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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师存意,意通天地化真为罡,碾动风云,一战倾城。
与先天高手通过精良兵刃激发真气不同,人间兵器在宗师这种层次的对决中,早已失去了破敌的涵义。罡气密布全身,宗师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最为恐怖的武器,除非是天外金精铸成的兵器,亦或是渐渐生出灵智的灵宝,才能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
岳雷手中的沥泉枪传自父亲,原身本就是一杆神兵,灵智化身是一条黑蟒,催动之时如江潮翻滚。而完颜宗珀的双锤同样是采用天外陨铁打造成的兵器,每只重逾千斤,挥动之下山崩地裂。两人自从第一次交锋之后,便紧紧地贴在一起,兵器在这个时候成了多余的累赘,除了分出一缕意控制着互相攻防之外,两人的对决更注重于自身意、势与罡气的对撞。
遮蔽对方的感知,掌控自身的天地,撕裂前方的防御,阻挡袭来的攻击,从跨入宗师境界沟通天地,并在体内形成微缩的宇宙之后,宗师本身已经不再需要借助于外界的力量。他们仿佛积蓄已久的湖泊倾倒而下,如长瀑飞落,大河决堤,比先天真气更加致密坚固的罡气横扫一切,不留任何的缝隙与破绽,最终决定胜负的只有自己所积蓄的数量。
“我就喜欢你们这些南蛮的死撑啊!”完颜宗珀踏入宗师境界十六年,攻势磅礴如汪洋大海,他挥动拳脚,把一片房屋夷为平地,亢奋地大叫道,“只有把你们坚硬的骨头一根根地捏碎,才能让我体会到最美妙的感觉。”
“多嘴。”
虽然刚踏入宗师境界不久,但岳雷的语气平静如昔。训斥了一声之后,他的攻势一如既往,充满了浩然的破坏力与灵动的活力,像是一条条挣脱海面,飞上天空的蛟龙。
罡气横扫一切,对撞在一起便造成更为恐怖的破坏。赵家堡中,除了先行离去的一行人,其余的下人早在第一次对撞中就已横尸在地,眼下数不清的房屋倒塌成一地的废墟,又在罡气中被掀起,碾成更为细碎的粉末。
银安大殿倒塌,赵松原本的庞大肉身变成了酱汁一般,与木屑碎石浇筑在一处,而污血则顺着原本的地面流淌下去,渗入了地底。
坞堡的城墙同样在两人的攻势里变得千疮百孔,不断地有只剩下一段的兀立的城墙倒下去,掀起震天的烟尘。
“武道宗师……”
十里之外,赵家堡东方的一处小山丘上,已化为白远山面貌的赵松带着黑袍等人走了出来,朝着烟尘与乌云笼罩的战场望去,脸上浮起冷酷而仇恨的笑意。
“宗师的神魂比得上一万名普通人的魂魄,所以尽情的搏杀吧。”他说,“等到孤王取了那谪仙人的身躯,再携着初生的魔神归来,这天下间便唯我独尊。”
“只盼大王莫要忘记与我等的协定。”黑袍在一旁俯首道,此刻天光大亮,他把全身都紧紧裹在漆黑的袍子里,只露出一双妖异的眸子。
“那是自然。”赵松道,“你们要信仰,孤王要这天下,各取所需而已。”
他以白远山的样子笑了起来,掩饰过目光中的狠辣。
上百妖魔的血肉,原本就是他为这初生魔神准备的另一份礼物,黑袍既然不愿效忠于他,到时不妨作为第一个祭品。
2016/10/17 0:00:04|25676201
第一〇九章 白衣女尸
岑青在鱼鳞般的屋脊上纵跃来去。下方的那些行尸走肉偶尔会抬起头,朝着他咆哮几声,只不过全都是新生不久的僵尸,没有吸取多少血气,行为木讷的厉害,更不用说爬墙了。因此除了视觉上有些恶心之外,他倒没有其它的感触。
张家的旧宅很快地就被他找到,形制与张钰讲过的一模一样,只不过门前的牌匾已换做了粗糙的金国文字,大约之前住在这里的是一位女真贵族,只不过大变之后,这里同样变成了死宅。
地窖所在的后院里,有一位头上还穿着冬衣戴着狐皮帽子的金国官员,只剩一边的狐狸尾巴也断裂了一半,不知是被自己扯断的还是在厮打中掉落的。院门紧紧地锁着,它漫无目的地在院中走动,偶尔走到门边,便伸出爪子抓上几把,额头在厚厚的大门上砰砰地撞击着,惹得外边的僵尸一阵骚动。
