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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张任一针见血地道破计划,孟达顿时面无血色。自以为得计,却不想完全在对方的预料之中。
“你怎么可能追得上来,还到了我前面?”孟达仍不甘心地追问道。张任能够得到孟达潜逃的消息,至少也该是在大半天后,而孟达这一路又从未停歇。被追上,实在是让人无法详细。
“张征西手下有支劲旅。名为狼牙营。此营将士极擅翻山越岭、潜行奇袭。本督特地向张征西借了500狼牙精兵来追你。”张任指了指周围伪装未除的兵卒,冷笑说道,“再告诉你一件事,好让你死心——方圆一百里,所有能进入剑门栈道地道路都有狼牙精兵潜伏。”
孟达犹如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变得颓废低糜,无力地说道:“我计输一筹,合该受死。”
“你自然该受死。而且是千刀万剐之死……”张任步步逼近,冷声说道。
近至五十余步时,仿佛失去斗志的孟达突然抬手,上弦的手弩激射出一支劲矢,直奔张任的面门而去。
冷笑一声,张任毫不慌乱地运起手中长枪,将距身体不足两尺的劲矢击飞:“孟达,你我都知根知底,你那点鬼伎俩骗别人或许还行。骗我岂不是自讨无趣!”
寄予厚望的偷袭居然失败,孟达面色变得铁青,声嘶力竭地狂吼道:“跟我冲出去,杀!”
“杀!”将手中长枪重重下压,张任冷然喝令道。
两侧山麓的狼牙兵举起业已上弦的连弩,动作整齐而迅速地完成了一轮齐射。八百支弩矢铺天盖地地将孟达一行十余人笼罩其中。
没有想到对手居然有如此恐怖的弩机,孟达面色惨白,一手拉过一名亲信挡在身前。猝不及防的两人浑然没有料到孟达会拿自己做挡箭牌,在绝望惊恐的目光中。被一片箭雨覆盖。
惨叫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面对如此密集的弩矢,想闪避几乎是不可能。
八个人当场被射毙,其余几人也身中数箭,丧失了行动能力。只有孟达仅是右臂捱了一箭,伤势较轻。
丢开被射成刺猬一般的两名亲信,孟达暴喝一声。身形急退,如出弦之箭。迅速朝来时的方向逃去。
“休走!”张任倒拖长枪,如影随形地急追上去。也不用吩咐,两翼的狼牙兵立即如蒲扇一般展开,动作迅速地包抄孟达退却地道路。
对身后紧追不舍的张任,孟达兴不起任何回身死战地意志。以身手而言,两人之间的差距实在太大,孟达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胜算。唯一能想地,就是以最快速度甩脱对手。
轻装而行的孟达,在速度确实稍胜一筹,逐渐地拉开了距离。翻上先前的那座山头时,两人的距离已有70余步。看到希望后,孟达愈加发足朝南面狂奔。
稍慢些登上山头的张任,眼见距离被拉的越来越远,索性停下了脚步。丢掉长枪,张任从身后取出一弯强弓,抽箭上弦,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眸中射出逼人利茫,只在一瞬间完成了开弓松弦的动作。
疾飞地狼牙羽箭极其诡异地全无声息,几息间划过了百余步的空间,恰好在孟达想要跃过一块石头、身体跃起的那一瞬间,从他的后心处透体而入,强劲的力道居然将整个人带着前飞,而后“啪”地一声,钉在了前方的一棵柏树上。
“呃……呃……呃……”待张任纵身到跟前时,孟达已经失去了言语的能力,只能进行单字节的微弱呻吟。柏树上,地面上,到处都是殷红的鲜血。
“啪嗒~~!”羽箭承受不住重量,齐根折断,将孟达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无神的眼睛求饶地盯望着张任,孟达异常艰难地试图说些什么,但已经有心无力。
冷睨了片刻后,张任提起手中长枪,枪作刀势,毫不留情地斜斩下来,如同切豆腐一般将孟达的头颅从他的颈脖上割了下来。
一把抓住飞起的头颅,张任猛地举向天空,奋起全身力气长啸起来。
虎啸山林,地动山摇!
