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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库行了礼,附耳上去。
“自从回到鸿胪寺便毫无动静?呵~有趣。”
“是。”
“你是疑惑在大殿之上本王的所作所为?明明答应过犬戎,却只是说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却让宁王在大殿上大显威风?”司马揭呵呵一笑。
撒库老实的点了点头。
“宁王虽然与本王不对付,本王也乐得做点坏事,可是撒库,你可知‘他’毕竟是我的兄弟啊。”司马揭咧着嘴,眼中满是恣意嬉笑。
司马揭摸着下巴,这四皇弟大殿之上的话可真是不留情面的啊~
不过这才是‘他’!
年少时期的一幕幕在眼前重叠显现。
“兄弟···兄弟···”撒库重复着两个字。
司马揭嬉笑着,摩挲在书案上折起的信封,眼眸深谙。
······
鸿胪寺内,壶缇和呼贺亭站在一处。
二人对面是一个浑身包裹严严实实的黑衣人,此人身材修长,隐身于黑暗之中,让人无法分辨男女。
“天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让我们提出和亲,换来的却是这种结果!”壶缇在殿前被司马怀气得急火攻心,现在看见这个背后的始作俑者,忍不住质问。
“壶缇,不得无礼。天师大人请恕罪。”呼贺亭拍了拍壶缇的肩膀的,又对那天师行了一个汉礼。
“王子!”壶缇不服气的也冲着黑衣人行了一个礼。
“和亲之事,本座从没有打算过你们能成功。”黑衣人天师声音沙哑悠远。二人从中没有听出任何的感情。
“那天师这番又是为何?朝庆宴前晚还让壶缇去试探淮安王?”呼贺亭问出心中疑惑。
“只是看看的司马揭的态度罢了。”
“那淮安王在殿上只是说了几句话,一点作用也没起到!”壶缇说着还摸了摸额头上的伤痕。
“壶缇!”呼贺亭低喝一声,让他不要胡言。
“天师可是已经得知了?”呼贺亭转头望向天师恭谨的问道。
“这不是你该的关心的事。”
“是。”呼贺亭低着头。
“本座今日前来,只是叮嘱你,回到王庭之后,切勿妇人之仁。”天师黑白分明的眼眸在黑暗闪着厉芒,紧紧盯着呼贺亭。
“是。”呼贺亭垂头低声道。
“不要学你娘亲,也别辜负本座的期望。”天师瞥了一眼,说完又隐身于黑暗之中,无影无踪,如暗夜幽灵凭空消失在原处。
呼贺亭眼底带着阴霾,望着那空无一人的黑暗,许久不语。
······
宁王府内。
“殿下,今日的朝庆宴真真是太刺激了!”童润絮絮叨叨的在司马怀耳边重复。
她无奈的揉了揉耳朵。
“蔺苍蔺苍!我和你讲,你在殿外不知道,今日殿下大显神威。当众求亲,气得那犬戎使者都摸不着北了,哈哈···”童润看着殿下的神情,又扯着蔺苍的胳膊讲着。
“······”一路上你都讲了十多遍了···我还能不知道吗?
“以后咱王爷可是有王妃的人了,嚯哈哈哈······”
司马怀:“·······”
我有王妃你那么开心干什么?
蔺苍挑眉:“···········”
殿下有王妃你开心什么?
两个人齐刷刷的看着童润。
眉飞色舞的童润看着两人都看向他,话一下子止住了,仰着娃娃脸弱弱的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笨蛋~
“······”蠢萌的笨蛋~
司马怀叹了口气,冲着童润肩上拍了一下,吩咐道:“先安排南蜀的那十个人,找人监视着。然后今晚派人去楚府通知一声,明日我亲自去楚家。”
“好嘞。”
“蔺苍,立刻去信给拓跋琮羽,多谢她的出手相助。”
“是。”
次日一早,司马纵就把妹妹招到紫宸殿。
“昨日,可真是胆大刺激啊,刺激,刺激啊。”司马纵一边批阅奏折,嘴里也不闲着。
司马怀一头黑线,怎么和童润一德行。
“你真想好了,娶那女子?”司马纵批完一叠奏折,又取了一摞,手握着毛笔不停写写画画。
“恩。”
“你真心喜欢她?”
