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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平静。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明悟:其实自从宗弼与宗翰接连死去,海陵王的最后疯狂之后,女真的辉煌时代就已经结束了,现在只不过是在苟延残喘而已看看那越来越华丽的庙堂之上,原本斗志十足的族人此刻却充满了丑陋的享受,那些投降的汉人们,正在用装模作样的道学腐化着这个种族,粉饰着天下的太平。失去血性的女真,已经不再是女真,即便不亡于这女子之手,也会亡在别人之手。
“都要死了。”他叹息一声,“这是因果报应。”
“这不是报应,只是一个意外。”岑青的声音又一次传递到他的耳朵里,然后他渐渐失去光彩的视野里,看到了空中陡然绽放开来的另一场战斗,神秘破空出现的少年愤怒地攻击向岑青,只是徒劳无功。
恶魔刚刚现世的时候,是不可阻挡的啊,就像第一次从白山黑水中走出的我们自己
完颜宗珀的思绪里只留下这句话。
一个呼吸之后,浑浊的河水把他吞没下去。
河水上空,再次出现的张玉堂又惊又怒:“岑青!你!”
“然后你这次准备留下些什么东西?”岑青弹指打出一个个静默,好整以暇地对在虚空中东躲西藏的他道,“如果你愿意做一个合格的运输大队长,我可以勉强地放过你。”
“你死定了,你死定了。”张玉堂一边借着缩地尺穿破虚空,一边恶毒地对岑青诅咒道,“你现在所走的,不过是法海那老和尚曾经走过的旧路罢了,瞧瞧他现在的样子,你就应该知道自己的未来了。”
“哦?”
岑青突然听到他口中爆出的秘辛,忍不住停下了攻击,好奇地问道:“不妨说来听一听,我再放你一次。”
“法海”张玉堂依然不敢现身,但是话语远远地传递了过来,“他也曾经尝试过灭世,杀光世人,让神佛再无信仰支持。可是他失败了,心魔吞噬了他的道心,最后灵山的大能安抚下心魔,把我剥离出来,他这才皈依佛门。”
“我可没有这种想法,不过法海倒是挺有意思,他为什么要灭世?”
“这个答案,我留着下次杀你的时候再说。”
张玉堂消失在空中,岑青没有阻拦,反倒笑了起来。张玉堂连续两次偷袭失败,大抵在渡劫成为金丹真人之前不会再继续出现了。不过法海的秘辛倒是惹起了他的浓重兴趣。
李藏锋、法海,是岑青认识最早的两名高人,每个都有地仙的修为,却偏偏对他和蔼可亲这真是太有趣了。
且当一个插曲吧。
日落之前,金国的驿道上跑满了惶然不知所措的驿卒,每个驿站得到的都是同样可怕的消息,然而等到他们赶到下一站,发现这一站也刚刚出发。
“去京城,去京城!”
“勤王,护驾!”
“从龙有功!”
失去节制的军队茫然而无头绪地翻滚起来,在底层将领的带动下朝着金国的中都大兴涌去,潮水般蔓延肆虐过千里方圆的土地,犁出了一道道血泪斑斑的痕迹。
踏碎了黄河东岸最后一座军帐,夕阳的余晖中,岑青的目光沿着河水望向不远处的巨大阴影。
他的下一站,泰山。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 张钰的故人
东岳泰山,古称太山,大山。
五岳为群山之首,泰山为五岳之长,又称岱宗。坐落于山东中部。
沿着千余里广袤平原前行,走到此处,忽见山势重叠而起,愈近愈高,山峰巍峨壮丽,顶峰连接天际,而回顾身后与左右旷野茫茫,让人不由得顿生倒地拜伏之心。
传言泰山直通天帝之座,有灵感者能在顶峰聆听天人低语,故而此山数千年来一直都是百姓崇拜,帝王告祭的神山。
蓬莱、昆仑、方丈、瀛洲,是为仙山。
普陀、峨眉、五台、九华,是为佛山。
然而唯一能在人间称为“神山”的,只有岑青眼前的这座泰山,即便道门与佛门也从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语,称之为“仙山佛国”。
泰山为神山,道门与佛门虽在山间建造众多道观与佛寺,却从无一名修士在此修行,即便是金国重阳道,也远远避于海边的宁海县。
这唯一的原因,是因为泰山有真神在其位。
岑青带着张钰飞到近处便感觉到沉重的威压,只得降下云头,朗声喝问:“是谁拦我去路?”
