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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兄,司马夫人,夏兄,我这画舫小,虽比不得外面的大画舫,却也是五脏俱全。”方明洋在路上就知晓了司马怀的名号,称呼也就亲近了些。
“方兄这画舫精细雅致,今夜劳烦方兄了。”司马怀对方明洋的印象还不错,说话也不如平时待人冷淡。
纯渊在司马怀身边颔首称是。
夏固安的目光一直没离开纯渊,司马怀心里别扭却按住不发。
方明洋招呼大家坐下,又安排小厮端上准备好的茶水果盘,吩咐下去,画舫缓缓的驶进洛水。
坐在第一层的中央位置,四人喝着热茶,在画舫的晃晃悠悠中,谈论起来。
司马怀颇有耐心给纯渊剥着葡萄,纯渊红着脸拉着她的锦袍袖子。她依旧不为所动,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果肉传出淡淡的果香,整齐的放在小碟子里。
在一旁谈论学业的方明洋和夏固安神色各异,方明洋笑着道:“夫人真是好福气。”
“能娶到夫人也是我的福气。”司马怀一边擦着手上葡萄汁液一边说道。
夏固安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垂头不语。方明洋看好友神色有异,不明所以,只能岔开话题,突然看到司马怀茶杯旁边的折扇,惊呼道:“噫,司马兄,这可是猜灯谜的玉骨折扇?”
“正是。”
“司马兄果然好文采,猜灯谜我与固安也参加了。”方明洋说道。
“哦~”司马怀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在袖子下的嘴角勾起坏笑,坐在身边的纯渊正好瞧到。
“小弟不才,得了一对玉坠,固安得了一只玉镯。话说,固安你不是要把那玉镯送给心念女子吗?可是送出去了?”方明洋把转头问道。
“没有。”夏固安颓然的看了一眼的司马怀,又深深的瞄了一眼纯渊。本想这个秋试时入京见她一面,把玉镯送给她,现在她身边已有良人,这玉镯怕是送不出去了。
司马怀把扇子拿起说道:“这玉骨折扇并不是我得来的。”
“哦~那是何人?”方明洋和夏固安抬头,夏固安的眸光一敛,心下有了猜测。
她笑着把手搭在纯渊的膝上。
“竟是夫人!夫人好学识。”方明洋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了一抹红色,毫不吝啬的称赞着。
“谬赞了~”纯渊回道。
司马怀展开扇子,对着露出上面画与诗,随意的扇了两下,眼神若有若无的警告着对面夏固安,举手投足之间露出的气势,让夏固安觉得自己的小心思被司马怀看的通透无比,顿时坐立难安。
而一旁的方明洋却不受影响。
画舫微微晃动,外面的传来歌声。方明洋起身掀开帘子,说道:“青衣舫献艺了。司马兄,司马夫人,固安,出去赏景如何?”
三人点头称好。
司马怀带着纯渊上了画舫二楼,上去时还冷冷的瞪了夏固安一眼,手中的折扇晃动着。
夏固安被司马怀一瞬间的凶厉的眼神吓了一跳,身上好似像是被冷水泼过。他只是一个手无缚鸡的读书人,对上从战场下来冷血王爷,自是落了下乘。
他站在一层挪不动脚,方明洋走过去担心的询问了一番,才缓过神来。
这司马怀到底是何人?三娘怎会嫁与‘他’?
压下心底的疑问,站在一楼的围栏边任清风拂过,七月七的风儿吹过波光水面,激起层层涟漪,听着周围画舫的莺声细语,他的心却如死水,静止在繁华景象之下。
从袖中拿出玉镯,留恋的看了一眼,噗通一声,玉镯落入水中,幽深的水面只溅起了几朵水花,随后又恢复了平日的幽深。
司马怀倚靠在二楼的雕花围栏上,纯渊看着幽深的水面,颇有些担心的揪住她的衣角。
两人立于船头,欣赏着洛水风光。
群山隐匿于黑夜中,只能隐约的辨认出轮廓,洛水沿岸都是灯火通明的走廊长亭,倒映在水面,有一种虚无之感。向着远处眺望,能看到洛州城外金刚崖山上发着光的菩提塔。近处,洛水上的‘青衣舫’传来悠扬缠绵的曲调。
纯渊见司马怀正专注的望着远方,犹豫了一番,拿出准备好的香囊,仔细的给她系于腰间。
从腰间捧起釉蓝色的香囊,上面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仙鹤,正立于水上,顶部还绣着祥云,这香囊绣工精湛,色调和图案也都是司马怀喜欢的,里面还隐隐的透出药香。
“送给我的?”司马怀睁大眼睛,她没想到今日七月七,纯渊竟然还为自己准备了礼物。
“恩~香囊有药粉,可驱蚊避虫。王爷不是最恼蚊虫叮咬吗?”
