有的殊荣。
纵观朝野,仡今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第4章 秦府大院
走进自己家里——立戟十二的勋门秦府大院中,秦慕白感觉到一丝熟悉的兴奋与悸动,这跟前世去军队拜访身为集团军军长父亲时的感觉一样,既有些自豪,又有些压力。WWw;
凭心而论,秦慕白从来就没有想过浸润在父辈的荣耀和成就中,当个二世祖纨绔一世,要不然也不会走上射箭运动员这条路子,当初为的就是开辟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来证明自己。
这一世到了唐朝,依旧如此。
父亲秦叔宝的荣耀和成就或许可以给自己带来方便,但那些光环始终只属于父亲。
一条道路无论宠辱,终究是铺在脚下,要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过去。
“三少爷,老爷和夫人就在后宅主堂,快过去拜礼吧!”仆役将秦慕白引进了大院就自行告辞请退了。主人家事,可不是仆人能过问观瞻的。
秦叔宝贵为国公、当朝三品大将军,勋门立下十二戟贵不可言,但这栋大院却比较的简朴。没有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与豪门大户标志性的成群仆婢来前呼后拥,甚至有些冷清和寥落的意味。
大拱飞檐的瓦房与粗糙的青石板道,处处透出一股简单古朴的意蕴与粗线条的雄浑美感,军武之家特有的粗犷苍劲气息扑面而来。
前宅只用来待客歇马,秦慕白一路朝后宅走去,路上遇上几名府中的仆役丫环,大多也只是略停脚步拱手而揖或是道个妇礼,全不似清宫影视剧中的那样迎头拜倒行上大礼。
“原来大唐时代的人,并没有受到清朝那种严重的奴化。这些仆役丫环见了我非但没有奴颜婢膝的行上跪拜大礼,也只字不提‘奴材’、‘奴婢’这样的字眼,顶多以‘小人’自称。看来我和许多人一样受泛滥的‘清宫戏’荼毒太深,以后要多学些大唐的礼仪可别出尽洋相。”
秦府虽然简朴,但面积却是不小。穿过一条回廊和林荫小道来到后宅,便是居家宅第了。一栋斗拱飞檐的大瓦正房矗立正中,旁侧两排跨院,不远处还有一排略显低矮的仆役居房。
无论哪排房子,统一的都是坐东朝西。这便是长安居宅的统一定制——不可与坐北朝南的皇城摆向一致,否则便会冲突龙气是为不敬。
秦慕白平缓呼吸收敛心神,稳步走上了正房的阶梯朝大堂走去。正好奇想要抬眼看一看堂中有哪里些,他突然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朝自己压顶而来!
“好凌厉的气息……这是真正在血海尸山里走趟过的人,身上才有的凶煞戾气吧?”这样的感觉秦慕白曾经有过,以前与几名特种兵教官相处时,隐约感受到过他们身上散发出的这种“煞气”!
眼睑略抬,秦慕白看到大堂的正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着紫色锦衣的男人。
蓦然一怔,秦慕白不禁呆愣了一瞬。
“老爸?!”
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和他前世的军长父亲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同样的内敛沉寂岿然如山,同样的不怒而威眼神如刀!
略有不同的是,眼前这人的年龄略显得年轻一点大约还不到五十岁,留了几绺长及腹部的飘逸美髯,脸色略显苍白隐约透出一股病态。
“三郎还不快来跪拜父亲?”旁边传出一个透出欣喜的女声,秦慕白恍然回神这才发现,在正堂的旁侧还侍立了一名三四十岁的妇人,这让他再度惊讶!
这个女人……居然和前世那个音乐教授的母亲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真的是前世今生早已注定?!”
一时间秦慕白有点心跳加快,但好在他作为一名射箭运动员经过无数特殊训练,心理素质一向过硬,很快镇定下来平缓了心情,上前拜倒在地。
“不肖子秦亮,拜见父亲大人!”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一拜,秦慕白心安理得,心中还有些意外的惊喜与悸动,仿佛就看到了预想之中再也不会看到的父亲。
“你也知道你不肖?”秦叔宝的声音却有些出乎秦慕白意料之外的冷淡,甚至还有些不悦和怒意,“说,你缘何被军队开除,莫不是又犯了什么过错丢人现眼?”
秦慕白始料不及的心中略自一凉,当下也不想和父亲强嘴硬辩,实话实说道:“孩儿并没有犯错,只是突然接到一纸调令,自己也正迷惑和不解。”
片刻的沉默。
秦慕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威压如同一个封闭的气腔,将自己包裹于其中,隐约有些呼吸不畅。
“谅你也不敢欺骗老夫。”
“笃”的一声,秦叔宝拄着一根拐杖从坐榻上站了起来。旁边那名妇人急忙来扶,他摆手道:“你带他回去好生训诫。我累了,且去自行歇息。”
说罢,秦叔宝拄着拐杖朝一旁走去,不久便消失在了正厅侧门边。
秦慕白侧目看了一眼秦叔宝拄着拐杖有些蹒跚,但仍是挺拔的背影,心中隐隐想道:看来老爹的身体不是太好……原来“我”这个庶子在家里真的不太讨人喜欢,但是没关系,我会改变这一切的!
“三郎快起来罢!”那妇人却是一脸欢喜的上前来扶秦慕白,慈蔼的眼神将他上下的打量,舐犊之情溢于言表。
脑海中的记忆告诉秦慕白,秦叔宝的无配正妻已经亡故,眼前这位这便是秦叔宝的继室、他的生母刘氏。
“娘,我回来了。”展颜一笑,秦慕白心中甚觉温馨和安宁。仿佛就见到了自己真正的母亲,那个溺爱了自己近三十年的贤妻良母。
“你离家从军都快三年了,现在回来了便好,娘高兴。”刘氏的眼中噙着泪花抓住秦慕白的双臂,不停的上下打量她声音有点哽咽道,“不错,我儿长高了长壮了生得和你父亲一样的仪表堂堂,也比以前更乖巧伶俐了。谁再敢说我儿不肖和痴傻,我断不饶他!”
秦慕白呵呵一笑:“如果是父亲大人呢?”
“他呀……他就是这外冷内热的性子,你做了他十**年的儿子还不知道么?你别怪他,其实他心里也高兴呢,只是嘴硬要面子的不肯说出来……唔,不说了。快,为娘给你安顿了接风宴,你快来!”说罢,刘氏欢天喜地的拉着秦慕白的手便出了正居大宅,往跨院走去。
继妾便只能住跨院侧房,“侧室”一词名符其实。虽然秦家的主母正妻已亡去多年,刘氏这个没有扶正的妾室平常也只能住在侧房。
入乡且先随俗,秦慕白暂时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心中感觉到些许的别扭。而且刚才与父亲秦叔宝那堪称‘惊鸿一瞥’的短暂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