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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选一方。归了贾治中,他胜,你们胜,他败你们败。但有明州所在,你觉得京府之地会败么?青叶的突然后撤,正是因为明州有动。你们不归降,贾治中铁了心要打你们的话,你们也撑不住几时,成全他的名头,安全退回陌南,你们甘心么?”
牛寨主细心思量,发觉商洵所说无错,沉心叹气道,“做戏,要做到何种地步?他们虽是市井之众,皆是被迫活命之人,能保全么?”
“放心,商洵敢来,定是全然有把握的,寨主放心。”
“既是如此,我前去说说,至于有多少人能来,那便不是我说了算的。”牛寨主行礼道,“事情紧急,牛某便不送了。”
商洵笑而起身,“此事,还请牛寨主务必用心,否则,落与贾治中处,你们不降要打,他们的命,贾治中为了后退的名头,他们,恐怕是不保了。”
“我懂了,定会尽心尽力。”牛寨主走下首座,与商洵并步往外走,“既然归府,山上艰苦,还请商大人对妇孺之辈多加照顾。现下几方女儿家势起,我在山上办的学,女子也是登堂学的,来日未必不是良才。”
“商洵明白,这几年的用心,寨主也该明白是看在何处。”
牛寨主点头,“左敬未必能了解大人的用心,此处,您有如何打算?”
“左敬心性不坚,有人盯着的,权且放心。”商洵笑来,见出了门,便踩履而下,行礼道,“寨主事务忙,便不要送了,商洵自个儿下山就是。”
“那就等陌中归来,再一起喝酒便是。”
“成,我往殿下那处讨几坛青叶酿来。”商洵礼道。
牛寨主一愣,继而大笑,“果然是殿下来了!好,好!听闻殿下北地不杀一人,我牛行封,服!服!”
商洵跟着一笑,再行别礼,转身走了。
☆、江边游
抵达小河湾的时候,已是七日后,其中折了两队人,余下的人加起来也不过五百,晏子鱼又得到了时进冬退兵的消息,这一退已经表面郑有盈这一年的装疯卖傻起到了作用。
好在商洵那边儿的消息不错,晏子鱼心底盘算,对付贾治中的计划可以顺利完成,但西边儿的麻烦要怎么处理?贾治中没了由头,又怎么动兵?
寻思一番后,晏子鱼叫来了垣市,两人骑着马沿着泗水河小逛着。
“使臣团和西边儿的关系不错?”晏子鱼赖在垣市怀中,看着一路江水滚淌,懒懒道。
“归京的时候,我醉了一场,回头见过几次,确实关系不错。眼下郑有盈不给晋治中机会,你想从此处打开局面?”江边风凉,垣市死活劝着晏子鱼多套了一件衣衫。
“高玥那处,有没有可能?”
“高玥肯定会心疑不定,贾治中等着他们动手,听到郑有盈往后退,估摸着就会动摇了,何况使臣团带来的消息是半月国的强盛,他常年接触多,心下肯定明白。若真如郑有盈那般孤注一掷,只怕是最清楚战况的。”垣市道,“郑有盈在西防上面动文章,定是以此逼迫京中动向了。”
“如果垣祯真要动了手,你怎么办?”
晏子鱼点了点垣市扯着缰绳的手,“你若真要放,那就放,不过,我会留在京中,不会随你走。你明白,我应过你父皇,一定会保住晋的江山。”
“他,如果真要,我会给。不仅仅是姑姑之言,还是因现在张萂的子嗣。有了此子,微生家那边即便有微生昂,只怕天平也会越来越倾斜。”垣市低言,抱紧了晏子鱼,“但是你不随我走的话,我觉得,便没什么意义了。”
晏子鱼往垣市怀里缩了缩,望着一江泗水河,提了几分音气,颇有畅快的意气之言浅来,“阿市,还记得皓皇当初渡泗水河时做了什么事么?”