“是。”
“可她是女子!”
“大家都知道她是女子!有什么问题吗?”
“她知晓你身份吗?”
“不知!”
“那以后····”司马纵目光从奏折上移到司马怀的身上。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对上的是司马怀坚定的目光。
“既然如此,朕就下旨了····”
“且慢,我先去···问问····她是否愿嫁于我。”司马怀打断了自家兄长话。
半个时辰后,司马怀坐在云臻院的前厅饮着茶,裴云和楚纯渊坐在下座。
“昨日多谢宁王殿下临危相助。”裴云很是感激,拉着的纯渊就要行礼。
“裴姨,对我还需多礼吗?”司马怀制止了她的动作。
裴云笑着,自先皇后慕容绮玥病逝之后的,这是她与宁王的第二次相见,第一次是在昨日的朝庆宴上,二人并未深交。
“我今日来,是想与···与纯渊说一下成亲之事。裴姨可否回避一下。”司马怀说明来意。
裴云望向自家女儿,纯渊点了点头,才应道,带着前厅的下人退了下去。
“怀公子,不···宁王殿下,多谢昨日在大殿之上···”纯渊心中微涩,莫名的情感涌到心头,没有欣喜,只有无措。
“你还在生那晚的气?”司马怀试探的问道。
“不曾。”
“赐婚于我,可是不愿?”司马怀问出思虑许久的话,一步一步走向她的身边。
司马怀低头望着她无措的双眸,眸光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占据了她所有的目光。
“····”纯渊不语,‘他’的眼中没有传闻的凶厉的,反而很清澈平和,如在山涧穿梭的细流,带着一丝丝渴求流到了她的心里,感觉很是微妙。
“我已被陛下赐婚与你。”愿又如何,不愿又如何呢?
“若不愿,我自不会强求,并保你周全。”
司马怀心念于她,昨日于纯渊来说似只是权宜之计。
于大魏众臣来看,她此番作为是嚣张跋扈,目无章纪之行。
于部下来看是对大魏千万将士荣耀的维护。
于怀自己,愤怒是真,请婚是真,那心自然也是真。
既然是真,在没有经过纯渊的同意就擅自当殿请婚,司马怀只能趁着正式的旨意还未下发之时,来询问一下,她若不愿,自有手段护她与家人周全。
楚纯渊抿着红唇,在司马怀说她护她周全之时,眼中的真实并非弄虚作假,‘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应是有办法的。
司马怀很耐心等待纯渊的答案。
许久,两个字飘到司马怀的耳中。
“我····嫁·····”
纯渊眼前这个几次三番救自己于水火之中的人,那份恩情她不知如何相报。又想起以往的种种和母亲这些年来的担忧,还有陛下赐婚之时,母亲舒心的笑容。
嫁于‘他’,应是正确的吧。
“不后悔吗?”司马怀的眼里闪着光的。想到自己的身份忍不住再问道。
是不是真的可以····得到···得到那份埋藏心底的奢望···
“不后悔。”
待司马怀得到确切答案离开楚府后,赐婚的圣旨就到了楚府。
纯渊这才明白,原来宁王是真的在等她的选择。
心中划过一丝暖流的。
司马怀愿意给予珍视之人选择的权利,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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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历,景惠七年六月廿二,宁王大婚。
“渊儿。”裴云轻轻唤到。
“母亲。”纯渊坐在铜镜前,青丝垂下,落到红色衣衫之上,她回过头,轻轻倚靠在母亲身上,双手环住。
“你这孩子。”裴云偷偷的抹去眼角的泪花,抚摸着女儿轻柔的发丝。
渝香穿着一身桃红色绣花裙,眼中也闪着泪花,今日她作为陪嫁丫鬟一同随纯渊到宁王府去。
“我的渊儿长大了,嫁到宁王府,我也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裴云这一年中看着日渐消瘦的女儿,心疼不已,现已尘埃落定,她此生也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