第四卷 潜龙出渊震九州 第一百七十四章(上)
更新时间:2008…10…8 18:28:17 本章字数:3336
成都的易手,刘璝、张松等人被斩被擒,以及吴懿、孟达、杨休一路的降伏……这一连串惊人的变故,让那些原本附从于刘璝的川中官员彻底失去了希望。
不过,幸好在开战之初,天子的讨逆诏书上便已言明——除刘璝、张松等十余首恶者,其余附逆之人只要及时幡然悔悟,便可不究其罪责。而且张任、严颜也联名书告川中数十万百姓,表示了与天子御诏同样的意思。
有了这双重保证,这些官员便有了生了希望,虽然心中依然忐忑,但最终还是相继选择了请罪归降。至我抵达成都十天时,多半的郡县官吏皆已上书表示了弃逆归附之意。
战事大局基本已定后,确立何人为西川之主,日后西川的治政方向,如何处理西川与庐江朝廷的关系,以及最为实际的问题——原先被刘璝、张松把持的军政权力,如何进行分配?
这一系列问题,相继地摆在了众人面前。围绕这些问题,成都城中暗流激涌……
在这十天的时间里,川中文武已经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议事,商议讨论西川的未来。
从第一次议事开始,一众川中官员就呈现出明显的对立倾向。
不出所料,彭漾是竭力反对大哥入主西川,他力主由刘璋年仅十岁的幼子刘阐承继父志,出任益州刺史,主掌川中军政大权。不得不承认,彭漾所找的理由很有技巧性——子承父业,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常情,这样的建议确实能够引起一部分人的共鸣。但若仔细一想,年仅十岁的刘阐至少还得有六年才能及冠,目下根本还无法履行起一州刺史的职责。而且,从我这些日的观察来看。刘阐地资质相当平庸,去年以来家中所遭遇的一系列剧变,更给这个少年的心理造成了很大地阴影。整个人看起来很是怯弱畏人。
如此一来,若是由刘阐继刺史位,川中的实际权力势必将旁落到那些辅臣手中。彭漾这一手,既可以冠冕堂皇地将大哥排除在西川之外,又能够为自己攫取权力营造出机会。
他甚至还有意无意地利用川人的保守排外心理,试图挑惹起川中文武对大哥的排斥情绪。
不过,他显然忘了一个众所周知的道理——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侍。更浅显些说。也就是“大树底下好乘凉”!
与我军已有良好关系的武将派不说,就以西川的士人而言,他们或许保守排外。但却不缺乏省时度势的眼光和头脑——依靠青州、徐州、兖州、豫州、荆州、凉州与汉中,某种程度上说,我军其实已经完成了对曹方的包围。无论在土地还是人口上,大哥都已稳稳压制住曹操。历经二十余年群雄割据混战的大汉社稷,又走到由分裂到统一的紧要关头。一旦大哥击败曹操。为了完成社稷一统,无论如何也不会允许出现一个“独立王国”般地西川存在。以十二州一部的人力、物力,讨平区区一个西川可以说是轻松之极。
能看到这一点的川中士人不在少数,权衡利弊之后,他们自然会有一个较为理智的选择。
这从身为川中士人之首的黄权、王累的模棱态度就能看出一二来。
而我,虽然受邀参与议事,但只是静坐一旁,充当着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还未到我直接插手的时机。
就在这第十天,张任回到成都,同时带回了孟达的人头。
狡猾有如狐狼的孟达。虽然心思费尽,最终还是未能逃脱张任这个老练猎人之手。
张任一回到成都,就立即痛斥士人们只知争权夺利,却将刘璋的大祭一事忘却的一干二净。
刘璋遇害身亡已经一年有余。由于正处战事之中,张任等人没有能力,刘璝一党没有放在心上,本该隆重大办的刘璋周年大祭竟被耽搁了下来。如今局势安定,正应该尽快补办。并将刘璋的骸骨由江州搬迁到成都来,与其父兄刘焉、刘瑁安葬在一处。
或许是没有想到。或许是刻意忽略,一众川中官员确实将这么一件重要的事情置之脑外了。直到张任这一发火,才真正引起了众人地注意。
紧急准备了三天后,以张任、严颜、黄权为首的川中文武官员,在刘璋的衣冠冢前举行了隆重的大祭仪式。
祭品中,除了必要的三牲外,更为引人关注的则是以张肃、张松兄弟为首的十二名谋叛首恶之人及刘璝、孟达两颗首级。
返回成都之后,为能尽快稳定川中人心,张任曾主动当着川中群臣的面发誓——再次重申不会追究附逆地文武官员的罪责。不过,这里面却并不包括张松等十二名首恶之人。
早早得知张任会在大祭时以张松等人的性命祭祀刘璋在天之灵,一众川中官员虽然心有戚戚、暗自感叹,但却没有出现什么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