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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倾杯-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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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听见殿外蔡克恩的一句惊呼,寝殿之门已然被踢开。
    当先走入的人,正是那个思念了日日夜夜的呆子!
    “……”苏折雪连忙从云徽帝怀中挣开,背过身去,生怕那一霎的情景让子鸢更加厌恶自己。
    云徽帝惊眸怒瞪子鸢,大喝道:“祁子鸢,你当真要谋反么?!你可知这是朕的寝宫,你不经通传便强闯进来,可知道这是杀头死罪!”
    子鸢挺直身子,小心将背上的叶泠兮放了下来,目光却紧紧盯着苏折雪的背影,这一次,她没有如往昔一样,堂而皇之地上前将苏折雪拉到身侧,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容易冲动的小丫头。
    “微臣并非是谋反,而是公主殿下被奸人下了蛊,如今命在旦夕,所以微臣才斗胆闯宫,求陛下救救公主殿下!”说完,子鸢跪在了地上,朝着云徽帝重重一拜。
    云徽帝听明白了子鸢的来意,又看了一眼子鸢只带了一名校尉,若说是真的谋逆,是万万不可能,又瞧见蔡克恩已经倒地气绝,他心中也知道,不过是死了一个他想杀却杀不了的佞臣,所以于情于理,他也没有真拿子鸢治罪的心思。
    “咳,”云徽帝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冠,坐回了龙椅,这才道,“朕又不是太医,楚山她……”话说到一半,惊觉事情的严重,“楚山不是应该在喜殿与驸马坐帐么?怎会中蛊了?”
    看见云徽帝并没有下令剿杀子鸢,宫卫们只是将寝殿门口层层围死,按剑不动。
    子鸢沉声道:“此事说来话长,皇上,如今是救人重要,只怕后宫太医,没有一人可以救公主殿下。”
    “怎么可能?”云徽帝不相信子鸢说的,“来人,速速传太医!”
    子鸢摇头道:“公主殿下身中欢蛊,如今正在发作,若是再不及时救治,只怕公主只有脱水丢命的下场!”说着,子鸢指着被叶泠兮浸湿的锦被下段,“皇上,您看公主这样还能捱到太医来么?”
    “这……”云徽帝迟疑地瞄了一眼,确实如此,楚山是他最相信的孩子,也是最得民心的孩子,若是自己今日袖手旁观,只怕楚山命殒那一刻,也是他民心尽失之时,他丢不起这最后的皇权,“朕要如何救她?”
    子鸢继续抱拳道:“请皇上请出传国圣物,长生杯!”

  ☆、第一百二十六章 。祸心换新面

轰隆隆——
    惊雷声从黑云中响起,注定今日并非是良辰吉日。
    沈之淮狼狈地来到宫门附近,却发现景柔如今正在曹衙的亲兵之中,根本近不得身。沈之淮暗骂了一句倒霉,又悄然装作小内侍退回了后宫,想要找到个机会,先远离这座宫城,保住一条性命。
    冷宫幽寂,偶尔能听见当中有废弃的后宫女人发出阵阵苦闷的□□声,这里是整个后宫最晦气的地方,也是整个后宫最少人的地方。
    沈之淮闪身躲在了凌乱的山石之后,坐下微微喘气,他需要让自己先静下来,想出一个最好的法子,脱离现下的一片凌乱情势。
    “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里,可半点不像是你啊。”沙哑的声音忽地从山石之后响起,惊得沈之淮骇然跳了起来。
    “是你!”沈之淮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幽绿色眸子的黑衣男子好像是这深宫中的幽灵,无处不在,心头只觉得一阵恶寒升起,由不得倒吸了一口气,“你来做什么?”
    “哈哈哈,我还想问你,你想做什么?”阿耶杰发出一串渗人的沙哑笑声,低头看着自己一双血淋淋的手,细细摩挲,“想一辈子变作朝廷钦犯,还是……试试做个人人敬畏的世家子弟?”
    沈之淮自嘲地一笑,“我还有选择的余地么?”
    阿耶杰笑然点头,半镂空的面具下映出点点凹凸不平的颊肉,他就好像是一个地狱来的夜叉,声音充满了蛊惑,“你别忘记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今天你若是逃走了,可就永远没有机会手刃曹衙了。”
    沈之淮身子猛地一震,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承认,他是无路可走了,“我……”
    “况且,你我约定可还没有完。”阿耶杰接着道,“楚山公主这只到嘴的鸭子还飞了,你可甘心?杀母仇人还活在世人,你可甘心?”