“小小蛇妖,不过修得几年道行,也敢放肆?”
雄峰巍峨,有天音喝斥直达神魂:“还不跪下!”
言语之间,威压如山峦盖顶而来。
岑青虽举得万钧河水,却抗不过这山峦虚影,闷哼一声,身躯如流星下坠,广袤大地扑面而来。
“不自量力!”
那声音冷哼了一声,然而过了片刻,它便变得沉默不语,却有个女子声音轻轻“咦”了一下。
离地三丈的时候,岑青微笑着缓缓落下,他的周身雾气蒙蒙、团团环绕,正是洗涤三魂的法诀。
“你这小妖竟能抵抗神力,你那是什么法术?”那女子的声音里有三分惊讶,七分好奇。
岑青没有理会她,尝试着运转了一下元灵之气,发现毫无障碍,只是在周围根本无法沟通天地灵气——这所谓的神力,不仅蕴含着充沛的信仰之力,更与他的“静默”有些相似。
元灵之气得不到补充,岑青自然也不用浪费,从袖子里放下惊魂未定的张钰,笑道:“不用浪费灵力了,我们走上去。”
“师父啊,你来泰山做什么?”
“没什么。”岑青含糊回应了一声,径直从泰山南麓朝着山顶攀登,这泰山历经数年前封禅,山道早已修的宽阔平直,一道道台阶平铺上去,直入云霄间。
张钰不明其意,跟着攀登了几百阶,回望过去,只见夕阳照耀城郭,远处江山如画,忍不住便惊呼了一声。
岑青没有回头,只是叮嘱了一声:“你不用跟来了,在山下等着我就行。”
“哦。”
张钰不知为何,望着这座山心中有些莫名的惧意,听岑青这样说便停下脚步,抬头往上看时,岑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高处了。
“师父,师父……”
她惊慌起来,不知是该追上去还是该下山等待,正在踌躇间,忽然山上走下一位身着黄衣红裳的长裙少女,歪头看了看张钰,忽然笑了起来:“原来又是你啊,你来做什么?刚才那是谁?你为什么叫她师父?”
这少女的口气好像与张钰非常熟悉的样子,倒是把张钰吓了一跳。
“你……你……”张钰跳起来,后退几步,靠着山壁,“你是神仙还是妖怪?”
“我当然是神仙了,我就是这儿的碧霞元君,你不认识我了……哦,我明白了,你还没有消去胎中之谜。”那少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朝张钰施了一礼,又道,“既然来了,不如到我那里做客吧。”
“呃……”
张钰沉吟起来,东岳泰山的天仙玉女碧霞元君她是听说过的,这少女的样子确实也很神异,不过自己何时与她相识来着?
她原本也是聪明灵慧的性子,片刻间便想到昨日岑青连续问她“你是谁”的话,自己是天人转世,莫非在天庭时候曾与这碧霞元君认识?
想到此处,她放下了警惕之心,但依然歉意地道:“碧霞仙子,张钰失礼了,只因我师父让我在山下等待,我怕前去做客误了时辰,师父寻我不到。”
然而碧霞元君依旧露出好奇的样子来,继续问张钰道:“哦,原来这一世你叫张钰,那么你怎会认了一个妖仙做师父呢?”
“我到底是谁?”张钰的这句话几乎便要脱口而出,然而岑青昨夜剥夺她五感追问的场景再次出现在眼前,她勉强笑了笑,对碧霞元君道,“她救我性命,教我修道,自然是我的师父。”
然后碧霞元君的俏脸上便露出惊讶而又好笑的表情来。
“真是……”她无奈道,“你学什么道啊,打打杀杀的。”
张钰抿了抿嘴,没有搭话。
“这样子也不好,我认识你,你却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我们见过了许多次。”碧霞元君道,“这样吧,你去我那里,我问爹爹要一杯清明茶给你喝下去,你就知道自己是谁了。”
碧霞元君的口气很随意,就像是京城里那些高官贵人们的女儿一样,曾经张钰也这样颐指气使过,所以她明白对方的意思就是不容许自己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