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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锦奴眼尖,觉察到了他的杀意,连忙将晏歌扯到了身后。
“远儿!”
就在沈之淮还想砍向晏歌之时,沈佑已跑到沈远身边,将沈远紧紧抱住,老泪纵横,“你回来就好,安然回来就好!”
“父亲大人……”沈之淮僵硬地喊出这一句,将沈佑推了开来,目光满是杀意地看着太子,“曹衙这些年来总打压父亲,这口气今日终于报了!”
沈之淮刻意说出一个理由,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其实并不足以解释为何一定要曹衙死,下一刻,沈之淮又说出另外一个理由,“叶氏无能,岂配拥有天下?父亲大人,我们就不该对这些人俯首称臣!”
“你……”沈佑大吃一惊,觉得眼前这个远儿有些陌生。
沈之淮冷笑道:“父亲大人,这几日我被祁子鸢那厮囚在醉今宵中,吃尽了苦头!我也想得明明白白,只要父亲你为臣一日,便总会受这叶氏威胁,倒不如……你我父子联手,翻了这片天!”
“住……住口!”沈佑惊喝了一声。
“沈佑,若是知道你今日会生反骨,我还真不该帮你把儿子给救出来。”黑衣银面,幽绿色的眸子冰凉地看着沈佑,只是这一眼,便足以让沈佑腿软坐倒在地。
“少……少……主……”沈佑倒吸了一口气。
阿耶杰往沈佑走了一步,猛地扯起他的手臂,笑道:“薛子珏是傻子,难道沈大将军也要做傻子么?”说着,他刻意往地上的曹衙尸体看了一眼,“做弃子的滋味,可半点不好受。”
“我……”
“你儿子倒是个明理之人,你若不愿意做,少将军倒是可以做。”说着,阿耶杰给沈之淮递了一个眼色,“接下来,你们父子该做什么?”
沈之淮上前扶起沈佑,正色道:“父亲大人,你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只有……”目光看向了宫门前四散的百官与迟疑不知是报仇还是散开的曹衙亲兵,“翻了大云的天,你我才有一条生路啊!”
“远儿啊……”沈佑含泪重重点头,只觉得是自己害了爱子卷入这场局来,“我们父子联手,联手活下来!”
“嗯!”
沈佑按剑转身,对着亲自带来的人马道:“叶氏无能,纵容九千岁鱼肉百姓,我大云江山不该由这样的庸主主宰,全军将士听令!”
“诺!”
“随本将军……”沈佑拔剑看向太子,不等太子反应过来,已一剑刺入太子胸口,“灭叶氏,拥新主!重建我大云盛世!”
“诺!”
沈之淮冷笑地一看阶下四散逃窜的百官,“若有愿归顺者,赏千金,官职不变,若有不从者,就地诛杀,屠九族!”
“沈大将军饶命,饶命,我等愿意归顺!”
不少官员听见这句话,顿时跪地求饶,不敢再逃。
沈之淮的目光再看向曹衙的亲兵,“你们若是愿意继续效忠我们,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执意抵抗,我们沈家三十九万大军绝对可以踏着你们的尸首走过!”
“我……我等……”几名曹衙亲兵跪了下来,“我等愿意效忠!”
“无骨之人!我呸!”终究还是有人不愿意顺从,史官悲愤无比地指着沈之淮道,“你们沈家谋逆篡位,后世必定视你们……”
“咻!”
一支箭矢瞬间射杀这名史官,埋伏在宫门外的兵马冲入宫门,纷纷搭箭拉满长弓,对准了宫门下的所有人。
“乱臣贼子!”景柔又惊又怒,恨恨地叉着小腰,指着宫阶上的沈之淮与沈佑骂道,“你们不配做本宫的舅舅跟兄长!”
“是么?”沈之淮凉凉地应了一句,提着长剑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远儿,你想对缨儿做什么?”匆匆赶来的沈贵妃怒喝一声,快步跑到景柔跟前,抱住景柔,含恨瞪向沈佑,“你一人不顾沈家百年清名执意谋逆就罢了,如今还想屠戮亲族,要了我们母女两人性命不成?”
沈之淮发出一声阴冷的笑声,“姑姑,您言重了,侄儿岂能对你们两个下手啊?”说完,大手一挥,“给我拿下她们,囚回将军府!”
“诺!少将军!”
