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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听过?”
江逐流可是久闻柳永柳三变的大名。上高中时就学过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江逐流到现在还能倒背如流。
语文老师在介绍柳永时曾引用这么一段话:“柳永为举子时,多游狭邪,善为歌辞。教坊乐工每得新腔,必求永为辞,始行于世,于是声传一时。”据称在当时的宋朝,“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可见柳永词流传之广。
所谓成其词也,败其词也!柳永因填词成名,也因填词而害了自己。柳永的父亲、几个叔叔,两个哥哥柳三接、柳三复都早早中了进士,唯独柳永考了两次却没中榜,于是他就填了首《鹤冲天》来发泄牢骚。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明代暂遗贤,如何向?未遂风云便,争不姿狂荡?何须论得丧。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
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寻访。且恁偎红翠,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若是寻常人,填了这首词也就罢了,偏偏是他柳永,是号称“凡有井水处,即能歌柳词”的柳七柳三变,他就好比北宋的偶像兼实力派歌星一样,这首新词一出,立刻传遍了街头巷尾,也随之飞进了皇宫,被人送到宋仁宗的手中。
宋仁宗才十七岁,也是个年轻气盛的小愤青。他拿到柳永的这首《鹤冲天》后越读越不是滋味,落榜了,不好好反思自己,却要说皇帝没有发现自己,朝廷遗漏了贤才。明明是一介布衣,偏偏要说自己是才子词人,是没有穿官袍的高官。特别让小皇帝难以容忍的是结尾的一句话:“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年轻人真有些狂。自己落了榜,不知丢人伤面子,还故作清高,换什么“浅斟低唱”。
三年后,柳永又一次参加考试,顺利通过了礼部省试和朝廷殿试,只等皇帝朱笔圈点放榜。谁知,当仁宗皇帝在名册薄上看到“柳永”二字时不由得想起了他填的《鹤冲填》,宋仁宗当时龙颜大怒,恶恨恨抹去了柳永的名字,在旁批到:“且去浅斟低唱,何要浮名?”
柳永没有想到他会因为一首词落榜,绝望之下,反而破罐子破摔,堂而皇之地抗起来了“奉旨填词”的名头,厮混在烟花巷馆***场所,干起依红倚翠的风流勾当。
江逐流听赵杭反问,此时才想起,柳永第二次科考就是在去年也就是天圣五年,公元1027年,今年应该是他第三次科考,省试殿试尚未举行,卷子还未曾递到小皇帝面前,这个“奉旨填词”的名头还没有出来。
想到这里,江逐流心中猛然惊现一个念头,按照书上记载,柳永第三次科考应该在第二次科考的三年后,天圣五年的三年后应该是天圣八年,可是按照现在的安排,省试和殿试将会在明年也就是天圣七年举行,这是历史上记载有误还是历史因为他穿越到宋朝而发生改变了呢?
“贤弟!贤弟!”赵杭的声音把江逐流从沉思中惊醒过来,他追问道:“你在想什么?莫非也怕了这个柳三变不成?”
江逐流一笑,答非所问道:“柳三变是太室书院的学生吗?怎么会又和丁首宁混在一起?”
赵杭叹了两口气,道:“柳永并不是太室书院的学生,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的哥哥柳三复!”