“火攻?”垣市不禁莞尔,“贾治中是跟过容姑姑皓皇的,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所以商洵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晏子鱼道,“他这几年的用心良苦没白费,而且放任左敬做坏了名声,他再出面收服人心,河南道的未来,是稳了。”
“他和陈家的关系是搭上了,可惜林武城毁了,否则再往北,必然更顺利。”
“放林中月回去,未必不是好事。”晏子鱼道,“青叶此次一伤,夜郎族有子传承,北边儿不拘男女,林中月自然会成长起来的。”
“那我着人去动摇动摇高玥,就看你怎么激贾治中了。”垣市思定,扯着马准备回去,晏子鱼却一按她的手,指着对面的那一片山峦,放眼细观。
“贾治中现在进退两难,只能拿山上的人出气,我让商洵已经去过了风,届时只往泗水河横渡便好。左敬自来不服他叔父左成安,调往河南道不是他所想,一直想回京中,搏上贾治中这么个机会,耳目不聪的话,自然心急难耐,再让人唆使几句,未必不会让贾治中借着剿匪的名头渡河。”晏子鱼道,“只消他想渡河,那就是机会。”
“耳目不聪,你什么时候掐断了他的消息来源?”
“入广陌的时候,我和商洵早就接上了头,后来的你人来,他便下定了心。这几年,没什么大动作,就是在做这件事而已。”
晏子鱼有几分得意,“当然,是你父皇的本事,左成安也配合。京中之势,再不济,还有一个左成安,做不成大事,小事倒还是可以。即便城防有了动作,阿市你还是可以回京,只消回了京,西北两大营的震慑,以及居沙关后防所在,谁也难动你。”
“至于郑有盈,张萂的怀孕安排,终究是成功了。”晏子鱼叹道,“可惜,郑有盈的发疯果然是假的,而且她也知道从何处下手最合适。垣祯性子软,听信旁人多,如今监国,只怕下不定决心。但张萂如今有孕,只怕也会在耳边多言几句。”
“她这个人,实难把握,不管往何处说,最后的局面,都逃不过自己一死,否则,那个孩子,保不住。”
“所以,我一早就和她通了风,不管是如何局面,我都会保住她的孩子,何况这个孩子代表的是微生系和垣氏的孩子,除了郑有盈,谁都指望他活着。郑有盈若真敢动手,此事,断然难了。”
“你怎么保?”垣市几乎已经想到了,但那样的结局,怎么都可惜。
“我原本想让她和微生微走,只可惜,微生微现在已经嫁人有子,她也不愿前去旧地。更何况,这个孩子的来日之路,定然是难的,她不想见,也不想经历。”
晏子鱼叹道,“一早便知道她是个通透的人,通透至此,倒是有些过分的超脱之意了。”
“原来,微生微上京,果真是为了她。”
“亏得是此,微生系再进一步缚住垣祯的计划便被破了。”
晏子鱼握紧了垣市的手,“当初微生微不嫁,张萂也不肯,最后无法,两家互为单方而骗,才骗得张萂嫁了垣祯。她们无权,缚与家中,即便再聪慧有心,都逃不过家中教养。想要守得自己的心系,实在是太难了。”
“你如此细心道来她们经历,是在劝我掌权么?”垣市如何不知晏子鱼的想法,不过晏子鱼说的也很对,权利愈大,责任就更多,考量的方面也更多,但某些事情的转圜,也就更有余地。即便她和晏子鱼不能成亲,至少有些事上,还是可以自己做主的。
“阿市总是聪明的。”晏子鱼侧过脸,温软贴着垣市,叹道,“阿市,明州是个好地方,你若要走,一定要去看看。”
“好。”垣市应道,揽紧晏子鱼,“天下之大,有这么一个地方,总是好的。不过,我听说,好像异性不能成亲?”
“关于这一点,还是件乐事。我同城主夫人问过,她说,原本她是不乐意此制的,是连城主愤恨世人不予同性姻亲平等,故而较劲,死活也要让世人尝尝异性不能成亲的苦果。”晏子鱼抿唇一乐,续道,“其实异性也好,同性也罢,只需是自己的那个人,性别之差,不谈也罢。”
“那自然是的。”垣市也笑,“连城主此人魄力非凡,此次怎会跟着你来?”
“她说是想来看看你,好在,你没让她失望。”晏子鱼捏捏垣市的鼻头,“可惜,心软了一些。”
“喔,那我该像男子那般,生得五大三粗,行事不拘地随意胡来么?”垣市粗声粗气,反过去蹭晏子鱼的颈窝。
晏子鱼一阵难忍痒痒,咯咯笑来,咬了垣市下颚一下,“那你此处,也该生了胡子,像李林道那样,颇有几番风流来。”
垣市哼哼,捉着晏子鱼的下颚,咬回去,闷声道,“就不怕龙辰卫都看见了。”
“不管,反正他们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