“恩恩。”司马怀点着头,今日纯渊送给两件礼物,相比于价值连城的折扇,她更喜欢纯渊亲手为自己绣制的这个小物件,心下自是无限欢喜。
她也掏出准备好的礼物,一只羊脂白玉簪。把漆木盒子递给纯渊,示意她打开。
纯渊接过,打开盒子,玉簪造型新颖,上面雕刻着图案并不繁复,有许多流线型的装饰,她突然想到王府中柜子上摆放的小装饰品,问道:“是王爷自己做的吗?”
“恩~”司马怀见她猜到,面上有些微微的得意。在动手能力方面她自信不会输!
司马怀接过她手中的玉簪,挑了个合适的位置,嗅着她身上飘来的幽香,把玉簪插在她的发间。
“很漂亮。”司马怀终于有机会说出了心里话。
“谢谢。”纯渊扬起一个笑容。
司马怀一手撑在栏杆上,仰头看着星空,想起前世的一首词,低声念到:“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这词作的极好。”
司马怀难得开怀的笑着,与小王妃天南地北的谈论着。
画舫慢慢悠悠靠近了‘青衣舫’,歌声更加清晰,还时不时的听到舫中女子欢笑打闹的声音。
同样站在舫外观景的姑娘们,看到一艘小画舫靠近过来,都聚在一起低声交流着,姑娘们看着在第一层的方明洋和夏固安都纷纷出声调笑着,拿着手帕向船上扔。
也有姑娘想把帕子扔给司马怀,却看到她身边已有佳人作陪,只是调侃了夫妻二人几句,也没做出什么过激举动。
司马怀看天色已经很晚了,问道:“纯渊,还记得那日在居鸟林吗?”
“居鸟林?”纯渊想起来她从楼上一跃而下的场景。
她欺身上前,一个横打把纯渊抱起,说了声抓紧。就带着小王妃,跃到栏杆上,眯着眼俯瞰着漆黑的水面。
伴随着纯渊的惊呼,司马怀提起一口气,脚在几艘画舫上借着力,在河水上飞跃。
在她离船的瞬间,从湖中冒出了一群身穿黑衣的刺客追向司马怀的方向,刚上了岸,所有的画舫上都窜出了一众人影,与那些黑衣刺客对起阵来。
纯渊被她抱在怀中,稍稍转头就能看到后面刀剑飞舞的场景,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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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怀没有回头,背对着洛水,站在岸边,调动起体内的内力,冷声道:“格杀勿论,勿伤他人。”
“是。”十个声音一齐答道。方才从画舫钻出的一众人影正是的司马怀的暗卫。
暗卫与刺客刀剑碰撞,画舫上的人们惊叫成一团,在船板上如热锅上的蚂蚁各自逃窜着。
画舫上的方明洋和夏固安也是惊得不知所措,平日里哪能见到这般的景象。暗卫队长知道殿下刚从他们的画舫上下来的,也派了两名暗卫保护他们的安全。
司马怀抱着纯渊的手紧了紧,对怀中的小王妃说道:“不必担心,方兄和夏固安自有人保护。”
蔺苍从树影中窜出,手上的长刀滴着血,身上也溅了几滴血星子,“殿下,王妃,请随属下
来。”
“带路。”司马怀对蔺苍点了点头。
蔺苍和司马怀施展起轻功到了一处隐秘的楼阁旁,一辆马车隐在楼阁的阴影中。童润打了个手势。司马怀抱着小王妃钻进的车厢,蔺苍与童润一同坐在马车外坐着驾车,他脱下沾了血迹的灰色胡服,只穿着黑色短袖,结实的肌肉鼓鼓的,引得童润在一旁多瞧了两眼。
钻进车厢里,正好看见渝香一脸担忧的揪着衣角,嘴唇都泛白了。看到二人进了马车,婴儿肥的小脸蛋上一下子迸发出惊喜的,先是行了个礼:“见过王爷王妃。”又带着隐隐的哭腔对纯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