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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原来……我好恨!”沈之淮咬牙怒喝一声,一拳重重打在了湖边柳树上,瑟瑟发抖。
阿耶杰冷笑道:“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不错!不迟!”沈之淮低头再看了一眼湖中的自己,嘴角微微浮起一个阴沉的笑来,声音依旧沙哑,“这张脸没有换错!方才那些痛,值得!”
阿耶杰冷冷看着沈之淮,正色道:“你要记住了,你身上被我种了皇蛊之毒,若是对我有什么反心,必定会被皇蛊蛊毒反噬而死,其痛楚绝对十倍于方才换脸之痛!”
沈之淮咬牙回头道:“事到如今,能够以少将军的身份活着,对我而言,先生你就是再生父母,我岂会对你有反心?”说着,沈之淮迟疑地看了阿耶杰一眼,“不知道先生究竟是何方神圣?让我换脸重生,不仅仅是为了让我报复一个女人吧?”
阿耶杰忽然笑道:“你果然够聪明,跟我做这笔交易,绝对不是你痛一下就够了!”说着,阿耶杰抬眼看了一眼天色,“这暴雨将至,临安也该来场风云变幻了。寒西关外,我大晋雄狮等临安沦陷这一日已经等了太久。历代阿耶国师做不到的不世功勋,终于在今日,由我们阿耶父子做到了。等到我大晋铁骑踏平大云,东西二陆从此尽是我大晋天下!而你——”阿耶杰几乎是疯狂地指向了沈之淮,“便是立了头功之人!到时候,我们阿耶国师府,定不会亏待你!”
沈之淮倒吸了一口气,“你难道就是大晋的少国师,阿耶杰!你……你要我以沈远身份造反?”
“你竟然也听过我的名字。”阿耶杰阴森森地笑了笑,“呵呵,你也可以不造反,可是你要想清楚,楚山公主若是知道你曾那边轻薄于她,大云你可还有立足之地?”可若是楚山公主做了亡国公主,你趁乱掳一个公主做夫人,也算是合情合理。”说完,阿耶杰左手在沈之淮眼前摊开,“一边是朝廷钦犯,一世躲藏,”右手也摊开来,“一边是功勋卓著,封王赏地,还能有美人在怀,你够聪明,你知道该怎么做。”
沈之淮兀自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没有回应阿耶杰的话。
阿耶杰沉下脸去,冷冷道:“你脸上这张皮我是怎么从沈远身上拿下来的,也同样可以怎么从你身上拿下来,这天下想做沈少将军的人大有人在,不是么?”
“我……”沈之淮刚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嗓音的沙哑忽然消失不见了,这个声音对他来说有些陌生,却又是非常熟悉的沈远的声音,他惊然捏住嗓子,看着阿耶杰,“我……我的声音怎么会……”
“既然是改头换面,岂能不改你的嗓音,虽然做不到十分相像,但只要有七分便够了。”阿耶杰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杰作,“怎的?你还有什么好迟疑的?”
沈之淮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我……我只是在想……为何你要选我?”
“因为你恨祁子鸢,跟我一样的恨她!”阿耶杰饶有深意地笑了。
沈之淮虽然想不明白阿耶杰话中的意思,却又听见阿耶杰沙哑的说着,“若是她落在你的手里,我知道你定有百种折磨她的法子,呵呵,想到这个,我就觉得欢喜!”最后两个字“欢喜”竟是咬牙切齿。
“我定效忠少主,助少主完成大业!”沈之淮跪地叩头,心头浮起一阵说不清的踏实,若是前面那些话他不能尽信,可是最后这一句,他相信!
阿耶杰满意地点了点头,似是想到了一件事,“可有一人,你不能伤到她一丝一毫。”
“谁?”
“你今日放暗箭被谁阻止,便是谁。”
“他?”
“她是我的猎物,不该你动手,若是你伤了他,可别怪我无情。”
“诺……”
☆、第一百二十七章 。倾城国破日
“不好了!不好了!世子他,世子他死了!”
宫门之前,一名宫卫惊恐万分地从喜殿方向跑来,一路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曹衙跟前,跪倒猛烈地叩头道:“世子……世子在喜殿被人……杀了!”
“什么?!”曹衙如同被雷重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百年,“你说什么?!伯宵他好端端的,还有你们在外守护,他怎会死了?怎能死了!”