“啊?”江逐流好奇心又上来了,“赵兄,愿闻其详。”
柳三复虽然早早中了进士,官运却不济,一直闲置在家,选不上官。由于柳家并不富裕,柳三复也拿不出钱来贿赂吏部官员,于是他就琢磨起别的门道来。
柳三复听说宰相丁谓喜欢踢球,于是就花了一年的时间天天在家练习蹴鞠,这一年时光下来,还真让他练出了一身好蹴鞠本领。
可是并不是有一身好的蹴鞠本领就可以见到宰相丁谓的,因为宰相门房七品官,想见我家相爷可以,拿钱来!钱少了还不行,门房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柳三复自然拿不出大笔金银,可是这也难不倒他。他天天守候在丁谓蹴鞠的后花园。所谓上天不负苦心人。有一天还真给他等到机会了,丁谓踢的球飞出了墙外。
柳三复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他喜滋滋地抱着球来到花园后门,看门人只好让他进去。
柳三复见了丁谓之后,就把手中的球抛在空中,一面跪拜,一面用肩、背、头顶着球。等他跪拜完毕,球还在他身上颠着,未曾接触过地面。
丁谓见了柳三复的表演,不由得被逗得哈哈大笑。柳三复也就在丁谓的哈哈大笑中被吏部安排了到一个县去做县令了。
这段典故江逐流还真没有听说,此时听赵杭说来不由得啼笑皆非,这个柳三复还真的是懂得钻营算计,看来柳永和他哥哥比起来心机差得很远啊。
赵杭说道:“这次柳永就是受他哥哥柳三复之托,来替丁首宁压阵的。所以江贤弟,你无论如何都要代表我们去,替我们伊洛书院争口气。”
江逐流天天研究权谋之术,在他看来,这些比诗弄词不过是些小争斗,败了徒增耻辱,胜了却没有实际利益,反而会平白得罪了丁首宁。毕竟他是丁谓的族孙,不是关键时刻,江逐流不想和他起什么冲突。不过看赵杭他们的样子,今天自己不答应他们去参加斗文,他们一定不会离去。
这可如何是好呢?江逐流念头一转,便有了个两全其美的主意。既不用自己出面,也可让赵杭他们满意而归。
“赵兄,不是我妄自菲薄,我的才气和柳三变比起来,就好比萤虫之光于那皓月。所以,即使我去,也可能是自取其辱。”
见赵杭又要急,江逐流连忙拦着笑道:“赵兄莫急,听小弟把话说完。你可记得上次在董家酒楼和小弟在一起的庐陵欧阳永叔?”
赵杭一喜,道:“记得!欧阳永叔才冠天下,我怎么能忘记呢!”
江逐流一笑,道:“欧阳永叔如果代表伊洛书院参加,比起小弟何如?”
“当然是强之甚多!”赵杭兴奋地答道,猛然发现自己说走嘴了,连忙又道:“当然,江贤弟要去参加,也是不差的。”
江逐流笑道:“赵兄莫为小弟脸上贴金了。比起欧阳永叔,小弟是自愧不如啊。如果欧阳永叔代你们参赛,柳永柳三变又何足道也!欧阳永叔就住在天津桥乌衣巷,你们前去找他便是。”
“可是,我们和欧阳永叔没有深交,这样贸然前去,他会答应吗?”赵杭迟疑道。
“呵呵,这有何难?”江逐流说道:“我修书一封,你们交给欧阳永叔,他一定会去的。”
江逐流拿起笔墨,笔走龙蛇,给欧阳修写了一封信,封好交给赵杭。
“赵兄,我保证欧阳永叔见到信后一定跟你们去的。”
赵杭等人揣好了信,乐滋滋地向江逐流告辞。
江逐流把几人送出门外很远才转身回到书房。进了房门,赫然发现里面立了一青衣书生,他冲江逐流嫣然一笑道:“欧阳永叔此去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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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九章 北莞南香
更新时间:2008…9…2 18:45:09 本章字数:3878
江逐流心中一惊,道:“你是何人?”
说话之时,江逐流身形已经巧妙地封堵住青衣人的去路。
青衣书生笑道:“江兄,你没有觉得我似曾相识吗?”
江逐流定睛望去,果然发现青衣书生非常面熟,却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那青衣书生嫣然一笑,去掉头上的帽子,将发簪一抽,一头乌黑的秀发瀑布般披洒下来,顿时,一个肤若凝脂,容光明艳,有若仙女下凡的青衣美女出现在江逐流面前。
江逐流一呆,眼前这位明眸皓齿的青衣美女不正是驻跸在春风楼的香香吗?她女扮男装来自己家里做什么?她又凭什么知道欧阳修必败呢?
香香拂了一下长发,略带不满地对江逐流说道:“江先生,香香今日专程前来拜访,难道在先生面前,竟然没有小女子的座位吗?”
江逐流这才醒来,老脸一红,口中忙道:“香香姑娘,请坐!”
香香一笑,以极其优美的姿态侧身斜坐在椅子之上,青衣长袍微微一收,隐约可见她白若霜雪、充满弹性的一双纤足,原来竟然是没有穿袜子。
江逐流心头一颤,香香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妓,她的万种风情即使心志坚硬如他,也堪堪抵挡不住。
冬儿端茶进来,看到青衣书生竟然变成了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美女,不由得面色微微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官人,请用茶。姑娘,请用茶。”
冬儿将两杯茶分别放在江逐流和香香面前,然后快步退下。江逐流目光敏锐,隐约可见出门之时冬儿眼圈有点发红。
哎!这傻丫头!江逐流摇头。
“呵呵,难怪,难怪!”香香意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纤纤玉手敲击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