岑青跳下屋顶,那僵尸官员张牙舞爪地扑上来,被他一脚踏在头顶,喀嚓一下踩断了颈骨、僵尸的半个脑袋陷进肩胛大半,看起来像是只剩一顶帽子扣在肩膀上般,在原地转了几圈,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地窖、地窖……”岑青按照方位寻到了位于院子西北角的库房,推开许久未上油而吱呀作响的房门,看到了通往地窖的通道,掀起盖板,一股冰霜之气扑面而来,原来那些金国人抢占了这栋宅院后并没有把冰窖改做它用。这个结果让岑青长舒了一口气。毕竟已经过去几十年,他最担心的就是来到这里之后发现宅子没了,地窖没了,甚至连寒玉髓也被那些女真鞑子抢走了。而此刻窖中的寒气比起他吞掉的那块寒玉更甚,想来便是寒玉髓还在窖中了。
“寒玉髓,寒玉髓……”他跳着欢快的舞步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地窖,左手打了个响指,升起一团光亮,映照出了冰窖正中央的一堆码列齐整晶莹剔透的冰块。冰块之下,一个巴掌大的铅盒正散发着凛冽的寒气,显然是盛放寒玉髓的容器。
“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岑青笑逐颜开地推倒冰块,拾起了那块铅盒,放在耳边轻轻地晃荡一下,听到里面传出水银流动般声音,与之前张钰和追星形容的一模一样,便顺手把它扔进灵镯之中,“搞定收工,回义阳咯。”
事情顺利的有些让人不可置信,如果中途没有张铮的搞鬼,自己早就能把这件事做成,甚至已经飞到草原上干掉铁木真了,之后便可以放心地游遍天下,顺便看看正在统治西方世界到底是鸟人还是光头。
心里默默规划着将来的打算,他走出地窖,抬脚跨出库房的门槛,猛然向上抬起头,顶上终日不散的阴云凝聚成一张凶恶的面孔朝着他俯冲下来。
同时,耳边响起一个充满厌恶之意的冰冷的声音:“滚!”
“好啊,我这就滚。”岑青开心地笑了起来,不仅仅是因为轻易地拿到了寒玉髓,更因为整整转了半天,早已听够了僵尸们嗷嗷的叫声,突然间听到人声,真是难以形容的亲切,他冲天空那张凶恶的面孔摆了摆手,“拜拜了您呐。”
阴云上的面孔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是不快,片刻之后,那面孔隐去,岑青耸了耸肩,跳上屋脊,准备顺着原路返回。
“站住。”这一次的声音倒是近了许多,也带了些人气,不过依然没有什么和善的态度,“原来是你。”
岑青转过身,随后身体一抖,啊呀一声从屋脊上跌了下去,噼里啪啦地砸碎了许多瓦片,呯地一声摔在地上,但是他立刻坐了起来,毛骨悚然地望着刚才突然间出现在他背后,如今再次凌空飞下来悬浮在他面前的……白衣女鬼。
好吧,这不是女鬼,而是一具会飞的僵尸,身上一袭雪白的丝衣,白得跟她的皮肤几乎分辨不出,模样很漂亮,紫黑色的嘴唇看上去也很别致,除了那双眼睛之外。
岑青又往后退了一段距离,不得不说,被一双完全漆黑的眸子盯着,这种感觉太诡异了,尤其想到刚才她距离自己不到一尺的距离的场景,如果背上有汗毛的话,他觉得自己一定会变成刺猬。
果然最吓人的根本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妖魔鬼怪,而是明明是人形,却偏偏某个地方诡异到你不得不去注意的家伙,比如说岑青以此刻的样子突然间吐个分叉的舌头出来,肯定同样也能吓眼前这位一跳。
但是很可惜,他不仅没有学会怎么把舌头变成蛇信,甚至连现在的舌头都因为惊吓而有些打结,过了好一会儿才含糊不清地问道:“姑娘素那位?有何见教?”
白衣女尸虽然眼睛诡异,但看起来并不怎么凶悍,况且听她刚才的语气貌似认识自己的样子,岑青的脑子转了一圈,忽然间啊地跳了起来,指着她道:“你是那位谪仙?”
“认出我来了?”那女尸开口道,冰冷的气息几乎吹到岑青的脸上来,让他觉得脸皮都有些麻木。
“不认识,只是听说过而已。”岑青想到赵松费尽心思要占据的居然是这样一具女人的尸体,便忍不住想笑,可是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黄裙,笑意又顿时卡在喉咙里,轻轻地咳了一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