“乱臣贼子!若是……若是之淮……在这里,定饶不了你们!”景柔含泪怒喝,却让沈之淮脸上的笑容忽地一僵,瞬间怔愣在了原地。
“之淮……”沈之淮迟疑地念了一句。
景柔笃定地咬牙道:“不错!禁卫营副都尉沈之淮!他一会儿巡防回来,瞧见你们这群乱臣贼子,必定会拼死为我叶家荡平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
“之淮,可要记得,我跟母妃在等你,等你来救我们!”
景柔对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喊,沈贵妃此时此刻才知道,景柔心中原来藏着这个人太久太久。
“带下去!”
沈之淮哽咽地一声令下,转过身去,低头握紧了双拳,心头冰凉地道:“沈之淮……永远都回不来了……”扬起脸来,想到本该一并解决的晏歌与锦奴,这才发现这两人早已趁机跑得无影无踪。
☆、第一百二十八章 。曲径通生途
“不好啦!沈佑造反了!造反了!”
云徽帝寝殿之外,一名浑身血污的内侍从远处跑来,身后还追着好几名沈佑的心腹亲卫。
听令值守殿外的子鸢与阿翎俱是一惊,分明是用沈远性命要挟着沈佑,为何沈佑还敢造反?
“保护皇上!”
从宫檐之上忽地掠下两人,晏歌当先厉喝了一声,寝殿外的宫卫连忙拔剑护在殿门前。
锦奴急切地道:“祁都尉,沈远安然出现,杀了九千岁,教唆沈佑一起造反了!”
“他明明……”子鸢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现在并不是仔细其中缘由的时候,当下顾不得那么多,连忙转身推开殿门,按剑大步跑入殿中,“皇上!皇上!”
云徽帝急忙将长生子杯藏在了怀中,怒喝道:“放肆!”
子鸢抱拳道:“皇上且莫动怒,外间沈佑造反,只怕马上要杀到这儿了,微臣请皇上速速离开这儿!”说完,子鸢忧心地看了一旁帮叶泠兮换好衣裳的苏折雪一眼。
苏折雪逃避着子鸢的目光,依旧不发一言。
“什么?!”云徽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一切,“沈佑……沈佑还是造反了?”
子鸢重重点头,殿外响起数声兵刃交接的声音,追到寝殿外的沈佑心腹亲卫已被宫卫就地正法。
晏歌、锦奴、阿翎与十名宫卫快步走了进来,锦奴与晏歌跪地道:“此地不宜久留,还请皇上速速离开!”
“朕……朕……”云徽帝心急如焚,不舍地看了一眼龙床上似醒未醒的叶泠兮,“可是朕的楚山还在昏睡……朕的后妃……”云徽帝下意识地看向了一旁的苏折雪,“罢了,罢了,留得一个是一个,你们几个给朕把殿门死死关好,朕……朕带你们走!”
当听到云徽帝说朕的后妃时看着苏折雪,子鸢的心不禁一紧,双拳暗暗握起,强然吞下一口气。
“诺!”
晏歌与锦奴转身与十名宫卫把殿门紧紧关好,又拖了许多书柜顶住了殿门。
“祁都尉,你来背楚山走。”云徽帝吩咐完子鸢,又慌慌张张地跑到龙案边,提起传国玉玺,跑到了龙床边,“你们随朕来,好好保护朕离开这儿!”说完,云徽帝伸手牵住了苏折雪,“爱妃,快走!”
子鸢暗暗咬牙,知道此刻不是发难的时候,只能再强忍一回,将叶泠兮再次背了起来,回头对着身后的阿翎吩咐了一句,“跟进我!”
阿翎微微点头,心头飞快地盘算着如何寻机夺下云徽帝藏在怀中的长生杯?
“咯吱——”
云徽帝突然扯动藏在龙床床头的机杼,只听一声巨响传来,龙床竟然突地下陷,露出一个暗道来。
众人俱是一惊。
云徽帝摇头叹道:“这是皇姐留给朕的保命生路,朕原以为这一世都不会用到它,却不想……唉……”说完,云徽帝已拉着苏折雪当先走了下去。
子鸢对着身后的阿翎递了一个眼色,背着叶泠兮走下了暗道。
那边晏歌与锦奴带着十名宫卫也跟着走入暗道。
“咯吱——”
又一声巨响响起,当所有人都走入了暗道,原本敞开的龙床口再度合上。
云徽帝回头看了一眼昏暗的紧闭入口,伸手又扯动了边上的什么机杼,紧闭入口处又忽地落下一方巨石,将入口封了个死死的,云徽帝这才安心地吐了一口气。
“有断龙石在,他们就算找到了入口,一时半会儿也进不来。”云徽帝说完,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眼圈一红,哽咽地道,“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