    “我……”指节咯咯作响,沈之淮一想到今日的一切被个十四岁女娃给破坏了,只觉得整个胸臆俱是烈火在燃烧,“我怎!会!甘!心?!”
    阿耶杰满意地看着沈之淮的反应,笑道:“我可是个有始有终之人,自然说到的便会做到,只是……”
    “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沈之淮清楚明白,要做这笔交易,他必须要付出点什么,“还要我帮你做什么?”
    阿耶杰点头笑道:“是个聪明人。”说完,便从怀中摸出了一个巴掌大小的染血锦盒,上面血渍未干,不知道究竟装了什么东西,“既然沈之淮不得不死,那么我们就让他死,我送你另外一个身份,你觉得如何?”
    “什么身份?”沈之淮接过锦盒,只觉得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冲鼻而来,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迟疑地看着手中锦盒。
    阿耶杰微微一笑,拿出袖中藏着的骨笛,吹出一段诡异的蛊音。
    “嗡——”
    两只紫色的小虫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未等沈之淮反应过来,便一左一右猛地咬上了他的脸。
    “啊——!”
    一声惨呼从沈之淮喉咙中响起,阿耶杰猝然出手,掐住了沈之淮的喉咙,朝着他嘴中弹入一粒小丸,硬是逼着他把那小丸给咽了下去。
    鲜血从小虫噬咬之地冒出,两只小虫钻入了他的脸颊,似是闻到了他身体深处的药丸味道,往他身体的更深处钻入。
    钻心之痛让沈之淮觉得宛若掉入了一个人间地狱,他在后悔,后悔一切的一切,下意识地想要咬舌自尽,却被阿耶杰紧紧钳住双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改头换面之苦,你可要忍着。”阿耶杰侧眼一扫从沈之淮手中滑落地上的锦盒,转头再看了看此刻沈之淮千疮百孔的脸庞,阴冷地笑着,“你要记得,只有活着才能拿回属于你的东西,才能为所欲为,才能……掌握一切……痛,只是开始,你痛过之后,剩下的便是其他人的痛了,哈哈……”
    沈之淮的声音哑了下去,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俊朗之声,陌生得好似变了一个人。源自身体中的痛楚也渐渐消逝,阿耶杰终于放开了沈之淮,俯身捡起锦盒,打了开来。
    当中是一张新剥的男子脸皮,阿耶杰左手猛地点中了沈之淮的穴位,让他木立当地,再用左手将脸皮小心拿起。
    “有这两只食肌蛊帮你削骨搓皮,这张脸皮如今刚刚适合了。”阿耶杰说完,将脸皮贴在了沈之淮血淋淋的脸上,右手将骨笛凑近唇边,再次吹出一段诡异的蛊音。
    两只小虫从沈之淮的血肉中钻出,沿着脸皮与沈之淮血肉接触的地方吐出一层浅棕色的粘液,不多时,粘液侵入血肉,竟促使血肉与脸皮重合沾黏,方才的伤口一一愈合,竟似从来有咬开过一样。
    待两只小虫彻底飞离面颊,沈之淮不敢相信地抬手摸上自己的脸,竟不敢相信方才发生的一切,“我……我现在是什么样子?”
    “那边是个荒池子,你可以去看看。”阿耶杰收起骨笛,示意沈之淮自己去看看。
    沈之淮快步跑向荒池子,当看见湖面映出的脸庞,他不竟大呼出声,“沈!这是沈远!”忽地只觉得颈上一疼,似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下意识地打向后颈,却瞧见一只金色小虫飞回了阿耶杰身边。
    “他……他不是失踪了么?是……原来是你!”沈之淮觉得害怕,再次看向身后的阿耶杰,他从心里觉得害怕。
    阿耶杰小心收起金色小虫,笑道:“抓他,我倒是没有出半分力,不过我倒是很感谢那两个帮手的人,一个自作聪明,一个……”幽绿色的眸光一沉,“一个倒让我觉得好笑,堂堂大晋凰翎公主不做,偏偏要做一个勾引男子的风尘女子。”
    “你说的是谁?”沈之淮忍不住问道。
    阿耶杰笑道:“祁子鸢这个傻女人以为把沈远藏在醉今宵暗室里,我就找不到了,呵呵,世事如局,尽在我掌握之中,一切都刚刚好。”
    “傻女人?!”沈之淮大吃一惊,恍然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太瘦,怪不得我总觉得她太过阴柔,原来……原来她竟不是男子!”
    “呵呵,怎的?禁卫大典输给一个女人,不甘心?楚山公主的心,又输给一个女人,更不甘心?”阿耶杰进一步刺激沈之淮,“你确实太不给我们男儿长脸!”
    “原来……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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