宫卫颤声道:“这个……这个小的……小的不知道……”
“滚!”曹衙怒喝一声,一脚踢开了宫卫,拔出身上佩剑,“你们几个跟我进去!”
沈佑看着曹衙远去的身影,给身侧副将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趁机把景柔拉到身边来。
“舅舅,这是怎么回事?”景柔兀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沈佑看了景柔一眼,道:“你就留在这里,今日似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说着,沈佑吩咐副将道,“你们几个快些进去把贵妃娘娘接出来!”
“诺!”
“你们几个继续打探少将军下落!速速找到少将军!”
“诺!”
曹衙还没跑到宫阶的最高处,便被锦奴与晏歌给拦了下来。
“九千岁,您这是要去哪里?”锦奴对着曹衙福身一拜,起身看向一边早已惊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太子,“太子殿下,老奴有些话不该说,所以就请太子殿下代老奴说吧。”
“哪里来的老不死!给我滚开!”曹衙气急败坏地推开锦奴,却又被刚裹好伤口的晏歌给拦住了前路。
“九千岁,您路过太子殿下却不行礼,可否将君臣之礼放在心里?”晏歌挺直了身体,手中银枪横在了曹衙身前。
曹衙狠狠一瞪晏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拦我的路?”
那边锦奴已经把话小声说给了太子听,宫阶之下,百官们都知道,曹世子若是今日死在了喜殿之中,那么大云的天只怕要翻过来了。
不管是谁动的手,皇族叶氏都脱离不了干系!
况且,今日能在喜殿里动手的人,只有楚山公主一人!
“沈……沈大将军!”太子颤抖的声音忽然从曹衙身后响起,只见他胆怯地看了一眼曹衙,又看了一眼沈佑,方才继续开口道:“祁都尉有句话想告诉你,今日若是这皇城有变……那么……那么少将军便……便回不来了……”
沈佑身子猛地一震,方才恍然,原来自己的远儿竟是被祁子鸢给抓了去,目的就是为了用爱子的性命掣肘于他,让他手中的三十九万大军不能轻举妄动。
太子看见沈佑没有异动,又鼓了鼓勇气道:“九千岁曹伯宵目中无君臣之礼,带兵强闯喜殿,沈大将军,敢问这该当何罪?”
沈佑岂会不知道太子的意思,他咬牙沉下脸去,如今最重要的已不是他自己的性命,而是他爱子的性命。
源自手臂的蛊痛再次升起,沈佑忍痛咬牙,迟迟未去回答太子的话。
“沈大将军?”太子又试探地问了一句。
“想用沈佑掣肘本王,你未免也太小看本王了!”曹衙怒喝了一句,“太子殿下,你莫要忘记了,你能踏入东宫,究竟是谁帮的手?!”想了想,曹衙心头的悲怒涌了上来,“我的伯宵今日定是死在叶泠兮那贱丫头手里!既然你们叶氏让我绝后,本王也不会对你们心软!来人!”
“诺!”
宫门前的人马齐声一喝,震得太子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不等内侍扶起太子,曹衙几近疯狂地下了杀令,“给本王!——杀!”
“诺!”
“九千岁曹衙谋反!罪当诛杀!”
倏地,一名内侍冲到曹衙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贯穿了曹衙的胸膛。
“你……你……”曹衙不敢相信地看着身后这个突然袭来的内侍,待看清楚了来人,更加震惊,“你……你竟敢对……对本王下手!”
“远儿!”沈佑同样震惊地看着方才发生的那一霎,心底更多的却是爱子安然归来的惊喜。
沈之淮双目赤红,从曹衙胸口抽出长剑的瞬间,又一剑穿入了曹衙的喉咙。
“九……九千岁……”
这一瞬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出人意料,当今朝廷两大朝臣居然自相残杀!
“娘……”沈之淮从已死了曹衙身上抽出长剑,哑然唤了一句,拖着滴血的长剑缓缓走向早已吓呆了的太子。
晏歌快步提枪走到太子身前,喝道:“沈少将军,你想做什么?”
沈之淮的视线之中又出现了这个十四岁的女娃,心头的恨意瞬间涌上心头,“你也不该活着!”
“小心!”锦奴眼尖,觉察到了他的杀意,连忙将晏歌扯到了身后。
“远儿!”
就在沈之淮还想砍向晏歌之时,沈佑已跑到沈远身边,将沈远紧紧抱住,老泪纵横,“你回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